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錢,蛋糕店第二天一早就搬走了,只留下了一個空蕩蕩的空鋪。
甚至連句話都沒有跟夏明他們說。
等早上夏明他們這些人過來的時候,就只看到了一個空鋪。
「夏師傅。」
旁邊店鋪的老闆走了過來,眼神裡帶著些落寞。
「我們幾家已經商量好了,都準備拿了錢就搬走,大家在一起做鄰居這麼久,也得你照顧,要我說,哪裡不能做生意啊,你真沒必要在這硬扛,整棟大樓現在都是人家的,胳膊擰不過大腿。」
哎......
夏明聞言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提著的那口氣,在這番話後也泄掉了一大半。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那邊的大門開著,你們去吧。」夏明無力的說道。
周圍幾家商鋪的老闆面面相覷,隨後結伴朝著招待所正門走去。
龍旭坐在頂樓的辦公室里,眼看著那些商戶們拿著錢,簽下一份份解約協議。
至此,整個一樓只剩下夏明的剪頭房,以及占地面積最大的信用社,兩家商鋪還未簽字交鋪。
王強站在走廊的窗戶前,模仿著李有財抽菸時的樣子,緩緩地吐出一口青煙。
待到辦公室內最後一個商鋪拿錢簽字離開,龍旭微笑著拿著那一摞的解約協議,來到了走廊。
「強哥,除了剪頭房,其它的都已經簽完了。」
此刻的龍旭是有些興奮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清理掉這麼多的商家,雖然他的手段卻是下三爛了一點,但效果也是十分明顯的。
無論怎樣。
他就還只差最後一家,便能完美地交出自己的那份答卷。
「財哥說這件事交給你准沒問題,看來還是財哥看人最准。」
王強低頭看了一眼龍旭手中的那些解約協議,並沒有接在手中。
「信用社,我已經跟財哥說過了,不用咱們管。」
「還剩下最後一家,乘勝追擊,儘快把他拿下來。」
龍旭點點頭:「強哥放心。」
隨著一家又一家商鋪搬走,整個招待大樓就更顯得殘破蕭條。
夏明獨自坐在店內,即便是今天沒有抽糞車擋門,他這裡也是一點生意都沒有,冷清得很。
嘀鈴鈴···
門上掛的銅鈴一陣發出一陣脆響。
夏明順勢看去。
卻是見到了他此刻最不想見的人——龍旭。
「你又來幹什麼?」夏明冷聲道。
龍鬚仍是自顧自地往裡走,來到了夏明近前:「現在就剩下你一家了,何必呢?你要是真找不到開新店的地方,我可以幫你找一個,我以前是個收破爛地,整個泰和的每一條街道,就沒有我沒去過的地方。」
「你收過破爛?」夏明看著眼前這個衣著整齊的青年,滿臉上都寫著不信二字。
龍旭呵呵一笑:「你不信?」
「我插隊返城以後找不到工作,收破爛磕磣沒人願意去,我得吃飯就不能要臉,所以我就去了,這一收就是小兩年,那白眼似的,估計比你這輩子聽到的都多。」
「有一次我收了一車的廢品,在大馬路上,一個老頭子從胡同里跑出來,碰的一下撞我車上,我好心拉他起來,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他說是我撞的他,讓我賠錢給他,硬生生地訛人,訛得我連收破爛的工作都丟了,連飯都吃不上。」
「你以為我是天生的壞人?不過都是為了生存而已。」
「跟你說這些,我就是想告訴你,不容易的不只你一個人,與人方便就是與自己方便,搬吧,我再給你多加一百塊錢,足夠你把新店好好收拾一下的了。」
「好,我搬!」夏明鋼牙緊咬,極度不情願地吐出了幾個字。
唰...
一張解約協議直接放在了夏明的面前,上面還有一支筆。
龍旭伸手入懷直接掏出一把鈔票。
「連租金帶賠償,都在這裡,足夠你開一個比這更好的剪頭房了。」
夏明接過錢,終是在協議上籤下了字。
至此,除信用社以外,一樓所有的商鋪,全部被龍旭收了回來。
另一邊。
李有財所要辦理的貸款業務,也來到最重要的一個環節,資產評估!
泰和市信用社委託了幾名專業的評估員和審計員,對春風麵包廠進行了較為全面的評估。
貸款能成與否,這一個環節十分重要。
臨到下班之前,一直在辦公室里等待消息的李有財,終於等來了鵬飛的電話。
「怎麼樣?」李有財略有些焦急地詢問道。
「這次的評估結果還不錯,完全符合我們社新下發的房貸規定,但是...」
鵬飛說話時吞吞吐吐地。
讓人一聽便知道,這但是後面準備好事。
「有什麼你就直說。」
「我們分社那邊的領導認為這筆貸款金額太大,已經開了泰和市民營企業的放貸先例,又是在當下這麼敏感的時期,所以沒什麼人看好,這事很有可能被叫停。」鵬飛有些沮喪地道。
李有財聞言,眉頭也漸漸地皺了起來。
「彭社長,我這個人做事,向來喜歡有始有終,這筆貸款現實是泰和那邊誰在做主?」
「這麼大一筆貸款,必須得經過泰和分社郭偉業社長同意才行,只要他點頭這事就能成,但問題是,現在就是他最為主張叫停這筆貸款。」
李有財話里的意思鵬飛如何能夠不明白。
他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將郭偉業的名字報了出來。
「郭偉業,好,我記住了,我這邊也會想想辦法的。」
「有什麼進展,咱們電話隨時溝通。」
「好,那就先這樣。」
掛斷了電話,李有財坐在辦公椅上,陷入了沉思。
這件事,找別人估計都沒什麼作用。
是來想去,陸野將手緩緩伸向了剛剛放下的電話。
現在,能夠幫到他的,恐怕就只有他的便宜老丈人邊傑!
猶豫再三,李有財還是拿起了電話,將號碼撥了過去。
嘟嘟嘟···
「餵...」
「我是李有財。」李有財報完名字,便沒有再出聲。
電話陷入了短暫的靜音。
「你不必這麼刻意和我保持距離,有什麼事你就說。」電話那頭,邊傑原本已經要離開辦公室,接到這通電話後,卻又重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