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到了，明天早上9點來我辦公室。」李天雄正睡得迷糊，接起電話就聽到了陳耀金的聲音。
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剛要張嘴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扭頭看了看旁邊熟睡的林小虎，伸手扣住話筒，然後說了句「我知道了」便掛斷了電話。
這夜是李天雄和陳耀金見面後的第三天，而明天是林小虎出院的日子。
偏偏趕在這個時候，有點頭疼。
都這個時間了，也不好麻煩鄧彡彡和張萬才，想來想去李天雄起身走到房間外撥通了王天啟的電話。
「你又在酒池肉林中糜爛呢？」聽到那頭傳來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聲音，李天雄皺了皺眉，他有點後悔給王天啟打這個電話了，這個人不靠譜。
「沒有，我這不陪客戶呢嘛。小李總，什麼指示？」王天啟笑呵呵的聲音傳來，隔著電話線仿佛都能看到他那猥瑣的樣子。
「明天你帶幾個人過來，接蠻…接林小虎回家。」
「啊？我去？」王天啟愣了一下「你倆吵架了？」
「不是，耀金那邊找到馮笑了，我明天得過去一趟。」李天雄打了個哈欠「明早9點，遲到就宰了你。」
「……」
「……」
可能是因為知道今天出院，林小虎起的格外早還精神抖擻，一想到今天就可以回去看看他那些茉莉花，可以窩在沙發里看電視他就感覺好幸福。
「蠻寶，我等下還得去開會。」眼看時間已經8點多了，李天雄慌亂的洗了把臉對林小虎說道。
「哦，那你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行。」李天雄對著鏡子理了理頭髮「我找人來接你了，你在這等著。」
「啊？誰啊？老鄧？」林小虎扭頭滿臉疑惑。
「嗯，差不多吧。」李天雄應了一嘴，轉身就出門了。
「這麼急啊？」看著李天雄匆忙的背影和被關上的門林小虎咂了咂嘴，不過幸好他這次沒再給自己鎖在屋裡。
李天雄到陳耀金那裡的時間，跟王天啟到林小虎這的差不多。
王天啟打著哈欠不情不願的推開房門。
「老王？…不對…你是…王天啟？」林小虎愣了一下，看著來人試探性的問道。
「你認識我？」這倒是讓王天啟有些意外，難道是李天雄告訴他的？
「…不認識，但我應該是…認識你哥。」林小虎又仔細看了看他「你倆長得真像。」
「放屁，老子長得比他英俊多了。」王天啟這才想起自己老哥和林小虎走的很近，他確實也應該知道點自己的事。
「額……」
見林小虎滿臉寫著尷尬，王天啟也沒再自討沒趣。
「東西都收拾好了吧？走吧。」
「李天雄說的人是你？來接我的？」林小虎皺了皺眉，這才想到為什麼李天雄和他會認識，自己也只是從他哥那裡聽說過這個人，能辨認出來完全是因為他不相信天底下除了他弟弟還會有人和他長得這麼像。
不過，他為什麼會認識李天雄？
「是唄，小李總有指示必須把你安全送到家。」
「小...李總？是說李天雄？你也是畜牧局的？」林小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啊？什麼畜牧局？」王天啟顯然也被問愣住了。
「你不是他單位的同事嗎？那你們是…？」倒不是林小虎一定要刨根問底，只是有些單純的好奇。
「原來如此。」王天啟看著一臉單純的林小虎明白了過來，李天雄應該是什麼都沒跟他說。
關於利梟，關於他自己。
「你說什麼呢？」看著王天啟略有深意的表情看著自己，林小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哈哈，沒什麼，我倆嘛，就酒友。我哥介紹認識的，我看他平時總是西裝革履的，就開玩笑他跟個老總似的，叫的時間長了就改不過來了。話說我在咱這開了家洗浴中心，等抽空和小李總來給我捧場啊。」王天啟笑嘻嘻的岔開了話題。
「哦。」林小虎覺得自己多慮了，畢竟大家都有共同的好友，互相認識好像也並沒有什麼問題，比起這個還是回家更重要……
就在王天啟和林小虎扯皮的這段時間，李天雄這邊也終於是見到了馮笑。
比照片上更慘白的臉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病痛的折磨導致他整個人骨瘦如柴，似乎比之前監控上看起來狀態還要差。
「你動的手？」看著捂著肚子在地上不停抽搐，已經有些神智不清的馮笑，李天雄皺了皺眉。
