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帶走處理乾淨,本王不需要。」又一道喑啞的男聲響起,壓抑著濃烈的情慾,酥得人骨頭都要麻掉。
這是什麼情況?
陸寧晚呆呆地看向了半躺在羅漢床上的男子。
黑色的衣袍敞開著,露出白皙而又精壯的胸膛,男子生了一張玉骨妖孽般的臉,狹長的眸子微微磕著,汗水順著他稜角分明的下巴滾落,沿著他的喉結,流到了胸膛上。
這樣絕艷風華的畫面,刺激得陸寧晚一個激靈。
拳頭緊緊地握起,她咬著牙關竭力抑制著自己的激動。
人天不亡她,她竟然重生了!
重生到了她嫁給沈唯玉的第二年,這個時候沈唯玉才剛剛被立為太子,根基還不穩。
今晚,她易容之後悄悄溜出太子府幫沈唯玉偷情報,結果卻被逐風擄來給攝政王沈重(chong)夜當解藥的這晚!
沈重夜是當朝皇上的親兄弟,排行老七,又被人稱為七閻王。因為沈重夜從十歲的時候就被先皇丟到戰場上去歷練,被培養成了大雍國最出色的殺器,故而養成了乖戾善變,嗜血狠辣的性格。
這個時候,沈重夜應該在邊關,不被傳召擅自回京,可以謀反罪論處的。
所以,他火毒發作,逐風只能在趁著三更半夜在街上隨機擄個女人來幫他解毒。
據說沈重夜最愛的是和他一同長大的凌煙郡主,所以他不願意碰其他的女子。
陸寧晚想到前世,逐風實在是勸不動沈重夜,只能聽從他的命令,把她處理了。
處理,就是殺掉滅口的意思。
畢竟,沈重夜悄悄回京的事情,不能被傳出去。
當時好在她身上帶了迷藥,在逐風把她從這裡帶出去的時候,她趁著逐風不備,把逐風給迷暈了之後,順利脫逃。
而沈重夜也因為沒有及時解毒,火毒攻心,導致他的身體舊疾復發,三年後就病逝了。
沈重夜是沈唯玉登基為帝的最大絆腳石,也是沈唯玉的死對頭。
他若不死,沈唯玉絕對不可能登帝。
那麼,老天安排她重生到這個時候,也就意味著把對付沈唯玉的刀,親自遞到了她的手裡。
想到了沈唯玉,陸寧晚的內心燃起了火焰,恨意深入骨髓!
前世,他負她辱她虐她,害了她全族,這一世,她一定要把他的一切都毀了,把他狠狠地踩入泥濘里!
「主子……」逐風還想繼續勸沈重夜,結果沈重夜一個眼刀朝著他掃了過來。
話都卡在了嗓子裡,逐風泄氣地松下肩膀,正打算把陸寧晚從地上拎起來帶走,結果卻看到原本躺在地上的女子,竟然從地上站起來,徑直走向了羅漢床。
「公子,火毒攻心,人最多可活五年。」走到床邊,陸寧晚大膽的坐下,她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手直接去扒沈重夜的腰帶,「公子看上去絕非等閒之輩,若是死在區區火毒之下,難道就不會覺得不甘嗎?」
狹長的眸子燦如桃花,卻流動著令人心悸的冷光,沈重夜淡淡地睨著陸寧晚,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男子的手很粗糙,宛如鐵鉗,讓陸寧晚立刻無法暢快地呼吸。
臉色戴著薄薄的假皮面具,遮住了她原本的相貌,此時她頂著一張充其量只能稱之為秀氣的臉,那雙眼睛依舊是亮得驚人:「公子,如果你要殺了我,那就沒有人可以幫你徹底解開火毒了。每個月初十五,火毒發作,公子肯定很辛苦吧?」
「你有辦法解開火毒?」逐風神色一喜,忍不住問道。
沈重夜的手在逐漸地用力,陸寧晚的呼吸愈發艱難,但是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還是牢牢地盯著沈重夜:「我有辦法可以讓公子身上的火毒轉移到我的身上。」
說話間,陸寧晚紅了臉,她也是在一本很古老的百毒秘籍上看到過關於火毒的一種奇特的解法,「我幫了公子,只求公子可以饒我一命。」
「主子,請您想想……想想那個人……」逐風不甘說出貴妃的名諱,「如果您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人更是孤掌難鳴,無人相護了!」
「你到底是誰?」沈重夜森寒的聲音仿佛是從地獄而來。
「我叫晚娘,在京城裡開了一家名叫白芍的藥鋪。」陸寧晚此時只慶幸,上輩子她也沒有完全把底牌都拿出來去幫沈唯玉,而那些底牌恰好可以是她保命復仇的資本。「今日之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公子儘管放心。」
沈重夜嗤笑了一聲:「若是你敢耍花招,我有很多方式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逐風,你先出去。」
見事情成了,逐風心頭一喜,快步退出了房間。
房間裡只剩下了沈重夜和陸寧晚兩個人。
「要如何做?」沈重夜將後背倚靠在軟靠上,冷然的目光攫著陸寧晚的臉。
「男女歡好,情至高的時候,交換舌尖血。」陸寧晚說到最後,耳根都燙了起來,「只不過一次只能轉移一小部分毒素,一共需要七七四十九次,才能將毒素徹底轉移出來。」
「難道你就不怕被毒死?」沈重夜冷聲問。
「火毒對男子來說,是可以要命的劇毒。但是對女子來說,卻不足以威脅性命。」陸寧晚垂著頭說道,「女子中了火毒,只需要每個月行房,就可以抑制毒素髮作,不會影響正常生活。」
沈重夜一手挑起了陸寧晚的下巴:「那你想要的又是什麼?」
陸寧晚目光盈盈地看向沈重夜,也不扭捏:「我一屆小女子獨自漂泊於世,時常會有磕磕絆絆。我只求在遇到跨不過去的坎時,公子可以幫我一把。」
對於沈重夜這樣的人,她覺得最好是不要耍太多心眼。
身為大雍國的戰神,論頭腦和謀略,沈重夜排第二,就沒有人敢排第一。
她又何必在他面前班門弄斧。
話音落下,陸寧晚就被沈重夜翻身壓在了身下。
沒有憐惜溫柔,陸寧晚只能感受到沈重夜冰冷的粗暴,疼得她忍不住掉了眼淚。
房間內,燈光搖曳,將羅漢床上糾纏的兩道人影映到了牆壁上。
儘管沈重夜的身體是滾燙的,但是自始至終,陸寧晚都沒能從他那雙黑如深淵的狹長眸子裡看到任何失控的情緒,只有清明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