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一切都太遲了，鄧布利多
斯內普領著哈利進入自己的專屬帳篷。
帳篷被施加了無痕伸展咒，它內部的空間簡直就像迷你版的霍格沃茨一樣。
哈利和斯內普走在古樸的石磚走廊中間，火把和木質的宿舍門交錯鑲嵌在牆上，火把燃燒的『嗶啵』聲和呼嚕聲不絕於耳。
來到走廊深處，斯內普將手按在左邊不起眼的一個磚塊上。
走廊盡頭的牆向內凹陷，露出供兩側進入的通道來。
斯內普拉住哈利的手，沒有走兩邊，而是直直的朝面前塌陷的牆壁走去。
哈利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任由斯內普拉著向前走。
斯內普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難以讓人察覺的笑意，緊接著，他和哈利就撞進了牆內，來到一間寬闊的實驗室。
這裡充滿了濃郁的藥和湯劑的味道，各類煉製魔藥的工具整齊的擺放在空間中央一大一小兩個實驗台上。
「星期一，星期三和星期五走中間，星期二和星期四走左邊，星期六和星期日走右邊。」
斯內普鬆開哈利的手，目視前方囑咐道。
「我記住了。」哈利不是頭一次跟斯內普這樣說話了。
對於斯內普不與他進行眼神交流的情況，哈利早就習慣了。
「哈利，我希望你之前說的，不是在開玩笑。」斯內普特意轉身，背對著哈利說道。
從斯內普對面的書櫃玻璃上，哈利只能看到黑色的巫師袍和模糊不清的臉。
「我沒有開玩笑，斯內普先生。」哈利從懷裡掏出岡特戒指，繼續道：「因為我拿到了復活石。」
斯內普猛地轉過頭，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哈利手中的戒指。
黑色的石頭映照著他有些扭曲的面容，比他經常擦拭的、儲存魔藥書籍的書櫃玻璃映照得更加清晰，更加深刻。
斯內普不但能看到自己的眼睛，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眼睛中十幾年前那個美麗的莉莉。
當然，他更能看清自己那張被鄧布利多信任的臉。
「鄧布利多說，你們把魂器摧毀了。」斯內普聲音乾澀，「我當時問過他好幾次，他都是這樣說的。」
「他應該也對你說過，我對他用了遺忘咒。」哈利輕描淡寫的回道。
斯內普瞳孔微縮，他看著哈利的微笑，身體莫名的顫慄起來。
他猛地抽出魔杖，指著哈利，眼神變得幽深起來，「所以，你到底是誰？」
「斯內普先生，你應該知道，不論是伏地魔，還是我自己，你的攝魂取念都無法獲取到有用的信息。」
哈利信手將岡特戒指拋向斯內普。
斯內普看著戒指划過來的弧線，像是看到一團烈火似的，飛速跳開。
戒指毫無防備的落下地上，並翻滾起來，『哐哐啷啷』，它發出的聲音哀怨分明。
斯內普心頭一顫，將自己的眼神用力從戒指上挪開，並認真的看向哈利。
「魂器確實已經被消滅了，現在的復活石是純粹的。」
斯內普沒有任何鬆懈，他臉繃得極緊，像一張即將被扯斷的羊皮紙。
「我需要通知鄧布利多。」
哈利挑了挑眉，然後背著手讓開出去的通道，「請便。」
斯內普卻沒有動作，兩隻瞳仁像是被岡特戒指用線拉扯一樣，幾乎要從眼眶的右側跳出來，眼睛的形狀都被這力道傾斜。
嘴巴，鼻子，耳朵也是如此。
岡特戒指所處的位置就像一個奇點，將他五官都拉扯到變形。
斯內普頭在不停顫動，脖子上青筋暴起，像是在阻止五官的畸變。
「你還是想復活我的母親的，對嗎？」哈利的聲音迴蕩在空間中，像鑿子一樣，不停突破著斯內普的意志。
「我從鄧布利多的記憶中看到過伱聽到『莉莉』這個名字之後的表情。」
「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肯定會做得更好，對嗎？」
「至少，不會再讓自己沉浸在無力的後悔情緒中。」
斯內普指甲嵌入自己的掌心，鮮血從指縫中滴下，滴溜溜的在地磚上滾動，然後，就不偏不倚的撞在了復活石上。
聽不清具體話語的呢喃響起，斯內普和戒指之間突然多了一層薄薄的迷霧。
「西弗勒斯，你還活著？」
斯內普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看向驟然出現的迷霧。
