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價
陸子寒一開口，墓室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胖子瞅了瞅那張鎮屍符，當下一拍大腿：「對啊，有這張鎮屍符壓著，老胡你還怕個嘚啊！」
「這鎮屍符可是連小鬼都怕，就算棺材裡真有大粽子，也得乖乖的趴著。」
胡八一看了看陸子寒，見其沖自己點點頭，便也不好再說什麼。
但還是去把蠟燭重新點上。
這一次，蠟燭沒有滅，而且光線正常。
胖子一咧嘴，「看吧老胡，我就說沒事，也許剛才蠟燭熄滅，是因為墓室外的山風灌進來吹滅的，你這一天天的別老自己嚇自己。」
胡八一迷糊了，心想剛才蠟燭熄滅，難道真是個意外？
又或者他那本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根本不靈！
到底怎麼樣，胡八一心裡也沒譜！
雖然他懂些風水，但這倒斗摸金卻是真真的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
「開吧胖子！」
「好嘞！」
陸子寒發話，胖子勁頭十足。
一把將工兵鏟插進棺板的縫隙中，然後猛地用力撬動。
但沒想到這棺槨釘得太牢固，臉都憋得通紅愣是分毫沒撬動。
「嘿，這棺材板釘得真夠結實的啊！」
「你倆別光看著了，一起搭把手！」
「老陸，接著！」
胡八一從包里掏出兩把工兵鏟，一把扔給了陸子寒。
陸子寒伸手接過工兵鏟，然後示意三人分開，各站棺材一角。
三人合力，棺槨發出「嘎吱吱吱」的響聲，終於撬開了一道窄縫。
之後三人又換了幾次位置，這才將棺材釘一個接一個的撬了起來。
胖子抱怨道，「這破棺材放這裡幾百年了吧，怎麼還特娘的這麼結實啊！」
陸子寒笑了笑，「這古人棺葬最是講究，越是有錢人家，這死後用的棺材就越好，一個是為了防止屍體腐爛，二個還能防蟲。
如果是普通的木料，用不了多久就被蟲蟻蛀爛了，哪個墓主也不希望自己死後的屍身讓蟲子吃，所以古人對棺槨木料都有嚴格要求。
我聽說很多貴族尤其鍾愛椴紅木和千年柏木，據說樹心越厚越有價值。」
胡八一點點頭，「沒錯，古人墓葬確實有這個說法，而且在我那半本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里還記載了一種極品棺木，它叫陰沉木。」
「傳說一棵陰沉木從生長到成材，再到埋入地下成形，至少需要幾千年的時間，這種極品可遇而不可求，只有皇室才能享用…」
嘎吱~
眾人說話間，最後一顆棺材釘也被撬了起來。
將棺材板推開，一具身材高大的男屍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屍體臉上帶著一塊黑不溜秋的面具，看不清容貌。
不過四肢和軀幹水分已經蒸發了，只剩下醬紫色的干皮包著骨頭架子。
胡八一感嘆道，「隔了將近千年，屍身還能保存得這麼完整，椴紅木的棺槨功不可沒。」
另外，屍體頭戴朝天冠，身穿紅色鑲藍邊的金絲繡袍，腳穿踏雲靴。
只這一身打扮，便能看出他並非尋常百姓。
再根據壁畫上的描繪，以及耳室里的陪葬品，大概能推測出其生前應該是個大將軍。
至少也是個萬戶侯！
胖子才不管他是將軍還是猴，早就按捺不住的把手伸進了棺材裡。
胡八一見狀，趕緊呵斥道，「死胖子，你他娘的下手輕點，別把屍身碰壞了。」
「胡八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你要不敢下手，讓胖爺我自己來，你就等著數錢吧。」
「去你大爺的，誰說我不敢了！」
說完，胡八一就跟胖子一起在棺材裡翻了起來。
「老胡，你看看這是黃金不？」
「我瞅著像銅的！」
「老胡，你再看看這些瓷器，是宋瓷不？」
「我覺得那是陶的！」
「不是，老胡你特娘的到底懂不懂啊？」
胡八一沒搭理胖子，而是從棺材裡取出兩塊玉璧，顏色翠綠，雕成兩隻像蝴蝶又非蝴蝶的蛾子形狀。
「老陸，你看這個值錢嗎？」
陸子寒掃了一眼，笑道，「這是蛾身螭紋璧！」
「有什麼講頭沒有？」
「自然是有的！」陸子寒解釋道，「這蛾身螭紋璧造型酷似飛蛾，在古代是一種勇士的象徵，所以通常在一些將軍或者武士的墓葬中可見。」
「你們看，這上邊的花紋，這叫『螭紋』，它既像獅子的頭，又像老虎的身體，但其實都不是。
這叫螭！
螭是一種龍。
這種龍的頭上沒有角，古人認為將螭刻上器物上，可以起到辟邪的作用。」
「老陸，你說這個又是飛蛾，又是螭紋的，那是不是老值錢了？」
這才是胖子最關心的。
「這蛾身螭紋璧的價值吧，主要來自它的歷史價值和欣賞價值，就其本身的材料並不算珍貴，市場價值也就三萬吧！」
「三萬？！」
胖子一聽這話，頓時沒了興趣。
胡八一也是咂了咂嘴，一副索然無味的樣子。
瞧著兩人的倒霉模樣，陸子寒被氣笑了。
要知道在原著中，這兩人可是對蛾身螭紋璧寶貝的緊啊！
別說三萬了，就是賣三千也夠他們高興半個月的。
現在倒好，三萬塊錢直接看不上了！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胖子那個包里可是背著一個價值兩百萬的宋瓷呢。
「行吧，今個再讓你們開開眼！看見那傢伙臉上的面具了嗎？」
「怎麼老陸，這玩意兒很值錢？」
陸子寒伸出五根手指，「這個數！」
胖子一驚，「五百萬啊？！」
卻見陸子寒搖了搖頭。
胖子咽了咽口水，「五千萬？」
陸子寒還是搖頭。
「天吶，不會是五…」
後面那個單位，胖子張了張嘴愣是沒說出來。
別說胖子了，就是胡八一也張大了嘴巴。
一臉難以置信。
「老陸，你就直說吧，這面具到底值多少？」
陸子寒微微一笑，「無價！」
？？？
兩人一臉懵。
「老陸，無價是什麼價啊？」
陸子寒想了想道，「這麼和你們說吧，契丹人死後有「以金銀為面具，銅絲絡其手足」的特殊葬俗。
一種說法是這種辦法可以防止屍體的腐爛，另一種說法認為契丹族中能使用面具覆屍的人，是族內地位最尊崇的薩滿巫師。
總之，戴金面具入葬，是契丹族獨有的習俗。」
胖子聽完一頭霧水！
可胡八一卻倏然瞪大了眼睛。
他聽懂了！
陸子寒的意思是說，戴面具入葬的契丹古屍並不罕見，但戴面具入葬的大金古屍恐怕全天下只有這一個。
有市，才會有價！
無市，自然是無價！
無價代表著獨一無二，根本無法定價。
假如真的要賣，這個價格也只有賣家說了算。
這絕對是稀世珍品啊！！
經過胡八一這麼一解釋，胖子就是再笨也聽明白了。
「臥槽，發了發了，老胡老陸，咱們這次真的發了啊！」
「死胖子，咱們可是四人組，可不能少了英子那份！」
「對對對，絕對少不了英子…」
突然，
空氣凝固了。
昏暗的墓室內，陸子寒三人面面相覷。
「英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