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肉疼
周日早晨。
韓越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
沈西園在陽台上打坐。
客房裡，奚睿哇哇怪叫，不多會兒就跑了出來，滿身是汗。
「老韓！」
奚睿跑出來就去抱韓越，跑步機開得很快，韓越正在高速奔跑當中，被奚睿這一抱，他直接就要摔，連忙伸手按停了機器。
「你有病！」韓越怒瞪奚睿。
「我夢見章雅秋在啃我……老韓，你臉怎麼了？抹粉了？」奚睿鬆開韓越，一手揉自己的胸口，那裡還在心悸，另一隻手則在揉眼睛，滿臉不敢置信，他有點兒懷疑自己現在做夢還沒醒。
一直到韓越點的外賣送來，三人開始吃飯，奚睿都還不太敢信。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韓越的臉，還沒摸到就被拍開。
「手賤去剁了。」
「太殘忍了吧老韓！我也就看看，終於明白人家說的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是什麼意思了，形容的真貼切啊。」奚睿說。
韓越表情不能更冷。
「哈哈哈，小園園你看老韓這樣子，是不是奶凶奶凶的。」
「是。」沈西園點頭。
奚睿又湊上去看韓越的小白蓮和黑脖子連接處的分界線，「這頭跟縫上去的一樣，一黑一白，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你懂的成語不少哦。」沈西園說。
韓越踹了奚睿一腳，「不吃給我滾。」
「那不能。」奚睿躲遠了點，「我怕再做噩夢……小園園，章雅秋怎麼樣了？」
沈西園吃了個水晶蝦餃：「艷鬼幫她得到的全都已加倍收回去，性命無憂。」
奚睿鬆了口氣。
如論如何，活著就好。
韓越想起昨晚上被剝掉艷鬼面具的章雅秋，那張臉……
「那艷鬼呢？」奚睿又小聲問，還忍不住看了看韓越，「不會跑老韓身上了吧。」
「你想要啊，我收著呢。」沈西園說，「小越越臉上是塗了艷鬼的分泌物。」
「……」
韓越覺得這早餐有點吃不下去。
沈西園解釋了一遍之後，奚睿眼睛都亮了，「除疤美白效果這麼厲害！我說呢！你看看老韓的臉，皮膚白嫩細膩不說，任何斑點、疤痕都沒有，這比醫美效果還狂啊！那什麼萊伯妮、臘梅，跟這比起來全都是弟弟！」
沈西園不明所以。
奚睿：「你知道那些頂級面霜，一瓶賣多少錢嗎？貴的50毫升賣好幾萬！但最大的功效也就是保濕！除疤除皺美白的效果弱爆了！就老韓這實驗成果來看，這艷鬼面霜1毫升賣10萬都值！」
所以她昨天晚上給韓越臉上抹了十萬？
沈西園肉疼無比。
對了，錢！
她趕緊拿出手機看。
果然，微信帳戶又一次清零了。
她昨晚跟老韓把奚睿弄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太晚，她也忘記微信零錢的事兒，現在看來，果然又清零了啊。
該死的天道，把她丟來這個世界，就是打算一直從她身上偷錢的嗎？
沈西園深吸口氣，暫時沒法跟天道酸脹。
不過，今天去解決窮鬼，報酬肯定也是有的，晚上她再去找找財運大佬試一試，萬一真有用呢？那她以後就也是不差錢的天師了！
吃個早餐，奚睿滿血復活。
向思琪打來電話，隨後就發地址發了過來。
三人打車過去。
路上，奚睿還在說：「向家連鎖商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負面新聞不斷，上頭已經開始徹查，輿論對他們也很不利。這事兒咱們去了能解決？」
「不能解決去幹嘛？」
……
向家。
一樓客廳。
向父、向母都坐在沙發上，面色暗沉。
向思琪在門口走來走去，焦躁地看手機。
「思琪，大師說什麼時候來？」向母忍不住問道。
向思琪連忙說：「已經在路上了。」
「嗤。」
二十來歲的男人掐滅手裡的煙，臉上都是煩躁，「爸媽，思琪不懂事，你們也跟著胡鬧，咱們家的事兒，是找個江湖騙子就能解決的嗎？現在最關鍵的是去上面找找關係，還有在咱們商場跳樓的那傻逼，他死得倒是痛快。找他家人！這事兒跟咱們商場沒關係！」
「該找的都找了。」向母嘆氣，「每天都有事兒，解決一樁又來一樁，說不是撞邪我都不信。無論如何，試試吧。總不能落得跟老陳家一個下場。」
提起陳家，向父的臉色也相當陰沉。
年輕男人總算不說話了，只是眼底還是一片煩躁。
這時，向思琪手機響了一下。
她立刻說道：「大師來了！」
