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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落子無悔

2024-08-17 08:08:19 作者: 春風榴火
  客廳里, 三個孩子排排坐在長沙發上, 沈平川卡正中間, 今汐和薄延坐在他身邊,陪著他向沈石山交待「犯罪事實」。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在一起多久了, 女孩多大,家裡做什麼的,你說她父親病了是什麼情況,你幫了她什麼?」

  沈石山這麼多年叱詫風雲, 嗅覺敏銳,一耳朵就聽出了沈平川話里有不對勁的地方。

  沈平川死都不可能讓他爸知道事情的真相, 只說是學校的學妹,普通家庭。

  「老爸如果你一定要問, 我就把她帶回家給你看, 省得你又在背後搞小動作。」

  「我搞什么小動作!難不成我還不讓你談戀愛嗎!」

  「為什麼我不敢說,還不是怕您背地裡調查人家, 我還不了解您嗎,大齡單身空巢老人,閒得無聊最喜歡八卦了。」

  沈石山還沒來得及反應, 今汐反倒是來氣了,對著沈平川的膝蓋踹過去。

  「你亂講什麼!不准這樣對爸爸說話!」

  沈平川是被趕鴨子上架, 口不擇言, 他是真的怕沈石山去調查,所以乾脆先激他一激。

  「本來就是,你和薄延還不是談了一年半將近兩年, 才跟爸爸說,不是怕他胡亂去查嗎!」

  今汐心虛地看了沈石山一眼:「我那是還沒定下來,萬、萬一我又跟別人好了呢。」

  沈石山被沈平川的話給扎了心,神情又氣又受傷:「好啊,你們兄妹倆做什麼事都有商有量的,談戀愛也瞞著我,行,你們長大了,不需要爸爸了,那我也不管你們了,你們自己作主吧!」

  他說完便起身回書房。

  看著老父親低落的背影,今汐心裡難受極了,追著沈石山說:「爸,沒有的事,他不要爸爸,我要啊」。

  剛鬆了一口氣的沈平川連忙拉住她:「祖宗,別去!」

  今汐甩開他的手,氣呼呼道:「你到底怎麼回事!你幹嘛說那些話,爸聽了多難受啊。」

  「我還不是怕他真去調查你夏輕姐姐。」

  「他是關心你才會這樣,如果知道夏輕姐姐的事,他肯定也不會坐視不理。」

  「不行,如果他知道,我和你夏輕姐就完了,今汐,以後不要在他面前提這個事了,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今汐疑惑地看著他:「哥,你是不是做壞事了?」

  沈平川心虛地望了薄延一眼,薄延無奈地搖著頭,起身走到書房邊敲了敲門:「沈叔叔,我陪您下棋。」

  「快進來,還是我女婿好,養個兒子屁用沒有,就知道氣我。」

  空蕩蕩的客廳里只剩了今汐和沈平川,大眼瞪小眼。

  沈平川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薄延說那天晚上他做錯了。

  真的錯了嗎。

  晚上,沈平川找到了夏輕,她正在器材訓練室里鍛鍊,沈平川倚在門邊,看著她做引體向上。

  她的身材一直很火辣,肌肉線條勻稱卻不突兀,穿上衣服看著也不瘦,畢竟胸脯豐滿,他見過她穿緊身背心的樣子,會直接讓男人飆鼻血。

  沈平川看著她的背影,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拿出那幾十萬給她父親治病,這個女孩現在肯定是不屬於他的。


  想到這件事,他一陣陣的難受。

  周圍有女孩低聲告訴夏輕:「你男朋友來了。」

  夏輕連忙從單槓來下來,走到沈平川面前,笑說:「你來找我,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啊。」

  為了訓練方便,她扎著兩個小辮兒,身上騰騰地冒著熱氣,臉頰也是紅撲撲的,衣襟被汗水潤濕了。

  「為什麼每次都要讓我提前說?」

  夏輕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毫無防備地說:「因為我大部分時間都在訓練呀,你提前說要見面,我就回去洗個澡,收拾一下,畫個妝什麼的。」

