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馮程上壩，

  時間來到了1957年，

  老鄉，老鄉，我要去塞罕壩，這是哪兒啊，這就是塞罕壩，不可能啊，塞罕壩是蒙語跟漢語的組合，美麗的高嶺的意思這是一片荒漠，哪兒美了，你說啥，我聽不懂，反正這就是塞罕壩，大娘，您好，請問您知道李鐵牛家住哪兒嘛？放炮那家就是李鐵牛家，他今天娶媳婦。

  誰放的，你笑什麼笑，是你放的你手這麼欠呢，我把你手剁下來我，我，剁下來，娶媳婦嘛先放幾個熱鬧熱鬧，我就買了一掛鞭，你現在給我放了，等新媳婦來了放什麼，鐵匠你也太摳了，你娶媳婦你怎麼能買一掛鞭呢！啊，是不是呀，你行不行啊，娘家媽那兒等著回話呢！沒有這麼幹的，娶媳婦當天現加彩禮，我上哪兒倒騰這一百塊錢去。這我還是費了半天的口舌呢，要不然姑娘不嫁了，誰讓你住在壩上呢？住壩上怎麼了，請問？這是李鐵牛家嘛，馮程，老舅，老舅，你今天娶媳婦啊，我這來，也太巧了，正好趕上喝您的喜酒。喝什麼喜酒，喝不成了，你瞪我幹嘛呀，又不是我要加的彩禮，哎，哎，你這親戚是城裡來的吧？馮程，進屋，老舅跟你說點事，這結婚證都領了還要加彩禮！這可不是什麼好女人啊，你說什麼呢她是你舅媽，一百塊錢有嘛？這不是錢的事，她真不是什麼好女人，你聽我給你分析分析，哎，來不及了，你爸當年打游擊的時候， 我才十幾歲，為了給你爸送情報我險些埃了日本鬼子的槍子，你們老馮家欠我的，你媽就我一個兄弟，她不可能看著她的兄弟打光棍，，老舅，老舅你別哭呀，謝謝外甥，老舅給你磕一個，行了，老舅，咱可得把話說清楚了將來得還得，

  花轎準備了嘛，準備好了，響動班子呢？響動班子！出拉彈唱呀，你不會連這個也沒準備吧？我現在上哪兒找去，這可是姑娘自己本人提的，她本來就不願意嫁到壩上來說了沒響動班子不上花轎。你，你這是把人往死里逼呀，老舅，我會呀，你沒看見我帶著手風琴嘛，，你背那東西能弄出響動來，當然了，不就拉喜樂呢嘛，您放心，我一個人頂一個樂隊，哎呀，大外甥呀一定是你爹在天有靈，派你來救老舅的命呀，現在能走了吧！

  還有多久能到啊，媳婦，累了，再過一個小時怎麼都到了，你要是困了，先在轎子裡睡一會，這可不行新娘子沒到入洞房不能睡，鐵匠，風魔來了，沙塵暴，快趴下。

  媳婦，媳婦你在哪裡呀，鐵匠沒找到呀， 沒找著回來幹嘛，繼續找呀，難道我媳婦會被風沙吹上天了，我拜託各位了，我媳婦叫吳改花，她沒來過壩上，可能是迷路了，拜託各位了幫幫忙找找，走大夥幫幫鐵匠再找找吧。

  壩下，舅媽，舅媽，出來呀，你誰呀，你憑什麼踹我家門呀，誰是你舅媽呀，你和我老舅領了結婚證出於禮貌我得喊您一聲舅媽，我說舅媽，您不是應該跟我老舅入洞房嘛，你怎麼又回娘家了，早聽說壩上苦沒見識過，這走了兩個小時連棵樹都沒有，全是沙子，還刮那麼大的風要是我到壩上了，颳風把房子颳倒了砸死我怎麼辦，不嫁了，這法律上你和我老舅已經是合法夫妻了，這可不是兒戲了，這樣我雇趕大車的快，先把您送上壩和我老舅把婚結了，離婚，你把李鐵牛喊下壩我要和他離婚，吳改花，你不會是想騙彩禮吧，臨結婚前加彩禮，這現在又要離婚你們家是靠騙彩禮過活吧，你說什麼呢我砸死你，哥，哥你別，媽把彩禮給我，不行呀，你上了他們家花轎，彩禮錢就歸娘家，真不能給呀，你爸還等著這筆錢看病呢，，你們要是不還錢的話，我就在你們家門口拉哀樂，滾，

  馮程，老舅，你看見你舅媽了，她回娘家了，不可能啊，出嫁當天回娘家不吉利，這是她退給你的彩禮錢，您收好了，咋回事，她根本就不是誠意實意想嫁給你，就是想騙你彩禮錢，我給你要回來了，你就感謝我吧，不然你就人財兩空了，你等等，你幹什麼，我把彩禮錢給你要回來了，你趕緊的跟吳改花辦離婚手續吧，

  老舅你打我幹嘛，打你都算輕的，你憑什麼幫我去把親給退了，你老舅三十好幾的人了，好不容易娶上一個媳婦你還給我退了，你這是要把我逼死嘛？

  丈母娘你開開門呀，我是鐵牛，我把改花接上就走，鐵牛哇，我對不起你改花被她爹說了她一頓，她生氣就跑了，她哥追出去沒追上呀，

  這都三天了，老舅你就別找了，外甥你還有錢嘛，啥，又要借呀，外甥，我都打聽好了，內蒙古煤礦到咱們這兒來招工，你舅媽，興許跟著他們一起走了，你在借我點盤纏，我去內蒙古找她，你就在幫幫你老舅吧，你簡直就是無可救藥，這樣吧老舅，我看你這一走興許兩三年是還不上了，你呢把這個房子的正房給我住吧，行你住著，等我把你舅媽找回來以後，你再把房子騰給我們，那不行，我女朋友過段時要來這房子是給她住的，對了我還沒問怎麼突然回來了，難道你不打算走了嘛，對了你姑姑49年回來過，我姑姑？我聽我媽說過，我爸有個最小的小妹在32年去上海求學後沒了音訊，爺爺也就是那時候走了，她沒說什麼嘛，沒有她就是想問你們在哪裡，這幾天忙忘了，你不是在大學當老師嘛，你這是不打算回北京嘛，外甥你受啥委屈呀，我沒有，但我女朋友受了不白之冤，你的女朋友家境優越，能受得了壩上的苦嘛，你們沒口糧怎麼在這壩上生活，我是調工作回來的，要不是你被吳改花騙了我早就去林業局報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