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西彌珏的眼神已經落在陸寧晚身上移不開了,莊淺蘭眼中閃過了一道勢在必得的寒光。
「逐星,去將本郡主的長劍取來。」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寧晚郡主,你到底是來跳舞的,還是過來玩雜耍的?好好的要取什麼長劍啊?」沈夏蓉的語氣不善,挑起眉毛看向了陸寧晚。
「郡主想要跳的莫非是劍舞?」西彌珏的眼底泛起了熾熱的光芒,「我之前就聽說中原有會武功的女子擅長在跳舞的時候將劍術融入其中,跳出來的劍舞賞心悅目,卻從未有機會看到。」
「那今日三皇子就有眼福了。」陸寧晚神色淡然,說出的話語中卻帶著幾分傲然。
可就是這樣的陸寧晚,帶給了西彌珏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讓他的心中很快就翻滾起了更多的期待。
而就在這個時候,西彌珏忽然感覺到一道冷酷的目光投射在了他的身上。
全身的汗毛在這一瞬間戰慄起來,西彌珏趕緊朝著視線的主人看去,結果正好對上了沈重夜那雙黑沉沉的眼。
若是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此時他已經被沈重夜千刀萬剮。
西彌珏全身戰慄起來,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哪裡招惹到了沈重夜,臉上的表情收斂了一些。
沈君臨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陸寧晚:「寧晚郡主,這刀劍無眼,你可要小心一點。」
「是,還請皇上放心,臣女心中有數。」陸寧晚抓住了劍柄,拔出了逐星送來的長劍。
鋒利的寒芒出鞘,陸寧晚隨意地用一根木簪將長發全部挽起,露出了一截白皙纖弱的脖頸:「可以開始了。」
莊淺蘭坐在了古琴前,微微一笑,纖弱的手指撥動琴弦。
「寧晚郡主,我要開始了。」
琴聲好似高山流水,大氣磅礴,響起的瞬間便引起了周遭人的陣陣驚嘆。
「此曲只有天上有!好聽,實在是太好聽了!」
莊淺蘭沉醉在琴聲中,耳邊傳來其他人的誇讚,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周圍忽然響起了一道驚呼聲。
「寧晚郡主開始了!天哪,好厲害的舞姿!」
莊淺蘭的心神一顫,手下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差一點就彈壞了這首曲子。
好在莊淺蘭及時穩住了,抬頭朝著陸寧晚看去。
腳踩著琴聲的旋律而舞動,陸寧晚纖弱的身體裡卻蘊含著極強的力量。手中長劍在空氣中挽出了一道道劍花,寒芒飛射,倒映在了她本就絕美的那張臉上,宛如綻放在雲巔的高嶺之花,清冷,孤高,美到令人驚嘆。
一時間,在場人都顧不上什麼琴聲。
他們無一例外全部都被陸寧晚所吸引,完全沉浸在她的每一個動作里,仿佛這天地之間只剩下了她一人。
完全的沉浸在劍舞之中,陸寧晚耳畔的碎發隨著她的動作而飛揚,她一直閉著眼睛,優雅的同時又有力。
西彌珏沉醉地看著這一幕,目光被陸寧晚徹底吸引,再也轉移不開。
就在這個時候,曲子的曲調忽然拔高。
本來還緊閉著眼睛的陸寧晚忽然睜開了眸子,眼中迸射出了令人心悸的寒光。
好似她本身才是那把長劍,銳氣逼人,周身氣勢沖天。
這一幕讓周圍的賓客們齊齊發出了一聲驚嘆,緊跟著,宛如雷鳴一般的掌聲響起。
沈重夜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眼中只剩下了陸寧晚。
要是可以的話,他真想現在就立刻上前,將寧寧完全的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屬於她的光彩。
莊淺蘭的琴聲越來越快,她本人更是越來越煩躁。
西彌珏一直看著陸寧晚,她的目的確實已經達到了。
但是,當她看著陸寧晚如此出彩的時候,只感覺像是一口老血堵在了嗓子眼裡,上不去也下不來,說不出的憋屈。
她只是希望陸寧晚吸引西彌珏的注意力,可沒想到要讓她大出風頭!
不想繼續下去,莊淺蘭迅速收尾。
曲聲逐漸淡去,在場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意猶未盡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陸寧晚的動作一頓,她的手指輕輕地在長劍上一敲。
長劍發出了一道嗡鳴,緊跟著,陸寧晚的身形陡然衝出,手中長劍直奔宋凝月而去。
忽然的變故引來了一片尖叫,陸寧晚恍若未聞,手中的長劍眼看著就要貫穿宋凝月的眸子。
長劍和宋凝月的眼睛不過只剩下分毫的差距,陸寧晚穩穩地停下了手中長劍,看著紋絲不動的宋凝月。
她好像是看不到近在咫尺的長劍,那種從容淡定從骨子裡散發出來。
在陸寧晚的幽深目光下,宋凝月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將其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不喜歡如此挑釁的動作,陸寧晚長劍一掃,割斷了宋凝月鬢角的碎發。
碎發落下,宋凝月卻只是輕笑一聲:「寧晚郡主是想殺我嗎?」
「陸寧晚!你放肆!」今芳華大驚失色,她看到宋凝月並未受傷後才放心了不少,「宋天師可是我們大雍的有功之臣,你卻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傷害宋天師,你這可是犯了死罪!來人,立刻將這個逆賊拿下!」
陸寧晚抬眼便正好對上了今芳華疾言厲色的表情:「剛才曲聲陡然收起,我沉溺其中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才手滑了。貴妃娘娘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今芳華見陸寧晚撒謊的時候居然臉不紅心不跳,眼中泛起了不可思議:「什麼手滑?陸寧晚,你還在這裡找藉口!」
這話一出,在場人都不敢隨意評價。
是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陸寧晚是故意的。
可是,他們的想法並不能左右大局,說到底,陸寧晚到底是不是故意的,還是要看皇上如何看。
就像是陸寧晚的身份一樣,皇上說不計較,自然無人敢和她計較。
反之,如果皇上想要深究這件事,那麼任何人都保不住陸寧晚。
一時間,所以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君臨的身上。
陸寧晚隨手將長劍背在身後,似笑非笑地望著沈君臨:「皇上,臣女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君臨陰沉著臉,雙手按在龍椅的扶手上逐漸地用力。
在他看來,陸寧晚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其實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現在是認準了自己不會和她計較那樣多,所以才敢如此膽大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