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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見到師姐了

2024-08-16 04:22:00 作者: 小白沖沖
  自雪域離開,兩人落腳在了一處荒郊野嶺,蘇清絕設了結界,一面掀去頭上的篷帽,一面道:「傷勢如何?」

  席地而坐的傾九淵聞言,道:「你不該先問問我可有殺了你的同門?」

  蘇清絕顰了眉,走至他面前坐了下來,伸手欲拉他的衣衫。

  傷在胸骨處,可白衣無暇,想必已經換過衣衫,若是尋常靈器自是不用過於擔心,但此傷不同尋常。

  傾九握住她的手:「怎麼,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對我動手動腳?」

  這調侃之言在平日裡蘇清絕就不曾搭理過,眼下也是,只是眉頭擰的愈發深了:「傷勢可是無礙?」

  「無礙,不過」傾九淵收緊五指,握緊掌間有些粗糲的手:「你突然有了良心,可見我人未救錯。」

  蘇清絕怎不知他對司央的一劍耿耿於懷,同門與他,到底是輕重不同。

  仔細看他一番,見瞧不出什麼異色,許是真的無礙,便鬆了幾分心神:「多謝你。」

  這句道謝真心實意 ,若非他及時出現救下林青羽,後果不堪設想。

  傾九淵垂目,見她並未掙脫自己的手,眸里多了幾分悅色:「無需道謝,幾人身死,難免也會叫我不痛快。」

  蘇清絕一頓,這話說的奇怪,兩方非親非故,怎會惹得他不快?

  「為何?」

  傾九淵抬眼看她:「若是傷及同門,你自愧疚不已,連帶我又怎會痛快?況且你我做戲,我出手也是應該。」

  他的心思不掩分毫,蘇清絕眼底露出一抹複雜的神情。

  此舉一來攻心,二來保全兩人所謀,可謂一舉兩得。

  宋南辭,思無邪。

  如今金郁琉與他已經記起過去,但過往恩怨依舊不明,為解開疑雲,兩方敵視的戲碼還得繼續下去,是以此行她佯裝成了已遭魔君毒手之人。

  蕭氏,姜氏,天衍宗,風雪樓,宋南辭隱藏之深,恐打草驚蛇,故而借溪瀾一事,誘以神火,引其現身,但不想會生變故。

  他擋下參商劍是不想看到自己愧疚難過,也是為防這場戲功虧一簣,可不論什麼原由,都叫人心緒難平。

  自司央的一劍起,她再未懷疑過眼前人的心意。

  那一腔熱忱來勢洶洶,自己也曾想過將心牆高築,可一想他的所作所為,便做不到絕情。

  心下一嘆,復又問道:「傾九淵,方才那一劍你是躲不開,還是故意而為叫我對你心生愧疚?」

  傾九淵微一凝神:「你想聽我如何回答?」

  蘇清絕定定看他,鄭重道:「我說過,性命一事,不是兒戲。」

  傾九淵唇角彎了彎,難得向她解釋起來:「溪瀾出現的突然,我得知你同門一事到那一聲「清絕」也不過片刻功夫,形勢危急,不及躲避。」

  蘇清絕一想方才的情形便知所言不假,心生慶幸的同時又負疚幾分。

  「若傷勢有礙,要說於我。」

  傾九淵笑意一深,遞上一顆豆粒大小的六形玉石來。

  芥子納須彌,這是芥子境。

  蘇清絕視線自那物離開,抬眼道:「我去去就回。」

  說罷,指尖落在玉石身上,只見白光一閃,周身景致陡然變了。

  境中一片素白,便叫三人的玄色衣衫顯得異常醒目。

  她飛身過去,喚了聲:「師姐。」

  一人登時站起身來,見得面容,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大喜道:「小師妹,真的是你!」

