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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家子鬥不過一個雲錦嫿

2024-08-02 11:12:02 作者: 一曲離殤
  十六口木箱在院子裡一字排開,拂去箱子上的灰塵,有人不住地揉眼睛,這箱子是黃花梨所制?

  哪怕裡面空空如也,這箱子都能作為傳家寶了。

  打開箱蓋的那一刻,滿院子的吸氣聲。

  雲家嫁女,這一抬嫁妝的價值抵得上其他人家的十抬。

  凌美娟羞愧難當,紅著臉低下頭去。

  平陽侯府三代媳婦的妝奩,加在一起都不如雲錦嫿一人的豐厚,

  「寒酸」兩個字,她是怎麼說出口的?

  平陽侯心中一沉,這其中的兩口箱子只裝滿了一半,還有一口箱子裡裝的是石頭。

  雲家是絕對不會濫竽充數的,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人動了雲錦嫿的嫁妝。

  「小姐,清點完畢。少了半箱金元寶,一箱銀錠,十顆夜明珠,還有赤金鍊、紫英簪、白玉環、雙鳳鏨、八寶釵釧……」青黛高門大嗓地念了出來。

  蘇家人身上的佩飾,赫然在列。

  「白芷,把丟失財物的清單寫一份給蘇世子,請他立刻查清這些財物的去向,歸還雲家。」雲錦嫿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肯給蘇子文了。

  「怎麼會少了這麼多?雲錦嫿,你莫不是弄虛作假,無中生有?」蘇子文拿著單子的手都在顫抖。

  這些銀子,足夠平陽侯府過幾年錦衣玉食的優渥生活了。

  「東西現在平陽侯府,當著大家的面打開的。我這嫁妝單子官府有備份的。既然你們不承認,就去見京兆府尹大人吧!」雲錦嫿行事一向乾脆果斷。

  「夫君,我,我不知道這是雲將軍的嫁妝。我以為,是府上的財物,才挪用了一些。」凌萱哀哀哭泣。

  「錦嫿,一場誤會,你不要放在心上。」蘇子文氣勢弱了下來。

  這事兒如果宣揚出去,他們蘇家的里子面子可就都保不住了。

  最重要的是,萱兒日後如何做人呢?

  「誤會?平陽侯府是要包庇盜賊嗎?還是說,你們與她狼狽為奸,私下侵吞雲家的家產?」雲錦嫿俏臉凝霜。

  蘇家人互相對視,再看看那些嫁妝,每個人的眼神兒都猶如餓狼看到了肥美的鮮肉,冒出幽幽的綠光來。

  清酒紅人面,財帛動心田啊!

  這萬貫家財,要是屬於平陽侯府,至少能保證蘇家三代人衣食無憂了。

  只是,怎麼才能名正言順地拿過來呢?

  「錦嫿,你這話好沒有道理。萱兒不過是用了自家的東西,算不得偷竊。」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緩緩地開口。

  這些沒用的東西!

  一家子還鬥不過一個雲錦嫿?

  她是想唱紅臉的,現在不得不出來救場了。

  「自家的東西?」雲錦嫿唇角勾起譏諷的笑意。

  這老狐狸的尾巴藏不住了!

  「錦嫿,聽祖母一句勸,與子文重修舊好吧!離開蘇家,對你半點好處都沒有。」老夫人敷衍的勸道。

  她已經竭力修復兩家的關係了,雲錦嫿再不識抬舉,就別怪她翻臉無情了。

  「絕無可能!」雲錦嫿斷然拒絕。


  平陽侯府,是一個比戰場更冷酷無情的地方。

  這老狐狸哪裡會為她著想,分明是想敲骨吸髓吸血,把她吃得連渣兒都不剩了。

  老夫人連聲嘆息,既然她無情,就別怪蘇家無義了。

  「子文,去寫休書來。七出之條,雲錦嫿犯了四條——不順舅姑(指男方的父母)、無子、妒、口多言。看在我們兩家多年交好的情分上,對外,就宣稱和離吧!」老夫人憐愛的拍了拍雲錦嫿的手。

  她是仁慈的,不會逼得這丫頭走投無路。

  雲錦嫿拿了帕子大力擦拭著自己的手,暗暗地磨牙:要不是看她一大把的年紀,自己非一巴掌抽飛了這老東西不可。

  「老夫人這是要霸占我的妝奩,再給我潑一身髒水,還反過來要我對蘇家感恩戴德嗎?」雲錦嫿一針見血的問道。

  老夫人被說中了心事,老臉一紅,心裡已經在斟酌說辭。

  平陽侯府,一向是以理服人的。

  「既然你犯了七出之條,被我蘇家休棄,這嫁妝你是一樣都帶不走的。不過,你如果後悔了,蘇家也不是不能重新接納你的。」老夫人的口吻竟然帶出了一點兒恩賜的味道。

  平陽侯夫婦默默地點頭,看在銀子的份上,雲錦嫿的囂張跋扈,也不是不能忍。

  凌萱輕輕扯了扯蘇子文的衣袖,無聲地吐出兩個字來:「休書」。

  平妻,哪有一支獨大的好?

  她熬到了兒女雙全,憑什麼要被這個女人壓著一頭呢?

  蘇子文走到外間,尋了筆墨,筆走龍蛇地寫下了休書。

  他無法容忍這個不可一世的女人一輩子騎在他的頭上。

  「雲錦嫿,拿著休書,帶了你的人速速離去。」蘇子文盛氣凌人的叫囂。

  薑還是老的辣,祖母這是給他出了一口惡氣啊!

  「啪!啪!」

  幾聲脆響,蘇子文只覺得眼前一花,前襟被人揪住了,十幾個巴掌又快又狠的落在他的臉上,打得他眼前金星直冒。

  巴掌停了,他的腦袋還在左右搖擺著。

  「噗!噗!」他一張嘴,一口一口的血沫子吐了出來。

  休書碎成了片片雪花,落了他一身,像極了出殯用的紙錢。

  「休我?你也配?」雲錦嫿環抱雙臂,眼角眉梢挑出了冷厲的殺氣。

  「雲錦嫿,你竟敢毆打自己的夫君,就不怕遭了報應嗎?」凌美娟抱著兒子心疼地哭叫。

  凌萱淚雨紛飛。

  「喪良心的人才會遭天譴。蘇夫人,你還是擔心擔心蘇家的氣運吧!我雲家在戰場上面對頑敵寸土不讓,你們平陽侯府竟然妄想虎口奪食,誰給你們的膽子呢?」雲錦嫿寶劍出鞘,森冷的劍氣令人膽戰心寒。

  幾十號士兵鄙夷地看著蘇家人,他們真是又壞又蠢。

  雲將軍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還能被平陽侯府給欺負了?

  平陽侯夫婦眼前一陣發黑,吵又吵不過,打又打不贏,他們這是造了什麼孽,遇到了這麼一個悍婦!

  「雲錦嫿,平陽侯府豈是你撒野的地方?來,我們去見京兆尹,求個公斷。」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求助官府,雖然,有點兒丟人。

  但是,總比人財兩空的好。

  最重要的是,有傳言說京兆尹林森與雲霆一向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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