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李天雄看向旁邊床上已經熟睡的林小虎，手指飛快的回覆著信息。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只是還有一波人也在找他，小李總，用我去跟他們碰一下不？』
『還有人在找？那人什麼來頭？』李天雄扭起了眉頭，看來這事可能真有貓膩。
『就是個一般人，萬眾寺周邊開香店的，平時沉默寡言也沒有什麼朋友。』
『那查他的人又是誰？
『耀金集團。』
『耀金集團…耀金…陳耀金？』這個名字是李天雄不曾想到的變數。
『小李總，你認識？』
『見過幾面。』再次確認林小虎沒有醒來『你現在在哪，給我發個位置。』
李天雄驅車到達對方地點已經是半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抬頭看著裝修的金碧輝煌的洗浴中心一時愣了神。
「哎呦喂，小李總，你可來了。」來人同樣是個胖子，只是形象有點一言難盡。
40多歲，一米八左右身高，看上去最少二百三以上的體重。
光頭，金牙，金項鍊，一身名牌硬讓他穿出了一種地攤貨的感覺，說是暴發戶可能都有點抬舉他了。
「嘖，你怎麼胖成這樣了？」李天雄的眼裡有些許嫌棄「還有你不能把那個小字去掉嗎？」
「哈哈哈，這些年習慣了嘛。」那人直接用胳膊摟住李天雄，動作之間盡顯親密。
「新開的？」李天雄看了看足足有兩層樓高牌匾。
「對啊，去年開的。L市消費能力一般，還是J市和S市那邊的生意好。」
「樹大招風，自己做什麼的不知道？」
「嚯，小李總。話可不能亂說，我這可都是正經生意，童叟無欺的。」那人顯然有些不滿李天雄的說法。
「你哥最近怎麼樣？」李天雄問。
「他…他就那樣唄，開個小破店，效益也不好，讓他來跟我干他也不肯。你也知道他死心眼…可犟了。」
「你沒比他好哪去。」李天雄白了他一眼就要往大門走。
「哎，李總，我給你安排兩個人舒服舒服？」那人跟上李天雄，神神秘秘的說道。
「…」
「有你喜歡的那款哦。你們管那個叫什麼來著…對，熊。有熊。挺極品的。」見李天雄沒回話，那人又拋了個噁心的媚眼。
「王天啟！」李天雄臉有些紅了，他不願意接觸這個人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這個口無遮攔。
「那就這麼定了？你等我安排哈。」說著王胖子就要拿出手機聯繫。
「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你自重。」李天雄看他好像真要給自己聯繫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急忙喊停了他。
「可拉倒吧，我還不知道你？等個初戀等了十多年，被綠了還念念不忘呢。你能有家室，糊弄誰呢。」王天啟顯然認為這是李天雄的說辭。
「就是那個初戀。」
「……」
王天啟微微一愣，他突然覺得面前這個李天雄有些不真實。
「你等到了？那個林什麼虎？我哥那個學弟？」
「嗯。」
「不是，他都把你綠了你還找他重歸於好了？你瘋了吧。」王天啟瞪大了眼睛。
「沒有，你別亂說。那都是誤會，現在我在重新追他。」
「你牛逼！」王天啟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節奏了。
「別廢話了，趕緊進去跟我說說讓你調查的事。」
「說吧。」
頂樓，王天啟的辦公室。
「馮笑，男46歲。L市本地人。無兒無女，和妻子相依為命。在萬眾寺腳下開了家香店為生。三個月前檢查出惡性腫瘤。」
「惡性腫瘤？亡命之徒？」李天雄有些詫異。
「李總，到底什麼情況啊？怎麼亡命之徒都出來了？他幹什麼了？」王天啟有些好奇。
「蓄意謀殺？不對，好像也沒到這麼嚴重，目前看來就是個肇事逃逸。但是我不太清楚他是不是被人指使的。」李天雄說完又看了看依舊滿臉疑惑的王天啟，嘆了口氣「行吧，你也不算外人。」
接著他便把發生的事都告訴了王天啟，當然還有他回來重遇林小虎的事。
「嗯…你懷疑是夏澤凱？就是你那個學弟？」
「不然這個人沒有理由那麼做。」李天雄點了點頭。
「當年咱倆在美國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那小子不是什麼善茬，你還總跟他聯繫，到底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吧。」
「那些都不重要了。」李天雄搖搖頭「你幫我把他找出來，我需要證據。」
「那耀金集團那邊？」
「儘量不要有衝突，確保人是我們先找到的就好。」
