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看你也不懂事

2024-08-16 05:03:38 作者: 禹予
  去神醫谷前一日,舒時與拿著凌耀的信去找舒嚴,舒嚴雖然不快,但也不得不安排馬車送她走。

  走的當日,舒時與讓百川將舒恆那個小胖子推進了水池中,還扔進去許多蛇蟲;讓百江給舒詩儀下了臉上起疹子的藥,還讓百溪將其他男子的貼身衣服塞進了李曼的被子裡,其他曾經欺負過自己的庶子庶女她也沒放過。

  他們還小不懂事是吧?她也還小,她也不懂事。

  趁著混亂,舒時與離開了丞相府。

  讓百江百川傳出去的事在大街小巷間傳起,舒嚴坐不住了,在舒時與回來的第五日上了將軍府,但卻被攔著進不了府。

  「舒丞相,小小姐說不敢回去,她怕活不過第二日。」

  周圍的百姓都八卦地圍了上來,附近府邸不當值的小廝丫鬟也都湊上前看熱鬧。

  舒嚴心裡怒火中燒,面上卻是慈父神情,站在將軍府門前喊:「時與,和爹爹回家吧?怎麼回來了也不和爹爹說一聲呢?」

  「時與,我知道你生爹爹的氣,你怪爹爹偏心,但是家中的衣裳首飾和吃食哪一樣不是你先挑了才給詩儀他們挑的?」

  「要怪便怪爹爹吧,是爹爹沒用,沒那麼多銀子給你請名醫調養身子,爹爹為官清廉,實在是無能為力了啊!」

  舒嚴越說話越奇怪,周遭議論紛紛。

  舒時與被凌耀扶著出來,臉色和唇色泛白,眉眼間帶著病色,「你說你偏心我,既然偏心我,我何至於這副模樣?」

  「反之,舒詩儀活蹦亂跳的,比之我這個被偏愛的長女還要康健。」

  「這是因為你是早產兒。」

  「舒詩儀也是早產兒,怎麼她就被養得這麼好?是你偏愛她還是她根本就不是早產兒?舒詩儀自小便比同齡的女子要高。」

  凌耀冷聲道:「偏愛?你確實是偏愛,只不過是你偏愛你的繼夫人生的孩子。」

  「既然是偏愛,那我問你,我外孫女的小名是什麼?」

  舒嚴啞口無言,「夭夭並未給時與取小名。」

  「滿口胡言!早在生時與之前,夭夭就給時與取了小名,我這個當外祖的都知道,你這個當親爹的都不知道嗎?」

  「還想來接我外孫女?接回去過兩日她就被你繼室和你繼室生的那幾個狗玩意兒折騰沒了,說什麼看我外孫女沒娘照顧嫁過去,實際上在我家夭夭還活著的時候就和你眉來眼去了。」

  「一對不要臉的賤男賤女,什麼鶼鰈情深?我呸!狼狽為奸!」

  「說什麼你偏心我外孫女,那年你的那兩個小白眼狼又是潑了時與的藥又是給她被子上潑水,又是往時與的被子裡放蛇的,若不是時與身邊的丫鬟從狗洞裡鑽出來找我,時與哪兒還活得到現在?」

  「乖乖快點回屋,有外祖父在,這個白眼狼造不了你的謠!」凌耀推了推舒時與的肩膀,「回屋等著,待會兒嚇到你。」

  凌耀嗓門大又有理,說話的聲音能傳出去好幾條街,舒嚴愣是插不進去嘴,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去找你理論,你卻說舒詩儀還小不懂事讓我原諒她,七八歲的孩子了,還不該懂事嗎?」

  「我看你也不懂事,你三四十歲了也還小不懂事嗎?是非黑白都分不清嗎?」

  「子不教父之過,你老子也沒教好你,讀那麼多年書,禮義廉恥仁義道德讀到狗肚子裡了?!教個孩子都教不好。」

  「大冬天裡倒掉病弱的長姐救命的藥,往長姐房中潑水放蛇是還小不懂事嗎?我看就是從小就心思惡毒!你們就是不想要時與活!」

  「你的繼室口口聲聲念著時與,處處為時與著想的模樣,但為何時與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名聲還變臭了?」

  「一家子善經善營,滿口仁義道德,做出來的事卻不是人事!」

  「當年你還是個窮書生的時候上門來求娶我家夭夭,字字句句懇切,那為何你如今如此苛待夭夭留下來的女兒?」

  「早幾年我說要將時與接到將軍府住,但你百般阻撓,說我常在邊關不能照顧她,說你這個父親還在,怎麼能讓她長住外祖家呢?說她是夭夭給你留下的唯一的念想了,可你是怎麼對她的?」

  「你對她不聞不問,任由自己的繼室後面的孩子欺辱她!」

  「若不是我還活著,時與能活到現在嗎?」

  「舒嚴,你還是丞相呢?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你這樣無恥無義狼心狗肺的人竟也能當上一朝丞相嗎?」

  在門內的舒時與驚訝得不行,外祖父原來如此能言善道,將舒嚴罵了個狗血淋頭,身為文官的舒嚴竟然半句都還不了口。

  「滾!時與是不會和你回去的,今日你能腆著臉來騙她回去,過幾日你便能讓我去弔唁她!不要臉的狗東西!」

  凌耀大步回頭,讓人關上了門,巨大的關門聲響起。

  周遭指指點點和異樣的目光讓他差點維持不了偽善的面孔。

  最終,他在將軍府門前磕了三個頭,「我知道爹您和時與對我有諸多誤會,你們不原諒我沒關係,但彆氣壞了身子。」

  門打開,一盆雞血被潑了出來,「假惺惺,愛跪便跪,你要是能跪上三日那我還佩服你,怎麼,想讓我下不來台?」

  「給我跪也沒什麼,反正我受得。」

  「夭夭身子那麼好,怎麼會血崩呢?其中有什麼貓膩你自己心知肚明,跪著就跪著吧,當做是你向夭夭懺悔了。」

  凌耀揚長而去,門再次被關上,凌耀摸了摸舒時與的臉,「呸呸呸,快洗掉這層難看的粉。」

  「好,我從未見過外祖父如此能言善道。」在舒時與的印象中,外祖父從來都是沉穩而笨拙的。

  「兩軍陣前,都是我出去罵陣的,時常將敵軍罵得惱羞成怒。」凌耀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頭。

  「今日發生的事肯定會傳到皇上耳中,他可能會召我和舒嚴入宮,卿卿今夜不用等我用飯了,自己吃了便早點睡吧。」

  「好。」

  凌耀預想的不錯,剛回來的凌老將軍門前發生了如此大事,很快就傳遍了京城,當晚成帝就召兩個當事人入宮。

  凌耀出門,見舒嚴已經離開了,冷哼了一聲。

  成帝捏了捏眉心,看著眼前這兩個舉重若輕的臣子,嘆了口氣,「給老將軍賜座。」

  凌耀不客氣地坐下。

  「朕聽聞你們這對翁婿發生了點衝突,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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