  走廊里,沈平川臉色沉了沉:「你見我還要化妝?」

  夏輕挺不好意思,化妝也是最近才學會的,因為皮膚偏暗色,所以她會塗一些粉底液,讓自己看起來氣色好一點。

  「你怎麼了?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不化妝的。」

  她話音未落,沈平川突然回過身,將她壓在了牆上,低頭吻她,手落在了不該落的地方。

  夏輕被驟然驚嚇,本能地一個擒拿捉住了他的手腕,不過她立刻反應過來,不能這樣。

  她趕緊鬆開了他,任由他粗暴地舔舐著自己,從臉頰到脖頸。

  「平、平川,不要這樣。」她紅著臉,低低地懇求:「我還沒洗澡。」

  「不願意,為什麼不推開我。」他的腦袋埋在她頸項間,卻沒有再繼續下去,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你可以推開我,任何不願意的事,你都可以拒絕。」

  「我沒有不願意唔!」

  他的手已經落到了她的褲子上,開始做更過分的事情了。

  夏輕面色潮紅,羞恥難當,卻依舊沒有推開他。

  「你就是不願意!」沈平川突然捉住她的肩膀,將她抵在牆上,吼了聲:「你打我啊,我那麼混帳,你為什麼不打我!」

  「沈平川,你別這樣,你弄疼我了。」

  周圍有下了晚自習的同學經過,指指點點地看著兩人,低聲交頭接耳。

  夏輕羞紅了臉,終於抬腿踹向他的膝蓋:「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

  她沒用狠勁,但還是讓沈平川重心不穩,往後面跌了跌,仰坐在地。

  夏輕於心不忍,硬著心腸沒有拉他,轉過身去,生悶氣。

  這一腳似乎踹出了奇效,沈平川突然高興了,拍拍自己的褲子,走過來拉住了她的手:「哎,這就對了。」

  「你神經病。」夏輕甩開他的手,用肩頭毛巾捂著臉往外走:「丟死人了。」

  沈平川屁顛屁顛地追上去:「輕輕,以後你就得這樣,知道嗎,不願意你要跟我說,千萬別勉強自己。」

  夏輕不知道他腦子出了什麼問題,反正就是不想理他。

  「我喜歡你跟我生氣,嘿,你多生點氣,最好跟我冷戰幾天。」

  「……」

  「你餓不餓,練了一下午肯定餓了吧,走,我帶你去吃牛排。」

  「……」

  夏輕的肚子咕咕地叫了幾聲,她訕訕地回頭說:「吃飽了有力氣我、我再收拾你。」


  沈平川心情大好,親昵地捏了捏她小小的鼻尖:「今天要吃幾個牛排,三個還是五個。」

  「五個,兩個黑胡椒醬,一個番茄醬,還要兩個蘑菇醬,然後我還要吃一碗意面。」

  提到吃的,夏輕已經忘了要跟他生氣這回事,又開心地抱住了他的腰,乖巧地依偎在他身邊。

  「嘖,我女朋友每天這飯量」

  「怎麼了?」

  「沒怎麼,很可愛。」

  **

  畢業在即,薄延即將面臨分配的問題,四月的晚上,爺爺當著今汐的面,問及過他畢業的打算,而薄延也態度一如既往的明確——

  「我不會去任何地方。」

  b城是軍區部署重點城市,能夠留下來是相當不容易,但是以薄延的考核成績來看,他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城市。

  「你是特警班學生,嚴教官希望你去邊境參與緝毒任務,晉升會比留下來更快,以你的水平,會別有一番作為。」

  薄老爺子也不勸,僅僅只是為他點名利害關係,究竟選擇怎樣的人生,應當由他自己決定。

  薄延當然知道,若他留下來,晉升機會可能沒那麼多。

  將來,結婚生子,便是安穩順遂地過完這一生。

  薄延看了看身邊的今汐,她立刻握住了他的手,很懂事地說:「你不用考慮我啊。」

  好男兒志在四方,無論他怎麼選,她都會支持他。

  薄延搖了搖頭。

  這裡不僅僅有他心愛的女孩子,還有他年邁的爺爺和奶奶,真的割捨下他們而遠赴他方,薄延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今汐不會懂,可他卻深有體會,因為他自小便嘗過太多分離之苦。

  無論是當著爺爺奶奶或者今汐的面,還是後來嚴教官好幾次找到他聊,薄延的決定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