  蘇清絕露出一抹淺笑:「是我。」

  林青羽將人上下打量一番,關切道:「你可有事?那魔頭可有為難你?」

  蘇清絕微微搖頭:「師姐放心,我與他尚有交易未成,他不會對我如何。」

  「我便說小師妹吉人有天相,定能化險為夷,你還不信。」千雲承走過來,含笑道:「叫師兄師姐擔心,回去自罰三杯。」

  蘇清絕一笑,道:「應當如此。」

  「我知你們同門團聚是件幸事,但眼下形勢如何,誰來說一說?」

  男子的面容,女子的聲音,且聲音還是蘇清絕熟悉的,頓時疑惑之事明晰了幾分:「屍鬼仙?」


  「難得你還認識我。」屍鬼仙摸了摸自己的面頰,繼而道:「先說說你我能否從魔君手上平安脫身。」

  性命攸關,心急也是人之常情,蘇清絕道出後路:「我欲知宋南辭一事,事後你可與我師姐師兄一道平安離開。」

  如此輕而易舉……屍鬼仙看她幾眼,猶疑道:「此事你能做主?」

  「不錯。」

  見她篤定,屍鬼仙懸在心口的巨石落了下來,說起所經之事來。

  自青硯門離開後,她思慮半日,只覺去姜府尋姜瑾琅共謀一事委實不妥。

  姜瑾瑜是被奪舍之人,何人能施奪舍之術,那必是仙道尊者無疑,若叫此人發現自己小命難保,只得另闢蹊徑,從姜瑾瑜身邊人查起。

  姜氏受血咒影響,族內再無修為至仙道尊者的人,能奪舍的自然不是姜氏人,這跟在他身邊的人自然知曉一二。

  姜瑾瑜身邊除自己見過的燕長風外還有兩人,一個是替他傳信之人,一個也是替他辦事兒的卒子。

  傳信之人神出鬼沒,但那辦事的曾一起謀事幾次,倒知幾分底細。

  此人是個木頭樁子,寡言少語,悶葫蘆一個,所見時又蒙了面,旁人難查幾分真意,但周身偶有嗅到白墮酒的氣味。

  一次得他相助,為表謝意便送了一壇給他,不想此人破天荒的道了謝,可見是個酒鬼。

  白墮酒乃八品靈酒,極其稀有,能釀出它的也只有以酒聞名的流觴城,她在城中停留數日終於等到那人,後一路跟蹤,便來了這極北苦寒之地。

  此地雪域迷途,不辨方向,這人跟著跟著就丟了,且此地邪門,她借屍鬼走向不同方位,嘗試多次,但不論走向哪裡,前路都是萬丈懸崖。

  這地上行不通,她只得靠屍鬼在雪中挖雪道找出路,數日後遇同道中人,才知此地乃風雪樓所在。

  「吶,那與我想到一處,挖雪道的同道中人就是你師姐師兄,後事兒都是他倆所為,便叫他們說於你吧。」

  林青羽接話道:「小師妹可記得進去神域秘境之前雲承的傳信?」

  蘇清絕點頭道:「記得,師姐和師兄來風雪樓是因為此事?」

  「是有其因由,」林青羽道,「消息乃風雪樓上門透露的,來的有些蹊蹺,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雲承傳了信,不想事情真發生了,但那人身為風雪樓的人為何告知卻是不知,此事存疑。

  後有風雪樓樓主親自到天衍宗請罪,道出是魔族思無邪所為。

  思無邪聲名在外,曾是號令妖族的大妖,風雪樓存於世間數千年,做的是人、妖的生意,堂堂樓主竟未見過思無邪的畫像,此事說不過去。

  且風雪樓掛榜只要給的東西到位,此事輕而易舉,她又何故親自前去?還是以真實的面貌,更為重要的是思無邪識海里沒有被宋南辭所救的記憶,而想將這事兒抹消的也只有宋南辭自己了。

  何況神火一事,世上所知之人寥寥,有搶奪之心的除了思無邪便是他。

  於是我與雲承前來一探究竟,看能不能找到那日透露消息之人,不想迷失雪域之中,遇到屍鬼仙,她跟蹤姜瑾瑜身邊之人來此,更覺與宋南辭有關,此人隱藏之深,狡猾至極,風雪樓想必是他藏身的另一穴窟。」

