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陳老闆恍然大悟，正當林大成鬆口氣時，他又接著開口。
「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我司機的技術非常好，我直接到村門口，你到時候過來接我就行。」
陳老闆直接拍板，林大成連反駁的餘地都不行。
眼看他就要掛電話，立刻被他攔住。
「陳老闆，不是我不歡迎你，只是情況實在是特殊，我怕會給你不好的體驗，那就得不償失，我們重新約個時間，你看怎麼樣？」
林大成儘可能找理由，就想著趕緊讓這件事過去，可惜陳老闆似乎根本不能體會到他的難言之隱，反而因為推三阻四而有些生氣。
「你是不是不想合作，故意找藉口好讓我知難而退？」
「沒有，陳老闆，實話不瞞你，能夠爭取到這個機會我十分開心，只是事出意外，著實不能交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林大成發揮自己三寸不爛之舌，也無濟於補，電話那邊的陳老闆還是不相信，甚至開始懷疑起來。
「難道你在騙我？你手中的刺繡根本沒你說的那麼好，沒時間去找替代品。」
林大成無奈扶額，快要被陳老闆的腦洞打敗了，這是什麼想像力能夠想出這種劇情。
「當然不是，做生意就要以誠信為主，否則怎麼在商場上立足。」
這次的回答讓陳老闆稍微滿意點，他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能放心了，我相信你的人品，所以我今天就過去看看，無論如何，總要親眼看看才是。」
林大成徹底說不出話了，他再多說一句，這筆生意就會泡湯，不僅如此，還未進入市場，口碑就壞了，這才是毀滅性打擊。
「沒事吧？」攝影師過來關心，他剛剛一直在旁邊，將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我說沒事你信嗎？」他苦笑回答，「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再想想辦法。」
「用不用去告訴她們，也好給個心理準備才行。」
攝影師指了指房間，示意李曉寧她們。
林大成搖搖頭，說道：「暫時還是別告訴她們了，剛剛才休息，過會兒我再說。」
等到了晌午，他再次去送飯時，為難站在門口不動，幾次欲言又止。
李曉寧看出他的異樣，端著碗筷看著他，好笑道：「難得看你這麼愁眉不展，說吧，又發生了什麼事？」
「陳老闆今天就要過來了，預計晚上左右，你們能來得及嗎？」
林大成說完很快又接著說：「來不及也沒關係，你們直接休息吧，剩下的事我來解決，大不了跟他說說，寬限兩天也是可以。」
「還把我當三歲孩子糊弄呢，生意場上的事，是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嗎？」她有些生氣，氣林大成現在才告訴她們。
「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問問袁婆婆，我說的不算。」
說完轉身進屋，當著林大成的面，把門重重摔在他的臉上。
「姑娘又生什麼氣？大成這兩天也是著急，你就別跟他吵架了。」袁婆婆微笑接過碗筷，從中當和事佬。
「我沒跟他吵架，婆婆，時間又變了，人家大老闆今天晚上可能就到，咱們能繡完嗎？」
袁婆婆動作一頓，視線落在桌子上的鳳凰圖，眸色晦暗不明。
昨天晚上她們不合眼忙的凌晨，也就補了個尾巴而已，還有鳳身和鳳頭都是精緻活。
只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哪夠。
誰知袁婆婆淡淡一笑，咽下口中的食物說道：「夠，你讓大成給人回復，沒問題。」
「婆婆，咱們可不能把身體熬壞了，你昨晚已經……」
「這次讓你來，你照我說的做，咱兩配合，肯定可以。」
李曉寧迷茫眨眨眼，沒搞清楚婆婆具體要做什麼，還是乖乖去回復了林大成，讓他趕緊去收拾別的地方，別讓客人看了笑話。
「確定可以？」林大成也有些不相信，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我沒把握，不過婆婆說可以，那麼一定就行，你好快弄吧，別到時候我們弄好了，在你們這裡讓老闆不高興。」
