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位坐著另一名姿色不遜於許薰的美女,當她看到閨蜜這副花痴的表情,忍不住咳嗽兩聲。
蕭白微微皺眉,道:「我不是兵王。」
「沒關係啦。」
許薰嫣然一笑,落落大方道:「我們要去新開的那家巨幕影院看電影,你有空嗎?一起去吧!」
駕駛位的那名美女忍不住蹙眉,剛才明明說好的她們倆去看電影,看來女人果然是善變的動物。
想到這裡,她對蕭白這個小子就沒什麼好感。
「我還有事,你們去看吧。」
對於蕭白而言,看電影這種娛樂項目未免過於低級了一些。
「哦那好吧。」
許薰眨了眨鳳眼,流露出一些失望,還準備再說些什麼,卻被閨蜜的一腳油門帶走。
即將來到酒吧,忽然看到路邊有些擺攤售賣中藥材的,遠遠就聞到了濃郁的藥香。
蕭白跑過去諮詢了一下,價格挺便宜,他就買了一些蟲草、當歸、枸杞等藥材,用牛皮紙包好放在兜里。
等到午夜下班,他回到那天打坐的那棵樹下,四下看了一眼,準備施展自己的一門得意絕學。
空手煉丹!
對於煉丹而言,丹爐、火、藥材是三項不可缺的因素,但蕭白只有一些路邊攤買來的低劣藥材而已。
只見他掌心向上攤開,真氣透過手掌溢出,匯聚在一寸方圓,慢慢匯聚成丹爐的形狀。
「修真界最頂尖的煉丹大能,以乾坤天地為爐,日精月華為炭火,我雖然做不到那一步,但短時間凝練出一樽丹爐還是可以的。」
將藥材放入,隨後幻化出一頂爐蓋,默念一聲:「心火,起!」
一縷火焰從掌心竄起,整尊丹爐散發著氤氳白氣,緩慢地旋轉起來。
等到丹爐旋轉了五個周期,內部都是白色的氣體,再也看不到藥材了。
蕭白的臉色有些蒼白,又等了兩個周期,丹爐完成第七轉後,散去真氣,丹爐消失,蘊含著濃烈藥味的氣體散入空氣。
白氣散盡,只見一粒很小的丹藥落在掌心,大概只有六味地黃丸那麼大,顏色暗黃,靈氣外泄。
蕭白輕輕一嘆:「下品培元丹看來是不能服用了。」
培元丹是修真門派中長輩賜予弟子們的丹藥,可以祛除體內雜質,疏通經絡,為修行打下良好基礎。
但是丹藥也分品質,最差不過下品,功效只有中品的三分之一,而且還有副作用,一般都只給那些愚鈍的弟子們。
「唉,等到周末,去附近山上看看吧。」
接下來的四天時間,蕭白又遇見了許薰幾次,那小姑娘心思挺多,提出了不少看起來有趣的邀請,不過都被拒絕掉了。
周六的一大早,蕭白就在車站買了一張票,坐上了一輛去往北平山的大巴車。
北平山位於市區的東北方,大約有七八十公里,當地政府開發出了一個景區,市民們都喜歡周末過去踏青。
山水相映,鍾林毓秀,別具一番自然風光。
沿著山路上山,翻過一個上崗後,發現一條長滿雜草的小路,看來是通向深山的。
這一片景區早就被開發過,別想找到什麼藥材,只能去深山碰碰運氣了。
北平山脈縱橫在荊楚省東,地勢險要,懸崖峭壁,以前紅軍羽翼未豐滿的時候,在這一帶打游擊。
大約走了兩個小時,寂靜無人的山野傳來泠泠流水聲,蕭白感覺有些口渴,於是循著聲音走了過去,幾百步後,發現一片幽靜的小池塘。
池塘邊的石頭上坐著兩個人影,一老一少,都穿著登山服裝。
老者手裡拿著魚竿,眼光十分犀利,一直盯著水面看。
少女聽到動靜後,轉頭看了過來,她雖然帶著草帽,卻遮掩不住帽檐下的清麗出塵。
二人一經對視,顯得都有些詫異。
蕭白在前幾天見過她一面,聽許薰後來介紹過,這是她的閨蜜之一,李家千金,李雨微。
雖然容貌絕美,但也不能讓蕭白看上第二眼,只見他走到水邊,捧了一口水飲下。
「哼!」
李雨微上唇微微一翹,對這個孤傲的少年更沒什麼好感了,也不知道許薰是給灌了什麼迷魂藥,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疏導她。
「靜室修心,雲山養道,不要去看別人了,好好垂釣吧。」
老者緩慢地開口,言辭蘊含著超脫的智慧。
「嗯。」
李雨微微微點頭,將目光轉移到魚竿上,「可是爺爺,我們都坐了好半天了,怎麼一隻魚兒也沒上鉤啊。」
「耐心,這片水域的魚目本就不多,爺爺我每次都要坐上半天,魚鉤才會晃動一次。」
老者淡淡地說,隨後看向水邊的蕭白,「年輕人,你在水邊這麼一鬧,魚兒怕是都躲起來了。」
蕭白聽出他的言下之意,點頭道:「我馬上就走。」
這時,蕭白的手忽然伸入水裡,伴隨著水花的撲通,抓上來一條魚,魚身細長,白肚,青背。
「這是.青鰱啊!十年前它曾咬過我的魚鉤,本以為死了,沒想到還活著在!」
老者雙眼閃過湛然精光,看蕭白的態度立刻不一樣了,趕緊說道:「年輕人,青鰱數目稀少,你還是放了它吧。」
蕭白只淡淡看了老者一眼,道:「這片池子裡大概還有二十多條吧,數目不少了。」
說句老實話,他是真有點餓了,不然也不會抓魚的。
「二十多條?怎麼可能?」
老者微微鎖眉,顯然是不相信,如果真有這麼多的話,怎麼十年都不見上鉤?
