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變故
Queen酒吧的案子，總算理清楚頭緒。
酒吧老闆晉荀，找了度月大師補下以人為祭的邪惡風水大陣，保障Queen一切順順利利財源廣進。
兩年前，袁熙被於勛成看上，為了給國外出事的杭緒林籌錢，本已脫離狼窩的袁熙又重回Queen，重新落入於勛成之手。
於勛成、杭東誠以及另外兩人，對袁熙實施了慘無人道的摧殘，還拍下視頻以供賞玩。
犯罪地點就在Queen酒吧緊挨著的另一棟私人房產。
從Queen酒吧的某個客房，有暗門，打開就能進入到另一棟樓。
池漾帶人徹底搜查了這棟樓。
這棟樓對外是私人房產，不經營也不對外開放，但實際上這棟樓里才是Queen真正核心的地方。
一切骯髒、罪惡，都發生在這棟樓里。
也正是因為這棟樓跟Queen看起來毫無關係，這麼多年搜查Queen的時候，都沒有查到過這棟樓，而Queen被掀個底兒朝天，也沒有任何發現。
兩年多以前，袁熙在這裡被折磨被摧殘。
她把自己的事告訴了「男朋友」莫寧。
兩人一同去警局報案。
可是袁熙說不清楚自己是在何處被傷害的，警方在搜查Queen之後沒有找到任何證據。
對被袁熙指控的於勛成等人的調查，也沒有進展，甚至調查出來對方當時根本就不在南城，不可能傷害到袁熙。
警方甚至調查處袁熙和莫寧都有嚴重的精神病史，長期看心理醫生。
於勛成以莫寧全家的命，要挾袁熙。
袁熙不得不去撤案。
然而撤案卻不是結束，是無休止折磨和摧殘的開始……
後來，於勛成他們對袁熙做的事，被晉荀發現，正巧當時度月大師布置風水大陣需要用來人祭的活人，晉荀覺得留著袁熙是個危險因素，就讓於勛成把袁熙丟給度月大師，用作人祭。
袁熙成為了第一個人祭的祭品。
之後，葉輕羽聯繫不到袁熙的時候，就開始調查袁熙的行蹤，被她找到了蛛絲馬跡，一步步追查下來。
最終，葉輕羽還原了真相，她沒有報警，她只相信自己，她要親自為熙熙姐報仇。
殺了於勛成和杭東誠等人，用最殘忍最痛苦的方式，讓他們把袁熙嘗過的摧殘和折磨統統都嘗一遍，再讓他們在絕望中死去。
於勛成等人的死，沒人聯想到袁熙，更沒人想到兇手會是葉輕羽。
直到晉荀的風水陣出了問題，要重新加固風水陣，度月大師抓了宋明亮和猴子來做人祭……
若非如此，恐怕袁熙之死永遠不會有人弄清楚。
而葉輕羽就此停手，那於勛成等幾人的死，真相同樣會被掩藏。
可惜，葉輕羽從一開始要報復的對象，除了於勛成這些直接加害者外，還包括了杭緒林晉蔓他們……
她不會輕易停手。
也就註定了結局。
這個案子總算落下帷幕。
特殊案件走特殊流程。
另外，除了這些池漾他們還有不少收穫。
比如晉荀為什麼對Queen這個看重，不過是一個酒吧而已。
事實上，就在Queen隔壁的這棟樓里，隱藏著晉荀酒吧真正的秘密。
袁熙被傷害的那間屋子，並不只有那一間。
視頻，同樣也不止袁熙這一份。
池漾找到了大量的視頻資料，這些視頻資料涵蓋人員之廣，讓人咋舌。
看得出來，晉荀的拍攝是無差別拍攝的，所有來到這裡玩過的人，做過的一切見不得光的事情，全都被拍攝下來。
這些東西有用嗎？
非常非常有用！
有這些東西在手，晉荀的生意做得可是相當順暢。
這些視頻資料牽出來的案情極其重大，牽涉範圍也太廣，南城這邊成立了專案組，進行詳細調查。
這一次波及到的人將會非常之多，案件跨度也會很長，案情之大甚至堪稱南城這幾年之最！
池漾他們處理掉特殊部門的事物，緊接著就要跟其他部門進行合作，共同調查這起案子。
這些就沒有沈西園什麼事兒了。
不過，她還想再看看Queen側面牆壁上的那巨大壁畫。
杭緒林和晉蔓都進了醫院。
杭辛宇精神也渾渾噩噩的。
緊接著就發現杭母康貞突發腦部疾病，入院之後一直昏迷，極有可能成植物人。
杭家整個幾乎毀掉。
杭辛宇已經年滿18周歲，全家能夠站出來的只有他。
於是，他也沒有渾渾噩噩的機會了，更沒有消化悲傷的時間。
杭辛宇家破人亡。
葉輕羽成了殺人犯。
簡直跟聽天書一樣。
所有同學都難以置信。
現在也到了高二下學期期末考的時間，杭辛宇是熱情的班長，葉輕羽也是樂於助人的學委，這兩人出事，對8班同學的打擊還是非常大的。
不過好在大家的成績是真的趕上來了不少，真面臨考試，也沒再怕的。
