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聽話

  深夜十二點，楚珩穿著無袖黑Ｔ，搭配軍綠色工裝褲，腰以下都是腿，又帥又酷的出現在火鍋店門口。

  夜深人靜，人煙稀少，路燈照亮著街道。

  楚珩雙手插兜，等待的時間，他仰頭望著天上的皎月，覺得自己傻呼呼的，怎麼就傻呼呼的呢。

  萬一那個女人是騙他的怎麼辦！

  就在他想打退堂鼓的時候，女人纖細的身影出現了。

  楚珩看過去，她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他心臟驀的一跳。

  男孩子身高腿長，站在店門口很顯眼。鍾如茵見到他，才想起兩人之間的約定。

  她下班很晚的，沒想到這個男孩子能準時過來。

  剛好她回家的那條巷子很暗，每次一個人穿過那條巷子心裡就怕怕的，總感覺有人在後面跟蹤自己。

  確實有一次，有一個黑衣男尾隨著她，就那一次把她嚇出陰影了。

  她當時膽子還挺大，明明怕的要死，還故意停下腳步轉身，故作震定的望著人家笑說：「大哥，你也住景陽小區嗎？」

  那人愣了一下，指指前面：「不，我住那邊。」然後越過她，快步跑掉了。

  從小她遇到狗就很害怕，奶奶說狗沖你叫的時候你不要跑，你跑的越快，它越追著你咬。

  她問奶奶這是為什麼。奶奶說，你不跑，它就覺得你不怕它，它就不敢咬你啊，你一跑，它知道你害怕，可不就有膽子咬你了嗎？

  所以遇到壞人時，鍾如茵也是第一時間想起奶奶這個不怕狗的理論。

  不過事後她卻害怕了，萬一人家是個老手，一下子動手把她拖巷子裡面去了怎麼辦？

  她是打不過人家的，從那以後就開始練跑步，希望自己遇到壞人時，雙腿跑的夠快，爭取逃跑的時間。

  鍾如茵打量著男孩子的俊顏暗想，他這個時候願意過來，一定是想清楚了，也考慮清楚了，答應了她的要求。

  於是她走到人面前，一米六五的身高，不客氣的盯著人命令說：「以後每晚這個時間都要過來接我下班。」

  接著，把自己手上的包，保溫杯，統統交到男孩子手上。

  一個月的試用驗，她當然不會客氣。

  楚珩愣了一下，莞爾一笑，很快從後面追上她的步伐。他還是第一次給女生拎包，新鮮。

  等他跟上來，鍾如茵邊走邊側頭問：「既然我們雙方都同意繼續下去，我們就按口頭約定好了，三千塊錢的家用要不要現在轉給你？」

  「你不怕我拿錢跑了？」

  鍾如茵睨了他一眼：「都是熟人介紹的，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

  月光下，她清冷的五官顯的沒有感情一般，嚴厲的像小學老師。

  走了幾步，楚珩望著她優美的側臉說：「今天是我們第一天認識，要不要多聊一下，了解一下彼此？」

  鍾如茵看到十字路口，有一個男人蹲在那裡抽菸，蹙眉問到：「你抽菸嗎？」

  看她的神情，好像他點頭說抽菸，她會立即否決他。

  楚珩乖巧的擺頭：「我不抽菸的。」還好他今天過來的時候，想著兩個人可能會親嘴，不能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於是刷了下牙。現在他滿嘴薄荷香，應該也聞不出什麼煙味。

  鍾如茵滿意的點點頭：「不抽菸最好，我天天在店裡聞夠了煙味和酒味，所以我不喜歡抽菸的男人，也不喜歡喝酒的男人。」

  路燈拉長了兩人的身影，安靜的夜晚，兩人走路回家，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對了，你長這麼帥，應該交過不少女朋友吧。」鍾如茵斜了他一眼，試探的問。

  楚珩實話實說：「有很多異性追過我，但是，我那時候沒考慮過這些事。你呢！」

  鍾如茵仰頭感嘆：「大學時談過一段兒，當時我爸生病了，我一慌就找了他借錢，沒想到因為這事把人嚇跑了。」

  那時候，她的心就涼了。原來感情是這麼經不起考驗的，一個每天說愛你的男生，在金錢面前也會變臉。

  她只是一時著急開口找他借錢，並沒有要求他非借自己不可，他們都是學生，他有難處，或者他不想借，她都可以理解。

  但是，從別的同學嘴裡聽說她父親的病不好治，要花許多錢，他就默默的疏遠了她。

  「我爸得的是骨髓異常綜合症，有點兒像白血病前期，當時有兩個治療方案，一個就是換骨髓，但是找不到匹配的，另一個就是化療。醫生說，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我家親戚說，這個病很難治。我堂哥說，他老闆的父親也得了這個病，花了幾百萬都沒治好，最後人還是走了。」

  「我媽和我商量後，決定抓住這百分之二十的希望，選擇化療。我們賣了房子，又借了好多錢，但我爸最後還是堅持不住化療，在病痛中提前離世。這些年，我和我媽一直在還債，所以也沒時間操心自己的個人問題。」

  「大概是我孤獨太久了，從我爸走後，我就堅強的像個男人，不需要任何人保護，我還能照顧我媽，所以，我也沒想過再找一個人給我的生活添亂。但是我媽的想法比較傳統，覺得女人的幸福就是結婚生子。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為了讓她開心，所以我決定結婚。但，我的婚姻我作主，所以，有了我，和你。」

  這就是她二十八年以來，全部的故事。

  大概因為黑夜讓人放鬆，下班後的鬆懈，讓她很坦誠的說出自己的成長經歷。

  「我承認，我很強勢，也很自我，所以這段關係，陳先生，你可以隨時說暫停，當然，我希望我們能修成正果。」

  談情說愛不靠譜。這麼多年她一個人打拼習慣了，她能掙錢，也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她只需要一個不給她生活添亂，添堵的男人。

  楚珩沒想到，她這麼坦誠，他對她莫名的越來越感興趣了。

  第一眼見她，只覺得她是一個長的很有特點的女人，能一眼讓人記住她的長相。

  晚上她從店門口踏著燈光朝他走來，他發覺她是柔美耐看型的，越看越讓人覺得好看。

  當然，她眉宇間若是少些清冷，多些溫柔，她一定是個充滿風情的江南女子。

  「那我需要做些什麼？」楚珩垂眸看著地上兩人的倒影問到。

  「聽話！」鍾如茵就丟了這兩個字。

  你只需要聽話就行了。如果他夠聰明，一定也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