迷霧中出現了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它在發出讓斯內普魂牽夢繞的聲音。
「莉莉……」斯內普哀嘆一聲，眼底的淚花翻湧。
眼前多出的一層水幕讓他更能看清霧氣，那道身影也變得清晰起來。
哈利的母親，莉莉·伊萬斯就在那裡。
柔順的頭髮、溫和的雙眸、挺直的鼻樑和含笑的嘴角，她雖然是已為人母的模樣，但是斯內普卻覺得她是這世界上最美的少女。
不過——
「為什麼你還活著！？」
「為什麼我死了！？」
「為什麼你沒死！？」
莉莉·伊萬斯突然表情猙獰起來，她惡狠狠的咆哮著，迷霧和斯內普的淚目都被震碎。
「你聽我解釋，莉莉。」斯內普跪在地上，魔杖被丟下，他雙手抱拳在胸前做禱告狀，「我當時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我當時本想自殺，但是鄧布利多阻止了我，他說，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讓我去保證哈利的安全。」
莉莉表情緩和下來，炸起的頭髮也落了回去。
斯內普鬆了口氣，就要站起來——
「哈利，我看到我的孩子了。他已經長大了，那你為什麼不下來陪我？」
斯內普跌坐在地上，他看著莉莉冷冰冰的眼神，喉嚨被濃郁的情緒掐住，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種感覺就像他第一次看到莉莉的屍體時那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我的母親，你應該心平氣和一些。斯內普先生在你死後，也不好過。」哈利把斯內普攙扶起來，沖莉莉說道。
「我的孩子，我一眼就認出了你，你擁有和我一樣的眼睛。」莉莉的表情真正的柔和起來，她伸出手，想要去觸摸哈利的臉。
但是，她的手剛伸出迷霧之外，就變成一團碎粉。
莉莉悽厲的尖叫一聲，然後捂著自己的斷腕，不停哀嚎。
「莉莉！」斯內普的聲音比莉莉還要痛苦一萬倍，他猛地衝進迷霧中，想要抱住莉莉。
卻沒想到撲了個空，他直接穿過迷霧和莉莉的身體，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巧合的是，岡特戒指被他身體蓋住，迷霧和莉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有莉莉的哀嚎聲還迴蕩在哈利和斯內普的耳邊。
「莉莉！」斯內普猛的站起來，在搜尋整個房間一周後，眼睛緊緊的鎖定在腳下的戒指上。
他張開流血的手，像獵鷹捕兔一樣墜落下去。
「斯內普先生，你還想聽我的母親在那個世界獨自痛苦的聲音嗎？」
斯內普的動作戛然而止，他用另外一隻手將試圖抓住的戒指手攥了回去，哈利好像聽到了指骨摩擦的響聲。
「哈利，你有什麼辦法嗎？」
「有一點思路，但是鄧布利多那邊？」
「我會去解釋的。」斯內普拿起魔杖，小心翼翼的動用魔力，用最好的絹布將戒指包住，然後將它放在實驗台上。
他轉過頭，眼神比答應鄧布利多保護哈利時還要堅定。
「我會解釋的。」斯內普重複道。
……
鄧布利多滿頭大汗的站在已成為廢墟的魔法部上，眼神中滿是憤怒，也有一絲恐懼。
他心中湧起莫名的不安，但是他卻不知道下一個到來的壞事是哪一個。
一隻黑色的大狗跑了過來，在接近鄧布利多三米時猛地一躍，變成一位英俊瀟灑的黑衣紳士。
「小天狼星？」鄧布利多疑問中帶著肯定，他看著這位阿茲卡班的『逃犯』，將自己的憤怒、不安和恐懼都壓了下去。
「是我，鄧布利多。」小天狼星·布萊克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帶了湯姆·里德爾的消息。」
鄧布利多眯起眼睛，然後點頭示意布萊克繼續說下去。
小天狼星卻沒有順著鄧布利多的意思，而是語氣強硬道：「在這之前，我想要知道哈利·波特在哪？」
「我是他的教父，我理應擁有哈利的監護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