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意門的弟子?」
「正是。」
「二代弟子?」
「是的。」
陳兵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如此年輕的二代弟子?
恐怕是已經到了返老還童的層次,樣貌已經不是判斷其年齡的標準。
「心意門與在下並無多少瓜葛,純粹是誤會所致。」
陳兵試探著。
「你勾引我心意門弟子,令其背叛師門,還屢次擊敗心意門三代弟子數人,怎成了誤會?」
「姑娘,勾引這個詞顯然用的不合適,當時在下並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隱世門派,而且,你心意門弟子前來傷我性命,難道要在下束手奉上?」
「呵呵,巧舌如簧,我不與你辯解,只管取走你的性命便是。」
「嗯,說的倒是實話,你們高高在上,何須與我等螻蟻說這麼多廢話。」
陳兵也被激起義憤。
說著話,他將陰陽刺握在手裡,費力地站了起來,努力挺直身體,傲視著站在大石頭上的漂亮姑娘。
那姑娘冷笑一聲。
「陳兵,你不用在我面前裝英雄,要取你性命,只反手爾。」
「切,儘管動手便是。」
陳兵依仗飛劍在身,並非無一戰之力。
剛剛還擊殺了一個二代弟子,雖然現在有傷在身,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看到陳兵臉上露出的沉穩和堅定,那姑娘點點頭。
「還算有些膽色,不過,以你現在的能耐,可還差得有些遠。」
「也是,在下真沒姑娘嘴上的功夫厲害。」
「好膽!」
姑娘怒喝一聲,皺起了眉頭。
陳兵冷笑一聲,剛要繼續諷刺她幾句。
忽然,他手裡的陰陽刺跳動起來,自己的手臂也往上抬起來,這並非自己所控制的。
陳兵大驚,這是個什麼狀況?
他想用力控制住自己的胳膊,可費盡了全身的力氣,依然不能制止自己的手臂往上抬,握住陰陽刺的手,調轉方向,讓鋒利的尖刺對準自己的咽喉。
然後手臂緩緩往裡收,陰陽刺也跟著緩緩往自己的咽喉刺來。
陳兵臉上的汗水開始往下淌,全身的力氣和意念都用上了。
誰知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眼睜睜看著手裡的尖刺持續靠近咽喉。
他想放手都不能,整個畫面看上去十分詭異,全身抖動的陳兵,握住尖刺緩緩刺向自己。
尖刺已經觸及到皮膚,讓他渾身冒出一股冷汗。
陳兵調集體內真氣,在咽喉處聚集,以防陰陽刺刺穿自己的咽喉。
可根本沒用,陰陽刺一路刺穿了皮膚,往裡一分一分地挺進。
他瞥了一眼站在五丈開外的姑娘,只是安靜地站在大石頭上,淡淡地看著自己的囧像。
陰陽刺繼續往咽喉中刺進去,眼看就要刺入氣管中。
一旦刺穿氣管,從脖子上漏了氣,差不多就是個橫死的下場。
儘管陳兵非常努力地做了防禦鬥爭,他想調動飛劍突襲石頭上的姑娘,奈何一點卵用也沒有,飛劍也老實地可怕。隻眼睜睜讓陰陽刺一分一分刺進了咽喉。
完了,老子死得真是莫名其妙,本來弄死了個二代弟子,還躊躇滿志,睥睨天下呢。
誰知下一刻便是致命的打擊。
陳兵只得閉上眼睛,拼命抵抗著,同時也放棄了其他想法。
等了一會兒後,陰陽刺停在了自己的氣管前,他都能感受到薄薄的氣管壁,被陰陽刺壓出了一個凹痕。
手臂驀然一松,陰陽刺噹啷一聲落到了地上。
陳兵跟閻王爺打了個照面。
「知道自己的本事了?」
此時正懵逼的陳兵,聽到姑娘的問話。
「姑娘好手段,在下確實差了不少。」
「知道就好,接下來安靜地聽完我說的話。」
陳兵點頭:「洗耳恭聽。」
他是不得不低頭,真的在人家的屋檐下呢,如此輕描淡寫地給自己上了一課,啥脾氣也得收著。
「念你重傷在身,又是茅尖觀的三代弟子,我便暫時不為難你,只是以後,心情不好時,也許就去取了你的性命。」
陳兵剛收掉的冷汗,再次冒了出來。
我草啊,你心情不好就拿老子開刀?
我豈不是活在你的一念之下?
還沒驚詫完呢,那姑娘繼續說道。
「你這次擊殺靜海門一個二代弟子,一個三代弟子中的翹楚,估計人家不會與你善罷甘休,你得等著靜海門的巨浪式報復。」
陳兵再也忍不住:「姑娘,靜海門豈知是誰殺了他們的弟子?」
「我這不是看著呢麼。」
「那你還不如這就殺了我吧,讓老子死得痛快點。」
那姑娘此時露出了一個笑臉,猶如綻放的花朵般,讓陳兵一陣迷糊。
「陳兵,說你聰明呢還是傻?」
「如何?」
「靜海門這個二代弟子,一直在崑崙山布置其門內外事弟子監視你,然後收到消息趕來這裡殺你,此事不說別人,就是靜海門的外事弟子全都知道,你覺得自己做的隱秘?」
陳兵又一次傻了。
「況且,你放走了長生殿的妖女,你覺得她會為你守口如瓶?」
陳兵這是今日第三次冒冷汗了。
「也許聽我一句勸,抓緊回茅尖觀準備後事才是真的。」
陳兵喃喃地說:「茅尖觀啊,那裡我已經早就尋到了上好的墓地。」
「嗯,這還算是個聰明之舉,等你度過這個難關時,就該是我們清算恩怨的時候。」
陳兵絕望地看著眼前這個明眸皓齒,笑顏如花的姑娘,頓時覺得其心腸歹毒,行事狠辣。
姑娘伸出一根白皙的指頭,指點著陳兵。
「小子,跟老娘比,你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命數如此,奈何奈何...」
陳兵瞪著有些呆滯的眼睛。
「這他嗎是老子的詞。」
姑娘已經消失在大石頭上,只留下空中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可聽在陳兵耳中,猶如黑白無常的催命鎖鏈,嘩啷嘩啷地響動。
姑娘都走了老半日了,陳兵依然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動未動。
他在琢磨著,如果靜海門前往茅尖觀尋自己的麻煩,茅尖觀會不會有二代弟子出現?
或者,就算有二代弟子出現,以茅尖觀的主旨,恐怕也抵擋不住靜海門的手段。
就算是能捱過靜海門的報復,這不還有眼前的心意門的姑娘,這個手段如深淵般難以捉摸的娘們。
長生殿的樊玉甄也是個狡猾如狐的傢伙,從自己這裡賺了足夠的便宜,然後坐觀兩個門派爭鬥,收取漁翁之利,好手段呢。
陳兵思來想去,這個隱世門派的鬥爭比之俗世更加陰險毒辣。
自己的前途充滿了荊棘和坎坷,一個不好便是命喪當場。
用心琢磨了半天,陳兵緩緩轉過身子,看向茅尖觀的方向。
「老子還混不混這個更加險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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