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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吃藥吧

2024-08-16 03:46:14 作者: 春風榴火
  荊遲說:「你說有些人的桃花, 他怎麼就一朵敗了一朵開, 源源不斷呢。」

  許朝陽:「這是命。」

  夏尤:「世界上沒有醜男只有懶漢, 你倆拾掇拾掇,不怕沒有妹子喜歡。」

  許朝陽:「你面膜還有嗎, 借我用一下。」

  夏尤:「行啊,一張一百。」

  許朝陽:「操!搶人啊!」

  夏尤:「土冒。」

  荊遲:「這還算好的,上一個跟他表白的女生,那一身香水味把他熏吐了, 是真在大馬路上吐了,求問那女生的心理陰影面積。」

  今汐好奇地問:「所以他拒絕她了嗎?」

  荊遲:「很明顯啊」

  就在這時, 三個男生同時回頭,詫異地望向今汐, 異口同聲:「臥槽!你怎麼來了!」

  今汐眨眨眼睛, 無辜地說:「門開著,我就」

  許朝陽連忙將今汐兜過來, 不讓她再看樓下的倆人。

  「小屁汐是過來拿牛奶的吧,你薄爺早就吩咐好了,溫著呢。」

  許朝陽從大紅盆里取出了熱水溫泡好的牛奶袋, 遞給了今汐。

  「謝謝許教官,那我把錢給你吧, 買牛奶的錢。」

  「不用, 薄爺說都是你哥送來的,一家人沒什麼請不請。」

  「哦,那謝謝許教官。」今汐轉身出門。

  荊遲叫住她:「小屁汐, 那個你薄爺沒別的毛病,就是招人喜歡。」

  今汐咬開牛奶袋子,說道:「我知道呀。」

  她離開以後,許朝陽問荊遲:「她啥意思啊?」

  荊遲說道:「意思就是,革命尚未成功,薄延同志仍需努力。」

  薄延同志急匆匆出門,是去學校外面的電器店買東西的。他流連在貨架間,看著商標仔細對比,買了一台最小功率的電吹風,並且再三向商店老闆確認,這是學生宿舍用電範圍內允許使用的型號。

  晚上十一點,410宿舍房間門被叩響,林洛開了門之後,門外空無一人,門把手上掛著塑料口袋。

  「喲,這時誰啊,做好事不留名,給咱們送來一台電吹風。」

  「來的正好。」今汐說:「我頭發現在還濕著呢。」

  她好奇地拆開了包裝盒,取出了吹風機,裡面貼著一張便利貼紙張,什麼也沒寫,只用簡筆畫了一個安睡的小橘貓。

  林洛問今汐:「這是誰送的?」

  今汐頓了頓,說道:「我不知道,沒寫。」

  她將便利貼紙張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書頁的夾層中。

  **

  有約莫兩三天的時間,今汐沒見到薄延,問許朝陽才知道,薄延請假回家了,原因不詳。

  要不要關心一下呢?

  作為好朋友,關心一下應該是正常的,她連簡訊都編輯好了——

  「薄延學長,你這幾天都沒有在學校,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久久沒有發送。

  課堂上,林洛腦袋湊過來,長長地喃了聲:「喲~~」


  今汐斜著眼睛瞪她:「窺屏可恥!」

  林洛笑著說:「你這幾行字修了改,改了修,磨磨蹭蹭大半節課,小屁汐什麼時候學會拐彎抹角了,擔心他直接問不就好了?」

  「他對我挺好的,我關心一下人家的去向,很正常!」今汐一本正經地解釋。

  林洛:「沒說不正常呀,我也很關心學長的去向。」

  楚昭回頭:「我也關心加1。」

  帥帥的新室友初棠回頭:「我也關心加10086。」

  於是薄延收到來自今汐的信息內容如下:

  「薄延學長,你這幾天都沒有在學校,410全體成員都很關心你的去向,發生了什麼事,方便告訴我們410全體成員嗎?」

  他嘴角扯出一抹輕笑,也只有這點力氣了,半死不活地躺在沙發上,摸出腋下的體溫計看了看:3。

  手機一振,把今汐給激動得不行:「回了回了!」

  薄延發來的是一個體溫計的照片,今汐橫著手機看了半晌,說道:「他發燒了。」

  除此之外,薄延還截屏了百度百科,說5度以下是低熱,5~39是中度發熱,39以上是高熱。

  林洛看著那段百度百科,愣愣地說:「你學長是生怕你這沙雕智商看不懂,他生病了。」

  今汐:

  至於嗎!