李天雄回到醫院已經是下半夜兩點多了，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剛準備爬上床就聽見了林小虎的聲音。
「這麼晚去哪了啊？」
李天雄嚇了一跳，猛地抬頭向林小虎看過去，可他卻還是閉著雙眼熟睡的模樣，難道是自己幻聽了？
「問你話呢？」聲音再次響起，林小虎睜開眼睛微微側頭，看著正準備上床的李天雄。
李天雄對上林小虎的視線，動作停滯在半空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又撓了撓頭。
「啊，那個…我…睡不著，去…樓下…跑了兩圈。」拙劣的演技，儘管動作早已出賣了他，林小虎依舊沒有揭穿他那磕磕巴巴的謊言。
「嗯。早點休息吧。」
林小虎閉上眼睛沒有過多糾纏，既然李天雄不想說自己也沒有必要刨根問底。
「好，好。」
李天雄應聲鑽進了自己被窩，並在心裡暗罵自己方才的慌張，又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怎麼自己好像理虧了一樣。
就這樣兩個人懷著各自的心思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鄧彡彡和張萬才又陸陸續續來探望了幾次，或許也是傷的真不嚴重，這才一周林小虎就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雖然身體各處還是偶爾有些疼痛，但是總比讓他一直躺在床上要好得多。
「我可以出院了吧。」
這個問題林小虎已經問過好多次了，而李天雄每次都是不厭其煩的告訴他再等等。
久而久之林小虎開始討厭再等等這個詞，一天是等，十天也是等，這是一個沒有盡頭的詞彙。
不光是林小虎，李天雄在等的東西也一直等不來，問了王天啟好幾次，馮笑這個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根本查不到線索，從他那天撞人逃逸以後，這個人就再也沒有在市區各地的監控下露過面。
『你就這點能力？』李天雄有些著急了，即使是文字表述也能讓人感到他的不滿。
『不是，小李總，真不是我的問題。L市這邊路子我都打聽了，真找不到。要不你去白道打聽打聽？』
『已經找了，但那邊效率更慢，你給我儘快。』李天雄有些鬱悶，他不理解為什麼找個人會這麼費勁。
『哎呦我的總啊，你真是太難為我了，不過我想到一個可能性啊。』
『說。』
『他是不是也有我們這邊的路子啊？』
王天啟這句話倒是適時的點醒了李天雄，如果馮笑真的是受人所託，那他的僱主自然不會讓他輕易被人找到。
只是...如果那個人是夏澤凱的話，他有這麼大的能力嗎？能讓黑白兩路都找不到人？
想到這李天雄才恍然意識到他對夏澤凱的了解太少了，仔細想了一下好像除了知道夏澤凱是他的學弟以及在某個財團旗下做運營以外，就什麼信息都沒有了。
家裡多少人，都是做什麼的，認識了這麼久他好像都不曾得知。
不過…
財團旗下…財團…
『對了，你去查……』
「你挺忙啊？要不給我辦出院回家養著得了。」林小虎看著李天雄眉頭緊皺，指尖又急速回復著信息再次提議道。
「啊？沒有沒有，一些無所謂的事。」李天雄這才想到自己還在病房內，想來是剛才自己的神情有些嚴肅了吧。
「行，那你說沒事就沒事。反正到時候工作丟了別哭就行。」
「嘿嘿，工作丟了我就跟你混。」李天雄嬉笑道。
「可別…我可養不起你…」
「啊？我沒說要你養我啊…我是想說可以給你當個助理什麼的…」李天雄的心裡樂開了花，林小虎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要養自己嗎？
「……」林小虎有些無語，自己也是一時嘴快，不過看那傻子好像也挺開心的，算了，就這樣吧。
「對了，下午去海邊看看啊？」
「啊？醫生說了你還得靜養…」
「我是去看海，又不是去游泳，眼睛也需要靜養？」
「額……」
於是李天雄被迫妥協在林小虎的淫威之下，不情不願的同意了他這個要求。
以防萬一他還特意去租了個輪椅…
「大哥…我說了多少次，我不是癱瘓。」
「醫生說了能不動就不動。」李天雄每次總在說醫囑的時候一本正經。
「……」
兩人吃過午飯林小虎換上了李天雄的備用衣服，他可不想穿著病號服去海邊，別再讓人誤會自己想不開，要跳海。
只是李天雄的衣服號都比自己大一碼，穿上去有些奇怪。
「海邊冷，你再把這個穿上。」
李天雄又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件毛衣。
剛想拒絕，可是看到李天雄滿臉寫著你不穿我就不讓你去的表情，忍住了梗在喉嚨的反駁言論還是乖乖套上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