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今天第三次,站到林若溪的臥房前了。這次他在門口駐足了更長時間。腦中卻任然沒有想出任何解決辦法。
最終一切齟齬,還是被心疼媳婦的心所打敗。硬著頭皮再次推開了臥房門。壓下心中的所有情緒,扯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魏聽寒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緩緩的牽起林若溪的手揉捏著。總於還是忍輸般地苦笑一下,開口哄道:「我的小仙女不氣了好不好?」
林若溪一動不動的坐著,雖然沒說話,也沒看自己,不過這次她也沒有再激烈反抗,也沒有甩開自己的手。
就這一點點轉變,就足以讓魏聽寒欣喜若狂。他仿佛得到鼓勵的大狗狗般。拉高林若溪的手附在自己的臉頰上。用著更加溫柔語氣道:
「我早就把一顆心全給你了,你可不能不要我,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魏聽寒沒想到自己的真情告白,不僅沒有起到緩和關係的作用,反而讓平靜的林若溪的臉色,陡然又沉了下去。
正好這時碧蓮提著食盒走進來。將飯菜一樣樣擺飯桌子上。怎麼說都錯的魏聽寒,也識相的趕緊轉移話題道:
「若溪,你還懷著身子,咱們吃點東西,好嗎?」
林若溪仍然一動不動的恍若未聞。魏聽寒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好脾氣的伸手將人打橫抱了起來。走桌前坐下後,兩人放在自己腿上。
他看了看桌上,清淡卻不失營養的飯菜。選了一碗清粥拿在手裡。搖起一勺在吹涼後,送到林若溪嘴邊道:「若溪,多少吃點吧。吃飽了我再給你打,好不好?」
林若溪這次終於有了反應,她緩緩的轉過頭,就那麼定定的看著,眼前眉眼溫柔的男人。她知道這個男人在面對任何人時,都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是真的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了自己。林若溪不是木頭,當然能清楚的感受到魏聽寒對自己的愛意。
只是她不確定這樣的情感,會不會在某一天變質了呢?比如說,他娶了別的女人之後。會不會將對自己的愛,分給別的女人。會不會也這樣溫柔的去哄別的女人。
一想到那個場景,林若溪就覺得自己,呼吸又開始變得困難了。她也放柔了聲音,鼓足勇氣,帶著絲絲祈求地,問了自己最想問的話:「聽寒,可不可以不娶別人?」
魏聽寒如何受得了這樣的林若溪,他的小仙女根本不用祈求,他就會將真心全部奉上。魏聽寒此刻真像立即回答她。自己除了她,根本不想娶任何人。
可是如此簡單的話,在喉頭滾了幾滾,最後還是咽了回去。他又勉強提起一絲笑容道:「若溪,先吃飯吧。」
林若溪的心中,仿佛有什麼啪的一聲斷了。整個人,也仿佛失去了保命繩索般,墜入了深淵。
她眼中祈求與希冀的光,漸漸熄滅了。她抬手打掉了遞到嘴邊的勺子。如果不能只愛她一人,那麼便寧缺毋濫吧。
魏聽寒毫不在意被打開的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心尖寵。看著她失去神采的眼神,和冰冷決絕的表情,那股將失去的恐懼,再次籠罩全身。
他如同被定在原地般,看著林若溪緩緩的站起身來。一把掀翻了身前的桌子。然後顫抖的指著門口怒吼一聲:「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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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聽寒這次沒有因為被罵而生氣,反而被即將失去眼前人的恐懼所主導,他無視林若溪眼中的訣別之意,一把將人強行擁入懷中。
任由林若溪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身上。就是強硬的不肯鬆手。仿佛一鬆手,懷中的人兒就會消失不見一般。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結果。
林若溪此刻,也如同真的厭惡極了眼前人一般,用盡權利掙扎捶打著他。只是沒一會兒,突然覺得,自己小腹一陣劇烈的絞痛襲來。
劇烈疼痛伴隨著下墜感,讓她陡然蜷縮著向地上滑倒。魏聽寒也察覺到了林若溪的異樣。第一時間,眼疾手快地將人抱起來放到床上。
將人放到床榻後,魏聽寒才發現自己的手上,沾滿了粘膩的血。鮮紅的血液,讓他覺得無比刺目。只怔愣了片刻。他便衝著門外大喊:「夜鷹,快速找府醫過來,王妃見紅了!」
門口的夜鷹聞言,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甚至連回復都忘了。便消失在院中。
屋外的碧蓮聞言,也不顧王爺同不同意,直接衝進屋內,撲倒床榻邊哭喊著:
「小姐,小姐,您可千萬不能出事啊。您在丞相府,與端王府那麼難的日子都挺過來了,以後再生下孩子,就只剩好日子過了。您可千萬要想開些啊……嗚嗚……」
林若溪此刻已經疼得一身冷汗,根本聽不清旁人說什麼,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是本能地捂著肚子,在床榻上瑟縮成一團。
她在疼暈過去之前,明顯地感覺到,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從她的體內流失。
一個時辰後
魏聽寒雙目赤紅地站在床榻邊,看著昏迷不醒的林若溪。心疼得無以復加。他不知道剛才那一刻,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兩位府醫輪流給林若溪施針,一位府醫快速地熬了一碗安胎藥,給林若溪灌了下去。一陣人仰馬翻以後,終於止住了流血,也保住了腹中的孩子。
只是府醫勸著自己離開,因為每次兩人在一起,便會引得王妃情緒都激動。府醫交待,絕對不能讓她再受刺激了。如果再有一次流產徵兆,那麼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
魏聽寒就是再想留下陪她,也不得不聽從府醫的建議。不敢再刺激林若溪了。
於是,接下來的時,他只在敢躲在暗處偷偷看著床上的人兒。甚至連晚上,也不肯去休息。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外,目不暫舍地看著林若溪。心中的心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魏聽寒也曾在心中,幾次升起想取消婚禮的念頭。不過他也知道,只有得到遺詔,才是最有利於大夏百姓的做法。
明天,一切計劃將在明天完成。此時,確實不能功虧一簣。等一切都結束後,他一定會好好跟林若溪解釋。用更多的愛來撫平她的怒火,用更盛大的大婚來填補對她的虧欠。
魏聽寒在第一縷陽光照在自己身上時,終於抬起了兩宿一天,都未曾挪動過半步的雙腿。帶著勢在必得的心境,趕去了與馮嫣兒的大婚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