  「我不會離開我的家人。」

  嚴教官沒在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惋惜搖頭離開。

  與薄延不同的是,409宿舍里,另外三個男孩都選擇了去邊境。

  填寫志願表的那天晚上,宿舍的男孩們聽完教官們激動人心的演講,躺在草地,望著天空中的星星。

  都是血氣方剛的好男兒,入了這一行,誰還沒有一腔熱血灑疆土的豪情壯志。

  他們知道薄延不僅僅是因為捨不得今汐,更因為父母的早逝,在他心底埋下了對於家人的執念,所以他們也沒有多勸,人各有志。

  即便許朝陽真的真的很想把薄延拉入伙,跟他一起去揮灑熱血,建功立業。

  薄延輕輕笑了笑:「揮灑熱血就算了,老子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我姑娘身上。」

  就這麼沒出息,怎麼著吧

  許朝陽又望向身邊的荊遲:「我是單身狗,走幾年都無所謂,可是你到底怎麼想的,真捨得就這麼一走了之了?」

  荊遲抱著後腦勺,嘴裡捻著一根野草莖,喃喃道:「我沒有選擇,那邊升職快,我干兩年就回來,回來能謀個好前程。」

  薄延看向荊遲:「你想干兩年就回來要前程,恐怕得上一線了。」

  「當然是上一線,老子什麼都不怕。」

  回宿舍已經是深夜了,室友們已經提前回去,荊遲晚了些,要去各個宿舍送貨,今天這單,大概也是他四年大學生涯里最後一單生意了。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上了樓,昏暗的樓梯口,見到了穿著小碎花睡裙的楚昭,她坐在階梯邊,正在看書,身邊放著一個保溫飯盒。

  見到女孩,荊遲的神情變得柔和了許多,三兩步走上去。

  「我說了,你別總是在外面等我。」

  楚昭扶了扶眼鏡框:「你訓練完肯定得餓,我不是給你準備了宵夜嗎,室友都睡了,我得提前出來才不會打擾她們。」

  「我餓了會自己找吃的。」荊遲坐在她身邊,心疼地說:「哪裡需要你坐這兒等我。」

  「你訓練完已經很晚了,又要趕在各個宿舍宵禁以前把貨都送了,現在連小賣部都已經關門,哪裡找吃的?」

  楚昭打開了保溫飯盒,裡面裝著香噴噴的糯米雞,還散著熱乎氣,她用筷子夾起一小塊糯米餵到荊遲的嘴邊:「餓壞了吧。」

  荊遲低頭嚼著,卻覺得難以下咽,心裡挺難受。

  「好吃麼?」

  「好吃。」他喉嚨酸澀,沉聲說:「特別好吃。」

  「那你自己吃,我不餵你了。」楚昭將保溫飯盒塞進荊遲的手中。

  荊遲接過飯盒,大口扒拉著,楚昭又趕緊從身後拿出保溫杯遞給他:「喝口水,別嗆著了。」

  「昭昭,以後我就不送貨了,以後晚上沒訓練的時候,我陪你去圖書館看書,好不好?」

  「好啊!」

  楚昭眼睛裡一下子盛滿了笑意,抱住了他的手臂:「太好了,怎麼忽然變這麼善良啊,還陪我上圖書館呢。」

  「說的我以前好像不陪你似的,只要我有時間,我都會陪你。」

  「可是你有時間的時候,讓我數數,一周能有幾天啊,兩天有嗎?嗯~~沒有,一周最多一天。」

  荊遲默了默,放下飯盒,對楚昭道:「對不起。」

  「哎呀,幹嘛突然這么正經,我又沒怪你。」

  他伸手攬住了她,女孩便溫順地靠在了他的肩頭,享受這難得的片刻溫存。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你和許朝陽在一起,會不會更快樂一些。」

  「瞎說!」

  「你先聽我講。」荊遲將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吻掌心:「我答應過你,會對你好,跟我在一起,讓你覺得開心和快樂,可是昭昭,你真的感覺到開心嗎。」

  「你要是講這些,我就不聽了。」楚昭伸手摸了摸他粗礪的下頜胡茬:「既然我選擇了你,就選擇了你的過去,選擇了可能會面臨的離別,也選擇了你的未來,我不後悔,也不再去想許朝陽,找男朋友這種事,落子無悔的」

  「好一個落子無悔。」

  荊遲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閉上眼,深情地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唇瓣又涼又軟,直到敲開她的齒,才捕捉到那灼燙的舌尖。

  楚昭揪住了他的衣領,熱情地回應他。

  樓梯間的夜燈有些昏惑,她穿著單薄的小睡裙,領口有一圈細碎的花邊,荊遲將一張存有他這些年所有積蓄的卡放進她的荷包里,堅定地說——

  「等我兩年,我拿個一等功,回來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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