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想說，你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嗎？想了想，又懶得和他爭辯。
似乎在重新遇見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失去了跟他交流的欲望。
算了。
這兩個字無數次出現在她腦海里，打消一切想說的話。
包括愛，也包括恨。
陸柏宴打開車門，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車門上沿，看著江瑤彎腰坐進車裡，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邊上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習慣了自己開車。
或許是因為，珍惜這難得的獨處機會。
車子啟動，駛入主路，窗外有熟悉的風景掠過，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
辦公室內。
江瑾禾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前，江瑾語陪在他旁邊，眼睛紅紅的。
江瑤和陸柏宴推門進來。
「媽媽~」江瑾語看到江瑤，抬腳就往她懷裡撲，哽咽著說，「哥哥受傷了。」
陸柏宴蹲下身，問江瑾禾，「哪裡受傷了？」
江瑾禾不說話，倔強地抿著唇，看著江瑤。
江瑤安撫好江瑾語，回頭看他，「小湯圓，告訴媽媽發生了什麼？」
身後的鐘老師站起身。
她沒想到，僅僅只是小朋友打架，居然把陸柏宴給招來了，「陸總，您怎麼來了？我...我馬上叫校長過來。」
「不用了。」陸柏宴站起身，表情冷冷的，「到底怎麼回事？」
鍾老師想開口解釋，門外傳來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你們就是孩子的父母？」
江瑤回頭。
看到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中年婦女，嘴裡不斷念叨著，「看著挺有文化，教出來的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把我們家壯壯的牙齒都打掉了，還不趕緊道歉？」
「道歉？」江瑤皺眉。
「怎麼？打人還有理了是不是？」中年婦女不依不饒，把躲在身後的孩子推到他們面前，「你看看，我兒子門牙都掉了，你們今天不僅要給我道歉，還要賠錢，不然就跟你們沒完！」
「媽媽，是他先說我的。」江瑾語摟著江瑤的脖子，聲音細細的，「哥哥讓他閉嘴，他不聽，還推了哥哥，哥哥才會打他。」
「他說什麼了？」江瑤問。
「他說我們是野種，是上不了台面的人，還說媽媽是小三...」
小三兩個字，像一記重錘，毫無預兆地砸在江瑤心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
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江瑤身上。
陸柏宴眼尾掃過去，帶著冷意，「誰教你兒子這樣說的？」
「不可能！」中年婦女伸手護著自己的孩子，「我兒子這麼乖，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分明就是撒謊。」
「小糯米沒撒謊！」江瑾禾說。
「切！」中年婦女翻了個白眼，「誰還不會護著誰了？」
陸柏宴沒接腔，眉心蹙起，目光落在那個叫壯壯的小胖子身上。
就在這時。
收到消息的吳校長匆匆忙忙趕來，彎著腰道歉，「陸總，實在不好意思，這點小事也要麻煩您出面。」
陸柏宴嗓音冷淡，「你們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吳校長被他話里的冷意凍得一僵，還沒反應過來，陸柏宴已經大步朝小胖子走去。
「欺負小朋友是吧？」他單手將小胖子拎起來，褐色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溫度，「小小年紀不學好，留著禍害社會？」
熊孩子呲牙裂嘴地掙扎，在一個健碩的成年男性面前，他就像只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雞仔，嘴上還在不服輸地叫囂，「就是小三，不要臉的小三。」
啪的一聲。
陸柏宴抄起手邊的工具，重重打在他的屁股上。
小胖子被打得滿臉通紅，哇的一聲哭出來。
「陸總，陸總，您這是...」吳校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小孩子不懂事，隨口胡說的，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急什麼？」陸柏宴說，「校長的位置不要了？」
「我...對不起，陸總。」
中年婦女見她一口一個陸總，意識到對方身份不簡單，但又不好意思示弱，只能拉著臉，訓斥道，「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
她伸手想把孩子抱回來，陸柏宴眼皮冷冷一掀，她動作僵住不敢動了。
「不會教育孩子？那就好好學學。」
又是啪的一聲。
熊孩子撲騰著，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張口就罵，「你個大傻逼，我要告訴我爸，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是嗎？」陸柏宴單手拎著他的領子，「明天讓你爸來找我，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
中年婦女臉色難看。
江瑤也被陸柏宴簡單粗暴的手法震驚住了。
如果是裴慕青，他絕對會以理服人，給孩子樹立文明人的榜樣，但陸柏宴上來就動手，不僅是她，就連兩個小孩子都沒反應過來。
江瑾語捂住小嘴巴，一臉好奇。
吳校長臉都綠了。
這熊孩子惹誰不好，非要惹到陸柏宴身上，還想拿家長壓他，這下估計大家都得玩完。
「天吶，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辦公室的鬧劇很快驚動了來接孩子的家長們，他們老遠就看到陸柏宴在打孩子，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夫妻倆聯手欺負小孩子。
江瑤回過神，上前扯了扯陸柏宴的袖子，示意他先把孩子放下來。
畢竟是在幼兒園，而且那麼多家長在看，鬧大了影響不好。
陸柏宴看她一眼，拎著熊孩子晃了晃，「道歉！」
「憑什麼道歉？大傻逼！」
「看來教訓的還不夠。」
說完，直接將他倒吊了起來。
中年婦女慌了，又心疼又著急，不甘心地瞪了熊孩子一眼，「壯壯，別貧嘴，趕緊道歉，道了歉就放你下來了。」
熊孩子見自己老媽保不住自己，立刻慫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著說，「對不起叔叔。」
「跟誰道歉呢？」
熊孩子立馬改口，「小糯米對不起。」
「還有呢？」
「對不起小湯圓，我錯了。」
「錯哪了？」
「我不該看到漂亮阿姨就說她壞話，還出手打人，下次不會了。」
「下次？下次再敢胡說八道，就打爛你的屁股，給你扔大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