林大成也生出幾分鬥志，拍著胸脯保證後，跟攝影師一起把整個院子還有房間都打掃得乾乾淨淨。
他心裡估算著時間，換好衣服就去村門口等著接人，村口沒燈，車輛來往就顯得格外顯眼。
陳老闆應該是在車裡睡了一覺，下車時精神還不錯。
「我來的果然不湊巧，這白天的景色都看不到，只剩下烏漆嘛黑，不過空氣倒是不錯。」
林大成人精似的跟著附和：「這種小地方自然沒有好看的景色，陳老闆要是想看的話，他拍了不少，等會兒我們可以先過去看看照片。」
他拉著攝影師一起過來，正好找藉口繼續拖延時間。
感覺自己快要廢了，滿腦子都是如何讓陳老闆忘記刺繡這件事。
偏偏事與願違，陳老闆抬手制止，義正言辭提醒他。
「風景照片什麼時候都能看，但可不能忘了正事，回去後可一定要第一時間把刺繡拿給我看。」
顯然陳老闆把刺繡放在心頭上，這個時候還不忘。
林大成和攝影師快速對視一眼，交換眼神，攝影師聳聳肩表示他真的沒有辦法，只能聽天由命。
月黑風高，在路上只能加快速度，林大成欲哭無淚，很快就到了小院子裡。
袁婆婆把所有的燈都打開，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是這件房間嗎？我直接進去。」
陳老闆不見外推門進去，林大成直接閉上眼睛，大腦飛快運轉想著措辭，把眼前的刺繡解釋過去。
畢竟真實太扯了，不一定能相信，實在不行的話，還有攝影師這個人證。
「林先生，這也太……」
「陳老闆你聽我解釋，其中發生了許多事情，我也想過很多辦法補救，如果你願意給我們時間的話……」
林大成話說到一半，就被攝影師戳了戳腰部，讓他去看陳老闆的表情。
他睜開眼睛，只見陳老闆面露痴迷，仿佛見到了至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哎呀，林先生，有這麼好的作品你還藏著掖著，是不是太不放心我了啊。」
陳老闆笑著調侃，抬腳走進去圍著桌子看來看去。
林大成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也跟著過去，只見袁婆婆和李曉寧分別站在桌子兩邊，見他進來還調皮眨眨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把鳳凰圖繡完了？」他悄悄跑到李曉寧的身邊輕聲問，才這麼點時間而已就已經弄完了。
「當然不是，原婆婆後來又想到了其他的辦法，正好能夠用到，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李曉寧並沒有透露太多，反而讓林大成自己去看。
他聽完之後，快步走到陳老闆的身邊，仔細端詳桌子上的刺繡。
上面的刺繡根本不是原本的鳳凰圖，但隱約又能看到其中的影子，比如在花叢之中露出來的尾巴。
整副繡品上充滿了五顏六色的花顏色，相得益彰又顯得不太雜亂。而在萬花叢中，幾根露出來的鳳凰羽毛顯得欲語還休，為作品又多了一些神秘色彩。
「我的天吶，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完美的作品，林老闆這是要給我一個驚喜才會推三阻四，不過我的家裡要是有這種，肯定也不捨得給外人看。」
陳老闆繼續腦補，反而讓林大成不用費盡心思去解釋。
攝影師不顧燈線昏暗，對著繡品一頓猛拍。
他可是看到過這副鳳凰圖被毀成什麼樣子，現在整隻鳳凰浴火重生，他的心情也難掩激動。
「陳老闆開心就好，其實這些完全都是手工製作，用時有些慢，但是精緻度絕對不在話下。」
林大成馬上就想到生意，提前把缺點說出來，免得到時候又突生事故。
陳老闆瞭然點點頭，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
「我當然能夠諒解，好的東西自然要精心打磨才行，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更加值得收藏才是。」
他笑著說完，抬手讓林大成跟自己出去，明顯是想要跟他單獨談談。
林大成給袁婆婆他們一個淡定的眼神，跟了上去，出去後就聽到陳老闆一句話。
「那合約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