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醫院急診中心。
手術還在進行中。
王慧心，也就是鄰居王叔的女兒頭部受到重擊，造成側面顱骨骨折，有腦出血情況。還好搶救手術都很及時。
但因為是腦部出問題，且情況危急，具體還得看結果。
石城警方已經到了。
趕到的時候，手術室外有三名便衣刑警守著。
表明身份後，刑警沒有立即給王萬里夫妻做筆錄，也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守在那裡。
這個時候就該秦風出場的時候了。
看到王叔和劉姨的眼神，秦風點點頭表示明白，安撫兩人後，又跟老爸秦國成交代一句，秦風便掏出證件走了過去。
三名刑警自然注意到了秦風手裡的警官證。
封皮上的金盾很顯眼。
「你們好，我是總局三處的秦風，這是我的證件。」
三人中為首的中年刑警接過證件看過之後，雙手還回去，道：「秦處你好，我是石城市局刑偵支隊的歐小偉。」
「歐隊你好。」
秦風和歐小偉握手，然後才繼續道：「歐隊，方便聊兩句麼？」
「沒問題，秦處，那我們去陽台聊，剛好我菸癮犯了。」
秦風知道這是個藉口，不過也沒有拒絕。
看歐小偉的情況，王慧心遇襲重傷的案子或許有隱情，需要保密。
兩人結伴去了樓層的陽台，秦風掏出煙散了一支，自己也點了一根。
「歐隊，我想了解下王慧心遇襲的情況，放心，紀律我懂，如果有需要保密的，肯定不會說出去。」
秦風是總局的，又是處級領導，見官大一級，說起來和他們局長都是平等對話的地位，自己不說，也有其他渠道能夠了解到案件情況。
正是因為知道這個情況，歐小偉沒有隱瞞，對案情做了介紹。
「王慧心來醫院見一個當事人，凌晨零點三十三分走出急診中心大門，在停車場遭遇襲擊。」
「襲擊者乘坐兩輪摩托車，戴著頭盔看不清樣子，兇器是一根棒球棍。」
「我們已經有人在排查了，沿路追蹤應該很快會有消息。」
「為什麼要襲擊她，歐隊您清楚麼？」秦風點點頭，又問道。
「……」歐小偉想了想，搖頭道：「具體原因不確定，不過，我們猜測可能和她負責的案子有關係。」
「對了，你剛剛說到當事人，王慧心是做什麼的？」
見秦風如此詢問，歐小偉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看過去。
「別誤會，我和王慧心不是很熟，只見過一面。她爸和我爸很熟，又是上下樓的鄰居，出了事打電話過來，推辭不過我才跟著過來的。」
聽到這個解釋歐小偉才明白秦風和傷者的關係，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回答道：「王慧心是一名律師，她的當事人是一起強姦殺人案的嫌疑人。」
「嫌疑人不承認犯罪，批捕進入看守所之後一直喊冤。不過我們在受害人體內發現了嫌疑人的體液，有證據，便繼續羈押。」
「昨天下午，嫌疑人在看守所放風的時候，和其他在押人員起了衝突，受傷送來了醫院，王慧心是接到消息後，才從京城趕過來的。」
原來是這樣。
秦風恍然。
「那您剛說，王慧心的遇襲和這個案子有關，是為什麼？」秦風又問道。
「這只是我的個人分析。」說完，歐小偉沉吟幾秒，組織了一下語言後，繼續說道：「這個案子還是有疑點的。」
「那就是嫌疑人有不在場證據，但這個證據不夠充分，同樣有疑點。但又因為受害人體內的體液這一直接的證據，上報之後決定還押看守所。」
「同時，死者的關係比較複雜，和嫌疑人是男女朋友的情況下，又同時和多名男性有往來，且經常出入夜店會所，私生活比較混亂。」
「因而，我們還沒有完全鎖定證據，案子還在繼續偵查當中。」
「而且經過我們在看守所的調查發現，有在押人員故意激怒嫌疑人從而出手。如果不是看守所反應迅速，可能他就被打死了。」
「嫌疑人出事，加上王律師也對她的當事人很信任，私下裡一直在調查這個案子，現在她也遭遇了襲擊。」
「多方綜合下來，我們推測兩者之間可能有聯繫。」
歐小偉的話讓秦風點頭。
在這個案子上，石城警方的反應和偵查程序，包括對案件的處理都做的非常好。
沒有因為體液存在就匆忙定案，反而因為嫌疑人的不斷喊冤，以及對死者的細緻調查，發現了一些疑點。
並沒有因為破案率而急切結案移送檢察機關起訴。
這些，都體現了石城警方的專業和細緻。
「行，那我知道了，謝謝你歐隊。」既然石城警方已經在著手調查，而且做的很好，也聯繫到了王慧心遇襲可能存在的問題，秦風也不會隨意插手。
他是上級機關的人沒錯，但也沒有隨意插手地方警務工作的權力。
更何況，王慧心和他的關係說白了就是鄰居，更沒有插手的理由。
「別客氣，秦處，如果您有什麼想知道的，隨時聯繫我。」
「好，謝了歐隊，那我們加個聯繫方式？」
「好啊。」
兩人互相加了聯繫方式之後，將煙抽完回到了手術室外的走廊。
秦風坐下，低聲解釋，只說了能說的，比如王慧心遭遇襲擊，兇手的情況，以及石城警方已經開始根據監控進行追蹤調查的事。
至於其負責的案子，以及警方推測襲擊可能和她的當事人有關係等事情，則沒有提及。
凌晨六點左右，手術室的燈滅了。
王萬里和妻子唰的起身，秦風和秦國成也跟著站了起來。
手術室門打開，醫生從裡面出來。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
為首的主刀取下口罩，看向王萬里夫婦，又掃了一眼秦風父子和幾名刑警，這才道：「手術很順利，也很成功。」
「但是傷者能不能醒來，還要看接下來七十二小時的反應。如果在這期間醒過來了，就沒有大礙，但如果沒醒過來，不排除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這方面你們家屬得有心理準備。」
「畢竟傷的是腦袋。」
聽到這話，劉姨差點軟到在地，還好秦風眼疾手快把人給扶住了。
說完，主刀又道：「你們等一會兒吧，傷者很快會出來，要送去ICU，你們可以跟過去，不過ICU的管理嚴格，你們每天最多只能有半個小時時間入內探視，還有就是ICU的費用很貴，你們最好準備一下。」
之後，主刀醫生帶著人離開了。
不久，王慧心被醫生護士推出來了。
看著昏迷不醒，腦袋被繃帶包著的女兒，王萬里兩口子悲從中來，垂淚不止，腳步踉蹌的跟著醫生護士，護送女兒往ICU行去。
秦風和秦國成兩人對視一眼，嘆息一聲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