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林惋溪,回到了梨花鎮。
十九歲的吳盡夏,守著月邊城。
林惋溪拆開了吳盡夏的月亮酥,黃黃的牛皮紙,幾塊月亮酥誘人地躺在裡邊,還有張小紙條,紙條被油漬浸染,上面工工整整地寫著一小段文字:
「你好林惋溪,我叫吳盡夏,下次遇見,我一定會給你寫一封信。」
噗嗤一聲,林惋溪由衷地想笑,覺得這個男生很很傻很呆很有趣。
她把紙條用紙巾擦了擦,疊好,收了起來。
林惋溪的目光終於瞥向不重要的月亮酥,她拿起一塊,細細品嘗。美味,心裡溫暖又高興。
「爸,媽,你們來嘗一嘗這個月亮酥,真的很好吃!」
卻又心裡美滋滋地想:「下次遇見你,一定要給你留下一封信。」
……
夏天的小城鎮,在月旁安詳的睡著。有的人是未眠的,或者憂愁,或者相思。
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樣。
「野花開來野花香,惦記的人兒在遠方。躺在山坡看月亮,月亮笑我痴情郎。」
……
吳盡夏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天花板。
今晚的月色很美,滿天星星,小鎮很明亮。
白色的裙子,粉色開衫外套,披肩短髮。略顯稚氣的鵝蛋臉,鼻子小小的,很是俏皮可愛,眼睛不算大,但是很美很美。尤其是笑起來的樣子。在陽光下,肆意揮霍的笑容,如同甘霖,沁人心脾。
這是吳盡夏腦海中的遐想,對林惋溪的遐想。
只不過只是匆匆兩次見面,變成了腦海中不可抹去的一剎。
……
只不過,事與願違是自古以來的規律。身為主角的吳盡夏,也逃不過大自然的規律。
日子一天天過著。平淡,沒有嚮往的光照。
漸漸的,十六歲的林惋溪的身影,在十九歲的吳盡夏的回憶里慢慢模糊。
漸漸的,林惋溪的小書桌的抽屜里的字條慢慢泛黃,也漸漸被遺忘。
時間荏苒,就這樣過了一年。
……
時間來到吳盡夏高考之後……
「盡夏在咱們月邊城,這高考的分數,數一數二,真有出息。」
吳盡夏母親的好姐妹,同時也是吳大寶的母親,張大姨提著一籃水果來祝賀。
「哪有,考這麼高有什麼用,他又不學醫,也不學老師,非要學什麼計算機。早晚他自己得後悔。不像大寶,大寶多讓人省心。」
吳盡夏的母親,憤憤不平地說。她覺得醫生和老師,那是受人尊重受人敬仰的職業,也是鐵飯碗。
吳盡夏聽到自己母親這麼說,從沙發上直接跳下來:「我才不喜歡醫生和老師,那是你自己的夢想,又不是我的。我就喜歡計算機,我我自己的人生,我要為自己活著。」
這句話說出來,吳盡夏就好比觸犯了天條一般,她的母親便開始不給他好眼色,也不給他好語氣。
「唉?你個小兔崽子,讓你選個鐵飯碗,又不是為了我的下半輩子。」
吳盡夏母親罵道。張大姨咯咯咯笑著,打著圓場說:「盡夏吧,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理想,你這個做媽的得支持。」
吳盡夏的母親正在氣頭上,張大姨坐在她旁邊,勸她說:「我家吳大寶從小就笨,學習也不行,就有一身野蠻力氣。考了個專科,就讓他學門技術唄,學個汽修。盡夏這孩子吧,和我家吳大寶不一樣。盡夏有自己的想法,想學計算機,那就學唄,這孩子以後肯定有出息,錯不了。」
吳盡夏聽著張大姨誇他,心裡帶了一些小驕傲,站在一旁嘿嘿嘿地笑。
「謝謝阿姨。嘿嘿嘿。」吳盡夏道謝。
……
在另一個場景中,吳盡夏、吳大寶和李書涵三個人,在暢談以後的規劃。
「吳盡夏,你這分數能考一個很厲害的重點大學了。你想考去哪?」
李書涵一臉好奇地問道,眼神中透露著一點點期盼。
「我啊,我想考北京理工大學的計算機專業,感覺寫代碼好高級,好酷。哈哈。」
吳盡夏眯著眼笑著,好似有十足的把握會被錄取。
吳大寶像個大爺似的,慵懶地斜靠在沙發上,問李書涵:「你呢,書涵?想好去哪了嗎?」
李書涵水汪汪的眼睛軲轆一轉,陷入深深地思考:「我這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我想去北京的大學,學個會計。」
李書涵轉頭又和吳盡夏說:「咱倆要是可以一起去北京讀書,離家這麼遠,可以有個照應唉!」
吳大寶好像失戀了一般,心情低落,聲音低沉,腦袋低垂著,抱怨:「我的分數隻夠考個省內的專科學校,學個汽修,看來只能堅守這片陣地了。」
李書涵見吳大寶說話好玩,略帶稚氣,便咯咯咯笑。
身為好兄弟的吳盡夏,必須出來補刀:「誰讓你不好好學習,你那會真退學了,闖江湖了,連專科都沒得上。還不是靠我攔著你才回學校上課的。奴才,還不快謝謝朕!」
吳大寶氣的臉紅。
「我那是因為…」
吳大寶瞟了一眼李書涵,李書涵沒看她。肉麻的話究竟沒說出口。
「強者永遠是孤獨的!你兩個去北京吧!我才不羨慕。」
李書涵和吳盡夏咯咯咯笑著臉紅的吳大寶。
美好的畫面,總是在和好朋友相處的時刻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