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心裡咯噔一聲，她害怕他知道了什麼，只能含糊著說，「看什麼？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會死心！」
陸柏宴扯了扯嘴角，「你騙我說孩子是裴慕青的，我信了，你故意調換親子鑑定的樣本，我也沒有懷疑，但江瑤，我是小湯圓和小糯米的父親，你卻要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喊裴慕青爸爸？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彼此沉默。
半晌。
江瑤輕輕笑了下。
她知道，終究是什麼都瞞不過他，乾脆承認道，「是，你的確是他們生物學上的父親，但陸柏宴，在情感上，你沒資格讓他們喊你一聲爸爸。」
陸柏宴握著報告的手微微收緊，「你可真殘忍！」
「殘忍嗎？」江瑤低著頭，好一會兒才抬起來，看向他，眼裡有自嘲，有心酸，有涼薄，「孕期低血糖，早產，大出血，還有產後抑鬱...這些你知道嗎？是誰陪在我身邊？是你嗎？」
「還有，你口口聲聲說裴慕青趁虛而入，你有什麼資格說他，你有什麼資格跟他相提並論？就憑你在我身上那幾分鐘？」
陸柏宴面色慘白。
他後退一步，摸出煙點燃，抽了一口後徐徐吐出煙霧，聲音沉沉，「江瑤，孩子是我的，不管怎麼樣，他們必須回陸家。」
「你少做夢了！」
江瑤推開他，想去開車門，但是陸柏宴不讓她走。
他一隻手捏住她細細的手腕。
江瑤手腕細，被對方輕易捏住，掙脫不開，有些惱，「放手！不然我報警了！」
「江瑤。」陸柏宴聲音低低的，「回我身邊，當我的陸太太，我可以把陸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讓給你和孩子們。」
「股份？」江瑤淡淡嘲笑，「陸柏宴，你除了有錢，還有什麼？」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放開我！」
陸柏宴卻更用力了些。
他的黑眸緊緊盯著江瑤，那裡頭的深情幾乎能讓女人沉淪，許久他將她按進懷裡，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兩人都能清晰地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陸柏宴身高腿長，寬肩窄腰，擋住了大半的光，此時身上還帶著一股安眠用的淡淡精油香。
是江瑤曾經最熟悉的味道。
清洌，沉靜。
「跟我去個地方，我們好好談談。」
「我說了，不想談。」江瑤別過臉。
陸柏宴似乎挺有耐心跟她耗，「那在這裡談？如果你不怕被其他人看到的話，或者你不介意孩子的事被老爺子知道，他會怎麼做，你心裡清楚！」
江瑤咬牙切齒，抬起頭看著他，「你想跟我談什麼？如果是孩子的事，你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先上車！」
他叫她上車。
江瑤知道他的強勢，也知道自己此刻沒有選擇的餘地，擔心他會發瘋搶孩子，只能跟著他坐進車子。
車內溫暖。
江瑤看著窗外，不吭聲。
有很長的時間，他們都是沉默的，一直到車子停進酒店的停車場。
她跟著她走進電梯，直達頂樓，出來之後是鋪著厚實地毯的走廊，江瑤似乎意識到什麼。
酒店？
他帶她來酒店做什麼？
陸柏宴拽著她的手腕，走到一扇門前，拿房卡刷開門。
下一秒，他扶著她的肩膀，輕輕把她推進門內。
房門在身後關上。
江瑤站在那，看著房間內熟悉的布置，三年前的記憶撲面而來。
她蜷了蜷手指，驀然想到那個被下藥的夜晚，她渾身燥熱，癱軟在他身下......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看著陸柏宴慢條斯理地解開西裝紐扣，江瑤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緊張什麼？」陸柏宴淡淡瞥她一眼，看到她臉上戒備的神情，笑著說，「剛才在家宴上應該沒怎麼吃東西，怕你餓著，幫你點了你愛吃的。」
「我不餓。」
說著，她轉身就要走，剛走到門後，就被陸柏宴從身後抱住，他雙手攬住她的腰，手指細細摩挲著她的手腕，「跑什麼，我又不會在這裡睡了你。」
男人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側，江瑤心跳的速度似乎比剛才更快了，脫口而出，「不睡我，那你帶我來酒店做什麼？」
「嗯？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跟你…」
陸柏宴驀地笑出了聲。
江瑤意識到說錯話，立刻冷了臉，掰開他的手，跟他保持幾步的距離，「你想多了！不是要跟我談嗎？趕緊說完，我要回家了。」
陸柏宴沒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沒用蠻力把她拉過來，而是溫聲哄著，「你說我欺騙你，冷落你，辜負你的一片真心，從今天開始，都還回去好不好？不止這樣，你也可以把我關起來，不讓我見任何人，你想怎麼折磨我都行，直到你消氣，這樣行嗎？」
手腕被扣住，她掙脫不開，扭過頭暗罵一句，「有病！」
剛說完，陸柏宴就在她耳朵上親了一口，低沉的氣息撲在她敏感的耳廓上，「真的，我保證不反抗。」
「你真是瘋了！」
嘴唇突然被堵住。
大約是情感被壓抑久了，又或者是知道自己才是孩子的父親，陸柏宴幾乎是不管不顧地吻著她，肆意侵占...
但是，即便是這樣炙熱的吻，也沒能喚起江瑤一點點的情感回應。
良久，陸柏宴終於肯放開她。
才鬆開，臉上就被挨了一耳光。
他沒生氣，反而摟著江瑤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處，細細低語，「既然我們都有了孩子，就別再鬧脾氣了，乖乖回來我身邊好不好？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好好待你！」
江瑤用力推他。
她沒能推開，因為陸柏宴緊緊摟著她，他還在她耳邊低喃，「他們都說小湯圓跟我長得像，他是我兒子，當然像，還有小糯米，她其實很像你，特別是鬧脾氣時的小模樣，真的很可愛......」
以前他怎麼沒發現？
都怪他太大意，差點就讓裴慕青搶走自己的位置。
房間燈光溫暖，照得江瑤小臉一片冷漠。
她怔了幾秒後，推開陸柏宴，語氣冷淡，「這就是你要跟我談的事情？以為說幾句好話，就可以讓孩子們叫你一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