一家人立刻迎了出去。
看到三個跟向思琪差不多大的男生女生，向家父母有些意外，又往後面看去，還問閨女：「你說的大師呢？」
向思琪看著沈西園，心裡也在打鼓，沈西園看著還沒她大。但她那麼肯定……
「你們都商量好了嗎？」沈西園問。
向思琪趕緊介紹，「爸媽哥，這就是大師。」
向父向母和向哥，全都面面相覷。
本來還懷揣著一分希望，在看到沈西園時，啥希望都破滅了。
「窮鬼纏身，我今天就可以給你們解決問題，之後在一月之內，將你們身家三分之二全部捐獻，這樁交易就算完成。」沈西園說，「同意的話就立契書。」
向父向母不知道怎麼回答。
向哥冷笑一聲：「你真能解決？」
「嗯。」
「如果解決不了呢？」
「你們還有得選擇嗎？」沈西園目光平淡，「立契書，解決問題，或者是一月之後，向家徹底破產，自己選啊。」
沈西園又看了向思琪一眼：「你們沒商量好叫我來幹嘛。」
向思琪不知道要怎麼說。
向父咬牙：「我們立契書，你就先解決問題，問題解決了，我們才……才捐獻，對嗎？」
「對。」
「那好，簽。」
向母想說什麼，但終歸閉嘴了。
沈西園拿出了一張符紙，從包里取了硃筆，一手漂亮的小篆行雲流水般躍然紙上。
「簽字是要滴血的。」
沈西園說。
用刀割嗎？
下不去手啊，可這裡又沒有醫院的取血針。
「好像是有點疼的。」
沈西園想了想，示意向父伸出手來，她取了一張紙在向父手指上劃了一下，頓時向父手指上就出現了一道小口子，鮮血湧出，滴在簽名的地方，一瞬間，契書竟然燃燒起來。
向父向母和向思琪都驚得瞪大眼睛，向哥卻輕嗤一聲，裝神弄鬼。
「好了契約成立，帶我去你們最近出事的商場看下。」
最近出事的，就是昨天有人跳樓的那個商場。
這是這個月的第三起事故，也是最嚴重的一起，目前商場已經全面停業整改。
「要不要開燈。」保安說。
所有人都看向沈西園。
「開啊。」
保安開燈。
偌大的商場瞬間燈火通明，不然即便是白天，商場內的光線也很昏暗的。
然而即便是開了燈，也完全感受不到一點兒人氣兒，明明沒有開空調，卻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這可是大夏天，商場裡陰森森的，肯定有事兒。」奚睿小聲跟韓越說。
韓越能給出一百個解釋，比如這麼大的封閉建築，外面再熱裡面也會涼快……可經歷了昨晚，還有他現在這張臉，某些東西在他心裡已經崩塌。
他今天出門，用了臉上塗了據說是最黑色號的BB霜，但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住他皮膚的嫩白！逼不得已，他又戴了口罩和墨鏡。
「你們就到這兒吧。」
沈西園在一樓大廳站住，回頭看向眾人，指了指韓越，「靠近他，不要亂跑。」
「那你……」
「我上去看看。」
沈西園說完抬腳就走。
向父向母和向思琪都站在原地，有些緊張。
奚睿抱著韓越胳膊，「老韓，為什麼讓靠近你啊。你自帶什麼光環嗎？」
「自帶抽你光環要不要看？」
向思琪的哥哥向厲飛輕嗤一聲：「裝神弄鬼。」
「啪！」
向厲飛話音剛落，商場燈光忽然完全熄滅，漆黑一片。
不應該啊。
這可是大白天，即便商場燈光全部熄滅，也應該有自然光線進來，再怎麼都不至於一片漆黑。
「媽。」向思琪的聲音有些抖。
向母連忙攥住女兒的手。
向父很快鎮定下來：「別亂動。那個，兩位小朋友，你們……你們沒走吧。」
韓小朋友一聲不吭。
奚小朋友忍不住笑了一下，「向總，我們在這兒沒動呢。」
向父鬆了口氣，討好地說：「沒動就好，剛才小天師讓咱們靠近你們，這個，安全更重要嘛，還是別亂動為好。」
黑暗中，唯一動了的人是向厲飛。
「小飛？」向父喊道。
沒有人應。
「哥？」向思琪也連忙喊出聲。
還是沒有人應。
奚睿也有些發毛，伸手朝周圍摸了一圈，剛才向厲飛就站在他身邊，這會兒竟然什麼都沒有！
「傻逼，開手電筒啊。」
韓越撞了奚睿一下。
奚睿恍然大悟，趕緊拿出手機開手電筒，摸手機的時候還不怎麼慌，可正要開的時候，他不知道怎麼就心慌了。
「老韓，開手電筒會不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啊。」
「屁話多，開不開？」
「開，開。」
奚睿開了手電筒，心一橫，反正有老韓在，小園園肯定也不會不管他們。
「哎？你哥呢？」奚睿手電筒掃了一圈，果然沒見向厲飛。
向思琪忍不住發抖，「剛才……也沒聽到我哥離開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