蕭白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接著說道:「恕我直言,老人家你的垂釣手藝還欠些火候,青鰱機警,不會上鉤的。」
「哈哈。」
老者不禁一笑,魚竿也抖了一下,以他的身份地位,整個雲州市還沒人敢這麼說話的。
李雨微斥道:「喂,你知道我爺爺是什麼人嗎,沒大沒小!」
「那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蕭白拱了拱手,不再理會這爺孫二人,自顧自地生起火來。
看著十年不見的青鰱魚成為案板上的食物,老者多少有些心痛,隨後想起蕭白的話,於是問道:「少年人,老朽想向你請教一下垂釣的手藝。」
「今天沒空啊,有時間再說吧。」
蕭白回答得很隨意,聽起來就像是和朋友說話一樣。
前世的他乃是渡劫期仙尊,活了整整一千多年,這名老者看起來也就八十多歲,在他眼裡就和嬰兒沒什麼區別,這個語氣已經算很客氣了。
「哼!」
李雨微秀眉緊蹙,看他越來越不順眼了。
「很有意思啊。哈哈哈哈哈」
老者開懷大笑,笑了兩聲後,臉色忽然僵了一下,整個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委頓了下去。
「爺爺,爺爺!」
李雨微一下子就著急了,趕緊讓老者平臥在青石上,只見他胸口起伏忽快忽慢,臉色越來越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說到底她也是千金小姐,自然不懂醫術,這時候只能幹著急。
「爺爺,您.您這是怎麼了啊?」
蕭白瞟了一眼,雖然隔得挺遠,但也是看出了老者的症狀,他的肺部看來有什麼病灶,不湊巧這時發作了而已。
這名老者看似友好,實際上每一句話都透露著盛氣凌人的姿態。
這樣自負的人,蕭白自然不會抱有什麼好感,所以也沒準備多管閒事。
李雨微忽然發現旁邊還有個人,立刻回頭叫道:「喂,你快過來幫忙啊!」
見蕭白不為所動,李雨微臉色更是難看,「你這人怎麼這樣子啊,一點社會責任心都沒有!」
蕭白話都不想說,拿著手中的青鰱魚,準備去別的地方。
「你別走!」
臨走的時候,李雨微的聲音都有些哭腔了,「求求你了,你別走啊。」
「我我是許薰的朋友,我以後不在她面前說你壞話了.求你幫幫我爺爺,我們李家會感謝你的.」
這個時候,李雨微的眼角淚水漣漣,字裡行間都是懇求,那裡還有半點之前的高傲姿態?
聽到這裡,蕭白終於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手裡的青鰱魚,放回水裡,隨後來到老者身邊,替他把量過脈搏。
之所以這麼做,不是憐憫這位李家千金,也不是稀罕李家的酬謝,僅僅是那句『我是許薰的朋友』而已。
把脈之後,淡淡地道:「情況不太妙啊.」
李雨微急忙說道:「離這不遠我們有套房子,那裡有藥,你只要幫我把爺爺背過去就行!」
「好。」
蕭白將老者馱在背上,依照李雨微的指示,沿著山路一路西行。
李雨微跟在後方,緊緊抓住老者蒼老的手,淚水一滴滴沾落衣襟。
忽然,蕭白停下了腳步。
李雨微重重拍了他一下,催促道:「怎麼不走了?」
「他快不行了」
蕭白已經明顯感覺到,老者的體能越來越微弱,最多還能支撐十分鐘。
「你說什麼?!」
李雨微雙瞳一縮,整個人幾乎都要昏倒。
爺爺可是李家的頂樑柱啊,他要是這麼去了,偌大家族該怎麼辦?
「不過我有辦法救活他的。」
蕭白不緊不慢地說著,「我這裡有一粒丹藥,可以給他服下。」
聽到這話,李雨微重重鬆了口氣,「那你還磨蹭什麼,快啊!」
「事先說好,一百萬一粒。」
「行!」
見李雨微點頭,蕭白才拿出兜里的培元丹,放入老者口中。丹藥遇水即化,藥效很快擴散至全身。
反正只是下品丹藥,蕭白也沒準備服用,賣出去換點錢也好。
「走吧。」
蕭白重新起步,李雨微一路觀察,發現老者氣色有了明顯的好轉,懸著的一顆心才敢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