說到李爺爺,要不是之前和來順嬸子去他那裡給母親拿藥,聽到屋裡有人喊他「友河」,估計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樣,只知道老一輩的都喊「李老頭」,父母輩的喊「李叔」,與自己同輩的都喊「李爺爺」,趕上文鄒鄒一些的,還象徵性的喊上一句「李大夫」。而他原本的名字:李友河從不曾被提起。
據說李爺爺是當年獨身一人來的紅旗生產大隊,那時候還是「祝家村」,這些年也沒見過他的兒女,老伴兒找過來。他也是一直一個人,平日裡就上山找找草藥,隊裡有人有個小病小痛就來找他看一下,也算應個急。
藥費的話,多的時候也就五毛,八毛的,少的時候兩毛,三毛。
遇到困難的,就像征給個幾斤粗糧也就算藥錢了。這也是為啥李爺爺的口碑在大隊裡一直都很好。
思索間,君卿卿已經到了李爺爺的小院門口。平時白天因為總有人來這邊找李爺爺,所以院門在白天都是不關的。
君卿卿直接走了過去,找到了李爺爺,並且和他說明了來意。
送來的東西也算投其所好:一包大生產,一斤散裝白酒以及一塊錢藥錢。
李老頭看著這些東西,直接問道:「君丫頭,這啥意思啊?老頭子我就給你拿了幾副藥而已,上哪兒用的到這些啊?趕緊拿回去,自己好好收起來。」
聽到這話,君卿卿真的挺感動的。在七十年代的生產隊,大家都是勉強填飽肚子,李爺爺看見這些,不但沒什麼貪心,還在明知道是拿給他的情況下,依然推回來,確實很難得了。話雖這麼說,但是該送的東西還是要送出去的。
「李爺爺,這些東西我不能收回去。先不說本就是您幫忙墊付的藥錢,就沖您在我們家困難的時候幫上一把,也值得我對您的感謝,我爸媽一直告訴我要知恩圖報,您要是不收,要麼是您覺得我爸媽說的不對,要麼就是您覺得東西拿少了。」
「哎呦喂,你這丫頭,這嘴皮子越來越厲害了,之前咋沒覺得呢!」
「李爺爺,我家情況您也知道,現在爸媽都去了,我要再不明事理,再不挑起事兒來,那後面我這日子肯定越來越難。」
李老頭讚賞的拍了拍君小姑娘的肩膀。
「君丫頭啊,你能這麼想就對了。把自己日子過好才是現在的頭等大事。這東西李爺爺厚著臉皮就收下了,哎呦喂,可別說,這酒味兒打你拿過來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你有事兒快去忙,李爺爺我得嘗嘗這好酒了。」
君卿卿就這麼被無情的趕了出來,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李爺爺這邊也送完了,最後就是大隊長金福叔家了。
到了大隊長家的時候,才發現金福叔還有春華嬸子都在地頭上,家裡只有大隊長的小女兒祝銀芬和大隊長的大孫子虎子在家。
君卿卿熟練的從背包中拿出來兩顆大白兔給虎子,問到:「虎子能不能幫卿卿姑姑去喊你爺爺回來呀?」
虎子沒第一時間接過糖,而是回頭看著小姑姑。似乎在詢問:「姑姑,我能拿嗎?」同時還配上一幅很肉疼的表情,似乎是在說:「姑姑,你要是不讓我接著,那就是在捅你可愛大侄子的心啊。」
這小表情瞬間把君卿卿逗笑了。而祝銀芬這會兒也是一臉的生無可戀。最後只好說:「拿著吧,然後快去喊你爺爺回來,就說你卿卿姑姑在。」
虎子馬上回頭和君卿卿說了句:「謝謝卿卿姑姑,我馬上去喊爺爺回來。」然後人就跑沒影了。這妥妥的未來長跑選手啊。
說話間,祝銀芬也走了過來,順勢挽起君卿卿的胳膊,很是關切地問道:「咋樣了?還難受不?」
祝銀芬是金福叔的小女兒,今年十五歲,大了君卿卿兩歲,但由於君卿卿上學的時候跳過級,所以現在倆人是同班同學。因為在一個生產隊,倆人還是同桌,關係一直很好。
「沒事兒了,都好了。不然我也不能過來吖。」
說著用布包作掩護,在空間拿出來一個小髮夾,上面還有個兔子造型的裝飾品。直接塞給祝銀芬。
「那就好。對了,這周你請假,咱們班上那個叫李芳婷的還和我打聽你呢。」一邊說著還一邊比劃著名髮夾,臉上的笑收都收不住的趨勢。但是和君卿卿的閒聊也一點兒沒耽誤。
「打聽我什麼?我咋不認識這人?完全沒印象。」
「別說你,我也不認識啊。平時存在感太低了。要不是她突然找我來問你啥時候回來上課,我也不記得這個人。」
「那就奇怪了,她找我幹啥?」
「誰知道了,一天神神叨叨的。還說啥,咋還不來學校,不然我上哪兒弄那個玉葫蘆去。」
聽到這裡君卿卿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按理說,小玉葫蘆的事情,自己也才是今天知道的,那個李芳婷是怎麼知道的呢?
算了,回家還是把東西收起來吧。免得別人老惦記。
雖然不怕事兒,但是要是閒著沒事兒找你麻煩,自己也膈應啊。
不過還是和祝銀芬說:「銀芬,以後再問你,你就告訴她不知道,正好我回頭還要和金福叔說我休學一年的事情呢。畢竟家裡事情太多,家裡就我自己了,所有事情都需要我親力親為,我自己也正好適應適應。」
祝銀芬還煞有介事的點頭贊同。
「確實,反正你也跳級念的初三。這些等我爸回來和他說,需要證明啥的找他要。嘿嘿!」
就這樣,倆人又坐在堂屋閒聊了十來分鐘,這會兒也聽見院門處有人進來的腳步聲了,估計是金福叔和虎子回來了。
說話間,君卿卿和祝銀芬一起起身往外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