  無論如何,人家都已經表明了自己在生病,那麼需不需要前去醫院探望呢?

  就這個問題,今汐諮詢了最可親可靠最值得信賴的許教官。

  許朝陽穿著一身綠軍裝站在單槓邊,皺著眉,引體向上:「小毛病,你薄延學長身體素質好,不用住院,吃了藥回家躺兩天,一準兒能活蹦亂跳。」

  「那就好。」今汐稍稍有些放心了。

  「不過吧」許朝陽話鋒一轉:「你薄延學長家裡沒有人照顧,生了病孤零零也挺可憐的。」

  「他家裡沒人?」

  「對啊,薄延從小跟著薄老爺子,高中的時候搬出來,現在一個人住。」

  「那生病了也沒有人照顧嗎?」

  許朝陽沉痛地點了點頭。

  今汐想了想,問許朝陽:「你能把他家的地址給我嗎?」

  許朝陽給今汐發了薄延家的地址,鬆了口氣,戳進薄延的聊天對話框:「我徒弟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善良是真的,你不在這幾天,咱們學校的流浪貓貓狗狗都是她照顧著呢。」

  薄延現在也就剩手指頭還有點力氣了,戳著手機屏幕,直接打縮寫:「sytswnpybsnnpy。」

  許朝陽:「說人話。」

  薄延:「wnpyrmxstxdy。」

  許朝陽:

  誰看得懂啊!

  他找到荊遲幫他翻譯薄延的天書:「你快看看,這貨是不是又拐著彎兒罵我呢。」

  荊遲正在挨個寢室兜售新進的一批套套,看了眼字母縮寫,喃道:「第一句說:所以是我女朋友不是你女朋友。」

  「那第二句呢?」


  「我女朋友人美心善天下第一。」

  許朝陽:「瞧把他得瑟的太不要臉了,我學生什麼時候成他女朋友了。」

  荊遲笑著聳聳肩,意味深長地說:「人家都發燒了,你還不讓人家犯犯『迷糊』?」

  許朝陽越想越不對勁:「不行,我得去給我學生說說,不能看著她往那老狐狸的坑裡跳啊!」

  荊遲一把按住了許朝陽的肩膀:「你把薄爺的好事鬧沒了,面臨的就是接下來三年中每一天,你薄爺的橫眉冷對和背後小鞋。」

  許朝陽哆嗦了一下,還真他媽有點怕怕的。

  今汐作為一個資深路痴,早上出發,按照許朝陽給的住址,乘坐公交車又換乘輕軌,轉了好幾條線,同時又坐錯了幾條線,跋山涉水千難萬難,抵達薄延的小區樓的時候,已經日暮西沉了。

  她手裡拎著一袋沉甸甸的水果,感覺肩膀都快脫臼了。

  也怪她太笨,早知道這麼費勁,直接打出租過來不就好了。

  按照地址,今汐走進了電梯,在一間暗紅色的防盜鐵門前,仔細對了對門牌號。

  沒錯,就是這間。

  叩了叩門,很久很久以後,房間裡傳來男人拖沓無力的腳步聲。

  「咯吱「一聲,門打開。

  「薄延學長,我來看望你,祝你早日康」

  今汐的話都還沒有說完,男人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雙手從她的肩膀穿過,腦袋無力地垂在她肩後,全身的重量壓了下來。