期末考試，除了還在醫院的宋明亮和猴子，還有剛剛出事的杭辛宇和葉輕羽之外，其他人全都參加了。
考試結束，韓越立刻就回了北城，北城體育大學跟知名拳擊俱樂部有合作，韓越目前處於瓶頸期，需要突破。
奚睿跟沈西園一起，重新又一次來到了Queen酒吧，去看側面牆壁上的那副壁畫。
Queen已經被徹底查封。
曾經南城最火爆的酒吧，如今……門可羅雀。
「園園，我還是不能相信，葉輕羽她……她殺了那麼多人，簡直就是殺人狂魔啊！」奚睿擰著眉頭說，「平時真的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完完全全看不出來。」
沈西園輕笑：「能被你看出來還得了？」
奚睿雙臂環胸，一手捏著下巴，很是困惑的樣子：「你說我們看不出來也就罷了，杭辛宇跟她多熟啊，怎麼也看不出來？」
沈西園道：「因為在杭辛宇面前的葉輕羽，也是真實的葉輕羽。不存在偽裝，又怎麼能看出來破綻？」
奚睿嘆了口氣：「殺人狂魔是她，純情小女生也是她……我都怕了！你說以後我要找女朋友的話，是不是先得找你幫我看看？這要是對方也跟葉輕羽一樣，那我豈不是……」
沈西園無語地白了奚睿一眼：「你當葉輕羽那樣的是容易出現的嗎？」
奚睿想了想，認同地點頭：「說的也是，像葉輕羽這樣的極品，的確不是那麼容易誕生的。那你說，她到底是有什麼毛病啊？她變鬼之後就不說了，可她變鬼之前，她一個小姑娘，那么小，怎麼能殺掉那麼多人的？」
沈西園說：「殺人和年紀小有什麼關係。殺人用的是腦子，又不是個子。」
奚睿抖了一下：「我一想到她面無表情地下老鼠藥，毒死一大家子人我就……」
沈西園盯著牆壁上的那副筆畫，沒有吭聲。
奚睿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想了一會兒又看向沈西園問道：「那警察有沒有去葉輕羽的家，她的那個『媽媽』怎麼樣了？」
沈西園目光還停留在壁畫上，嘴裡不經意地回答：「警方只發現了一具屍骸，屍骸骨骼上的肉被剔得乾乾淨淨，他們家冰箱裡，裝了滿滿一冰箱的肉。」
奚睿：「……」
沈西園說：「葉輕羽自己沒有吃人的癖好，她削下來的那些肉，就都存在冰箱裡。唯一沒有被削肉的就是她媽媽的頭部，頭部保存還比較完整。」
奚睿的表情相當艱難：「她這……」
沈西園沒有回頭，也沒注意奚睿的表情，繼續說道：「她媽媽應該是早就已經死了，只是先前被她給掩蓋了過去，障眼法吧，有她在的時候，障眼法就能發揮作用，她媽媽在別人看來就還活著。但是她不在了，什麼障眼法全都消失，她媽媽就會顯露出本來面目。」
奚睿又問：「那她媽媽的靈魂呢？」
沈西園說：「她媽媽的靈魂當然也一直被她禁錮著，身體受到多大程度的折磨，靈魂就會受到多大程度的折磨。她若真讓她媽媽魂飛魄散也罷了，實際上沒有，她在折磨之後，還是保留下了那個女人的靈魂。畢竟，短痛不如長痛，那個女人到了地府，也會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奚睿渾身一個激靈：「……這可真狠。」
沈西園沒再說什麼，她微微偏頭，看著壁畫，喃喃自語道：「我怎麼總覺得這幅畫很熟悉呢？」
奚睿也又看了一眼那壁畫：「你可能是在網絡上或者哪裡看過。畢竟這壁畫剛畫好的那段時間，發生了那麼多的離奇事件，這畫還是挺有名的，你偶爾在某些地方看到也不足為奇。」
是嗎？
可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沈西園看著壁畫，閉上眼睛。
自從度月布置的風水大陣被她給破壞掉之後，自從Queen這裡封閉掉之後，她好像就感受不到這裡的死氣了。
可是原本這裡滔天的死氣，都去哪兒了？
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首先，度月布置的這個以人為祭的風水大陣，是由一個輔助陣法加上幾個基礎陣法疊加而成的，人祭讓這個輔助陣法威力大增，以至於普通陣法也受到了極大的加持。
然而即便如此，這個陣法想要發揮出如此之大的作用，聚攏如此之多的死氣，也不太可能。