  這番推斷不無道理,金郁琉了解思無邪,再者,如今火毒已經解除,她也已見了自己的師尊,想必沒有閒工夫為難自己。

  而秘境裡傾九淵出現得突然,宋南辭必然想不到會發生此事,為保全風雪樓,只有將思無邪推出來才能讓人打消疑慮,可他不知道的是,雲開影當年親眼見他自火海裡帶走了思無邪。

  真是成也思無邪,敗也思無邪。

  蘇清絕思忖片刻,道:「溪瀾傳信給傾九淵可是師姐之意?」

  林青羽含笑道:「師妹與我果然心有靈犀,之後我三人一起找出路,突然一日風雪散去,才自群山里找到風雪樓所在。

  溪瀾帶信孤身登門,魔君曾與風雪樓樓主宋玄知有幾面之緣,不過數百年過去,想知那人死沒死。

  這人倒是死透了,但前有神域秘境一事,風雪樓對魔族怨憎之深,自然不會放過她。

  我與雲承一想,魔君既然出世,若是知曉宋南辭還在,必會來此,屆時就能見到你了,於是出手相助,可那溪瀾非是不走,與風雪樓的人打鬥一番。

  三人對上風雪樓,也是自不量力,師姐我當時殺了那魔頭的心都有了,不料那魔頭是有備而來,念及相救,將一行人帶走,後一番威逼利誘才將此信傳出。」


  她三言兩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道出,而其中兇險蘇清絕怎是不知?她覆上挽在手臂上的手:「前有地宮一事,說動溪瀾想必不易,師姐與師兄受累了。」

  林青羽眉眼一彎,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我二人換了樣貌,她不認識適才念及相救,帶我三人離開風雪樓。

  不過要引魔君則是不容易,便露了真容,道出來歷才得她信任,而宋南辭的下落何嘗不是一次立功的機會?

  原想擒著溪瀾以備不時之需,怎想她早有所防備,假意裝暈,趁我離開尋你之際逃脫,好在終是見到你了。」

  說罷,又靠近幾分,親昵的碰了碰她的頭。

  此行下山,短短兩月多的時間,卻是發生了很多事,蘇清絕心下感慨一番,微微一笑,道:「還需師姐回去告知郁琉,風雪樓一事我等雖未打草驚蛇,但還需叫他未雨綢繆。」

  林青羽端直身子,秀眉微顰:「你不跟我們回去?」

  千雲承拉過她:「方才師妹不是說了與魔君尚有交易未成,聽師妹此言,這個交易似乎郁琉也是知情?」

  蘇清絕點頭道:「小荒山一戰,宋南辭從中作梗,如今未死一事反倒護我一命,此行未打草驚蛇是拖延時間為萬象天引陣法爭取時間,也是在等請君入甕。」

  若不知情,說服兩人離開也是件難事,不過金郁琉的真實來歷也只有司央一人知曉,旁人只道他乃商氏一族後人,又是濯君迴轉世,但也足夠藉此說服兩人了。

  林青羽眉間舒展幾分,復又道:「魔君他當真不會為難於你?」

  蘇清絕露了笑:「師姐,我非尋常人,無需擔心,今次一別,不日定會再見。」

  那抹笑帶著幾分肆意之姿,頗有一人之風,關心則亂,倒是忘了她不是尋常之輩,林青羽放下心來,笑道:「師姐怎會不信你?」

  千雲承取出一壇酒遞給她道:「之前給你的多是固身培元,助升修為的靈酒,此酒卻是不同,它名浮生,乃怨氣所釀,飲之得美而醉,經月不醒,望能助你一二。」

  「多謝師兄。」

  蘇清絕也未客氣,抬手接過收了起來。

  屍鬼仙見三人說得差不多了,插言道:「如今你我可同仇敵愾了?」

  泗水一方被思無邪利用,而其背後又有宋南辭撥弄風雲,同仇敵愾倒也說得過去。

  蘇清絕道:「自然,姜瑾琅的婚事是魔族推波助瀾,而一月之後,她將入宮與蕭氏人行成親之禮,此舉必有深意,你且去一觀。」

  屍鬼仙一直被困雪域,久未出去,不想還有此事。

  既然結親是魔族之意,必是想看看魔族意欲何為,又怎不是引蛇出洞之舉?這姜瑾琅倒是做了一件讓人刮目相看之事,她點頭應聲。

  蘇清絕復又看了三人一眼,喚了一聲傾九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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