  他弱弱地說:「開個門,全部力氣都用完了,你學長現在好虛。」

  今汐微微睜了睜眼,側面望去,男人耳朵紅紅的,頭髮蓬鬆凌亂,呼吸似乎十分滯重,濕熱的氣息拍打在她頸項肌膚間,撩著她的痒痒。

  她都能嗅到男人身上那綿軟無力的氣息。

  「薄延學長啊,你能不能站直呢。」

  「學長很虛弱。」

  「哎…」

  今汐勉強撐著他的身體,艱難地帶著他進了屋,關上了房間門。

  「學長你好重呀。」

  薄延閉著眼睛,八爪魚似的掛在她的身上,嗓音鬆軟無力,帶著某種低沉的沙啞感:「沒力氣,你帶我去床上。」

  今汐費勁地將他擱在了沙發上,放平了身子。

  「學長你怎麼病得這樣厲害呀。」

  今汐摸了摸薄延的額頭,溫度是真的挺高的:「去醫院了嗎?」

  「有藥。」薄延伸出手,指了指茶几。

  今汐檢查了一下口袋,都是處方藥,上面寫著劑量和用法,可是她數了數,薄延這通共也沒怎麼吃呀。

  她嚴肅地問:「學長,你是不是沒吃藥啊?」

  薄延的眼睛眯成了線,眼睫又黑又密,臉色卻蒼白如紙,有氣無力道:「看不清寫的什麼,隨便吃了幾顆。」

  今汐也沒辦法責怪他,只將這些藥包全部一一攤開,在按照處方上所寫的用量和次數分門別類放好,又在飲水機邊接了熱水。

  「學長,吃藥吧。」

  薄延的唇微微張開了一條縫,她耐心地將藥片一顆一顆地給他餵了進去,然後托著他的下頜,給他餵了些溫熱的清水。


  他喉結微微動了動,作出下咽的動作。

  「學長,咽下去了嗎?」

  「沒,卡在喉嚨里了。」

  薄延恍恍惚惚間看了她一眼:「屁汐,再給我餵點水。」

  今汐將他的腦袋抬起來,輕輕給他餵了水,每次一小口,生怕他給嗆到,比照顧喵喵社生病的小貓還悉心。

  薄延吃了藥,索性就枕在今汐的腿上,昏昏欲睡。

  小姑娘現在可是心疼極了,沒捨得推開他。

  她心地善良,學校的小貓病了都擔心得整夜睡不著覺呢,何況是個大活人。

  「學長,你病得這樣嚴重,怎麼不告訴家裡人呀。」

  薄延眼睛睜開一條縫,柔和地看著她:「我爺爺今年七十六了,還讓他來照顧我,不忍心。」

  今汐又問:「家裡別的親戚呢?叔叔伯伯,嬸嬸阿姨?」

  「他們都有自己的事,這點小毛病。」他微微側了側身,平躺著:「撐一撐就過去了,勞煩人家做什麼。」

  終究不是自己家裡的人。

  今汐前所未有地覺得,她薄延學長需要一個女朋友,好歹生病的時候還能照顧他,不至於撂在這兒無人問津。

  越想越覺得可憐,今汐眼睛都紅了。

  「屁汐,你在想什麼。」他有氣無力地問。

  「你都病成這樣了,還管我在想什麼。」

  今汐說完還是沒忍住,一顆眼淚「吧嗒」一下,掉在了他的眼睫上。

  他微微眨了眨眼,那滴眼淚潤著他的眼睫,迷迷糊糊間,心也被潤活了。

  在今汐離開以後,薄延從沙發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微信群里,許朝陽了他不下二十遍。

  許朝陽:「我學生還沒回宿舍!你幹什麼了!我警告你啊!你不准亂來!」

  薄延:「她回了,我送她下樓,看著她上出租,到了你告訴我一聲。」

  許朝陽:「喲,到手的羊羔崽子你還能輕易鬆口,不容易啊。」

  薄延頓了很久,說道:「wyqt。」

  許朝陽低頭問荊遲:「人形翻譯機,你看這貨是不是又罵我了!」

  荊遲正拿計算器算著他今天的收益,撇了眼手機,喃了聲:「你薄爺開口說了這輩子第一句人話。」

  許朝陽:「他說啥了?」

  荊遲:「他說,我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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