其次，假設死氣就是由這個陣法聚攏而來的，可是這麼多的死氣，又怎麼會忽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死氣的消散，如果沒有外力干涉的話，那將會是很慢的，需要很多年很多年，才能慢慢消散完畢。
那這麼多的死氣，是怎麼散掉的？
「園園。」
奚睿叫了沈西園一聲。
沈西園從冥想中睜開眼睛，看他，「怎麼了？」
奚睿指著沈西園的手環說：「你手環響了。」
沈西園一愣，皺起眉頭。
手環……
她把手環調成靜音了。
因為她是華中分局的老大，華中分局的一切有關事宜，只要級別稍微高一點的，都要上報給她，就會有消息提示音。
但實際上她並不會及時處理那些消息，那些消息要先讓小美處理一遍，再把必要的傳送給她，還要分個輕重緩急呢。
畢竟對她來說，當這個華中分局的局長只是副業，她可不想讓自己每天都奔波在解決那些破事兒的路途上，隨時待命，那未免也太悲催。
所以把手環調成靜音就很有必要了。
一般來說，調成靜音之後，一切通知就都不會有提示音了。
那現在這個……
奚睿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怎麼記得，好像是總部有緊急情況徵召時，才會強制手環發出提示音？」
沈西園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有這條。」
奚睿無語了，「別好像了，你倒是趕緊看看呀，總部找你有什麼事兒？不對，總部找你能有什麼事兒？總部都不管我們華中這邊……還是說，其他地方出了大事兒，找你去幫忙的？畢竟你的實力為尊啊師父！」
沈西園懶得搭理這個徒弟。
她打開手機APP看消息。
消息來自，特事局長，談今。
沈西園其實不太願意見談今。
談今頂著一張跟大師兄一模一樣的臉，總讓她感覺到彆扭。
她清楚地知道，談今跟大師兄不是同一個人，可每次看到談今，她總有一種錯覺，那好像就是大師兄……
可不管是性格還是修為，都不像的啊，沒有相似之處。
那她怎麼總是認錯呢？
沈西園打開消息看。
奚睿趕緊問：「到底怎麼了？」
沈西園握著手機，皺眉。
奚睿越發好奇了，趕緊追問：「師父，到底怎麼了？」
沈西園轉頭看向奚睿：「沒什麼，就是……談今說他要過來。」
奚睿皺眉，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過來幹嘛？因為葉輕羽的事兒？一個葉輕羽，犯不著出動談今吧。」
的確是這樣。
葉輕羽的事兒是夠複雜的，影響也比較大，尤其是對正常社會的影響比較大，但真不至於讓特事局如臨大敵，更不至於讓談今這個局長親自跑來過問。
奚睿太過好奇，就時刻跟在沈西園身邊，反正已經期末開始完了，不用再去上學，另外他要處理的工作，在手機上也能處理。
任何工作和學習看，都不能阻擋他探求真相的心！
談今來得很快。
沈西園和奚睿在原地等了一個小時左右，談今就來了。
一輛車在不遠處的路邊停下，車上下來一個人，那人朝著他們走來。
沈西園抬頭望去，第一眼，就又把他認成了師兄。
錯亂了一秒鐘之後，沈西園收回視線，繼續研究牆上的壁畫。
奚睿則一直盯著不斷走近的談今。
待到談今走到他們跟前，奚睿笑著問：「談局長，是從哪兒過來的？來得還挺快呀。」
談今溫和地笑笑：「我從北城過來。」
奚睿眨了一下眼睛：「從北城過來？一個小時就到南城了？飛機都沒這麼快的吧！」
談今微笑：「飛機是有些慢，我請可以飛翔的道友幫忙送我過來的。」
奚睿：「……能否請問一下可以飛翔的道友，指的是……」
「是朱䴉，朱先生。」談今說，「朱先生送我到偏僻處，再由安排好的車帶我過來，一個小時，已經不算快了。當然，我指的是其他不快，朱先生還是很快的。」
奚睿：「……」
朱䴉，是他想的那個嗎？
談今顯然沒有要再跟他解釋的意思，他已經看向了沈西園：「華中分局這邊，有重大變動。」
沈西園挑眉，終於從壁畫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她看向談今說道：「什麼重大變動？」
談今的表情很是嚴肅：「實際上不只是華中分局這邊，在全國很多個地方，都有怪事發生。其中華中分局這邊更為嚴重，看起來更像是……核心。」
「你說具體一點。」沈西園道。