馮笑的嘴角滲著鮮血，烏青的眼眶明顯是有被教訓過的痕跡。
「嗯。」陳耀金悶哼一聲，倒不是因為馮笑不老實之類的，大概還是因為在李天雄那受了氣，馮笑只是個發泄工具罷了。
「在哪找到的？」
「他自己出來的。」
陳耀金點了根煙猛吸了一口，然後對著身後揮了揮手。
緊接著一個被捆綁住雙手，嘴裡塞著毛巾的女人就被兩個壯漢帶了出來。
女人衣著樸素頭髮散亂著，看見地上的馮笑，立馬沖了上去，由於雙手捆在身後，她一個箭步摔倒在地，一邊嗚咽著一邊爬向馮笑
「這是他妻子？」李天雄已經大概知道了怎麼回事。
「擒賊先擒王嘛。沒想到這傢伙還是個痴情種。」陳耀金又上去補了一腳，完全不顧旁邊女人的哀嚎。
「事情問出來了？」
「差不多了。」陳耀金把一隻錄音筆放到了桌子上「那個叫夏澤凱的就是你要找的人吧，是上次吃飯時候和你一起來的那傢伙？」
「……」李天雄沒有說話，但是陳耀金能這麼問，答案是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這事就不勞煩陳總費心了，我自有分寸。」李天雄頓了頓，又看了看馮笑夫妻二人「他們，你打算怎麼辦？」
陳耀金沒有說話而是用手在脖子上比劃著名動作。
李天雄緊盯著陳耀金眉頭緊皺，但想起了林小虎昨天的話最終沒有說什麼。
「蠻寶，你跟那個姓陳的有多熟？」李天雄一邊削著蘋果一邊笑嘻嘻的問林小虎。
「怎麼又提他，明明不喜歡。」林小虎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他現在也覺得李天雄有點M的潛質在身上了。
「就是好奇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李天雄擺出了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
「emm…」林小虎思索了一下「熟倒也算挺熟的吧。陳哥…是個好人，骨子裡是個很善良的人。」
「就沒了？」李天雄感覺林小虎有些敷衍他「可感覺他長得凶神惡煞的呢。」
「有嗎？我覺得還好啊。嗯….雖然確實算不上和藹，但是也不至於凶神惡煞吧。可能是身處的環境原因吧。」
李天雄一驚，察覺到林小虎話裡有話。
「什麼環境？他不是搞網際網路的嗎？」李天雄問道。
「怎麼說呢，網際網路應該算是他的副業吧。」林小虎糾結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往下說。
倒也不是他想瞞著李天雄，只是...畢竟那屬於別人的隱私。
「嚯。那麼大個網際網路公司居然只是副業？」李天雄沒有強迫林小虎說下去，他從林小虎的言語中就已經明白他大概率是知道陳耀金背後那些產業了，只是沒想到陳耀金居然願意讓林小虎知道這些事？
「哎呀，知道太多對你不好。」林小虎白了他一眼，忍住了想要說出來的話。
「有啥不能說的？還能是黑社會不成？」李天雄巧妙地把話題引了過來「不過看他那個凶神惡煞的樣子，就感覺像黑社會，說不定還是個殺人如麻的惡魔。」
「噗。」林小虎先是一愣隨即被逗笑了「你還總說我看電視劇看的多，你這腦迴路也不一般啊。」
見李天雄嘟著個嘴不說話，林小虎又說道。
「就從做人的角度來說，我認識的陳哥絕對是個好人。如果你看到他的是很強勢很霸氣的一面，那大概率都是他裝出來的。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李天雄咂咂嘴，酸溜溜的有些陰陽怪氣的重複著林小虎的話。
「……」
「哎呦，果然你對他還是念念不忘啊。」李天雄嘆了口氣「還惦記著他的好呢？」
「我就是說他人好，我又沒說我要和他好。」林小虎瞪了一眼這個大醋罈子有些無語。明明是他自己要問的。
「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看到的他不是他，你看到的我不是我，你會不會生氣？」李天雄沒來由的說了這麼一句。
「嗯？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林小虎沒明白。
「哈哈，沒事，就隨口一問。把蘋果吃了早點休息吧。明天就出院了。」李天雄起身摸了摸林小虎的頭，眼睛裡多了一絲林小虎看不懂的東西。
「對啊。」林小虎有些本能的想躲，為了掩飾尷尬伸了個懶腰「明天就可以回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