談今沉著臉，很是嚴肅地說道：「你沒有發現華中地區的氣忽然之間有了很大變化嗎？」
沈西園皺眉。
談今說道：「我們檢測到，華中分局的死氣總量驟然下降，下降到一個極低的數字。低的不可思議！」
沈西園立刻看向談今：「你說華中地區的死氣總量下降了？你們用什麼檢測的？」
談今道：「這是我找了幾位道友一起專門為特事局研發的監控一起。哪個地區的死氣、生氣、陰煞之氣出現嚴重變化，就說明那個地區肯定有變故發生。在這個監控儀器使用以來，預測效果還是很準確的，非常有用。」
「你說重點，華中分局這邊有多嚴重的變化？」沈西園懶得聽他的鋪墊，直接問。
談今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就脫口而出：「我們用淵來當單位。一個人正常死亡所釋放的死氣定為0.001淵。原本華中地區的死氣總量是400萬淵，生氣是600萬淵，這是大概的數字。但是就在今天一早，我們忽然發現，華中地區的死氣總量竟然降到了100萬淵！驟然下降了300萬淵！」
沈西園頗為驚訝地看著談今：「這怎麼可能？300萬淵是個非常龐大的數字，死氣怎麼可能會驟然下降這麼多？那死氣下降，生氣太重，有沒有什麼特殊表現？」
生氣大於死氣是理所應當的，生氣比死氣多200萬淵，這個比例已經很懸殊了，但也還在安全範圍之內。
可倘若死氣只有100萬淵，生氣卻還是600萬淵的話，那人間同樣會失衡。
過於旺盛的生氣，會加速一切生物的生長、衰老和死亡。
在正常情況下，一個人的身體生長速度假設為1，若是生氣和死氣的比例驟然變化，那這人的生長速度就會變成2、3或者4！
原本能活80年的人，最終可能只能活30年或者40年，壽命直線下降。
「其他地方呢？」
沈西園問，「我怎麼記得你剛才說，全國其他地方也出現了這種情況。」
談今點頭：「檢測到了6個地方，都出現了死氣驟然大幅度下降的情況。但是生氣並沒有太大變化，另外……」
「什麼？」沈西園追問。
談今說：「另外，還有一點比較奇怪。按理說生氣和死氣比例失衡，生氣忽然占比這麼多，那肯定會出現一些怪異事件的。可從我們的監控來看，好像無事發生。」
沈西園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說，生氣和死氣比例懸殊，但卻沒有造成任何後果。還跟之前比例正常的時候，一樣？」
談今點點頭，也看向了牆壁上的壁畫，說道：「是這個意思。如果這樣懸殊的比例，卻並未改變世界，那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沈西園目光淡然：「意味著死氣其實並沒有減少，而是被人給聚攏收集起來了，還在當地。只是這樣，檢測系統就檢測不到了。可對於本地區來說，兩種氣的比例並未改變，自然也不會影響到社會生活。」
談今說：「對。」
沈西園眯著眼睛：「那是300萬淵的死氣，數量之多……遠非普通人能夠觸碰的，更別說是打這些死氣的主意了。就算是我，想要收攏300萬淵的死氣，都要藉助工具，還要有所準備，否則也是沒有辦法的。那還能有誰，可以輕易收攏300萬淵的死氣？」
沈西園又轉頭看向談今：「何況你剛才還說了，出事的不只是華中分局這裡，全國出現類似事故的地方還有六個。誰能同時收攏走全國各地的大部分死氣？幾乎不可能！」
談今苦笑：「可就是發生了。」
沈西園說：「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只是暫時還沒搞明白。這麼多的死氣聚攏起來，可是要相當大的本事呢，就算是聚攏了，也要擔心外泄或者爆炸。那威力……」
談今看著她，低聲說道：「你看一下這幅圖。」
沈西園：「什麼圖？」
談今說道：「就是突然出現死氣下降的地區的圖。你看一眼，看看有沒有什麼蹊蹺之處。」
沈西園湊到談今身邊去看圖。
除了華中地區之外，還有六個地區，意味著總共有七個地區出現了這種詭異狀況。
這七個地區……
沈西園盯著地圖上標註出來的七個地區，她眉頭緊皺。
為什麼是這七個地區？
能做什麼呢？
她盯著地圖看了幾秒，忽然，她唰得抬頭看向談今：「我好像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