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等人,在家裡呆了兩天,蔣知行就開始了行動,這天中午,他身上換上了一身很普通的衣服,灰色的不顯眼,把整個人的氣質特意的拉低了很多,顯得十分平凡。
溜溜達達的走進了這間飯店。
這間飯店的位置不是主幹街道,也不是什麼繁華街道,它處於一個狹窄的不起眼的巷子裡,周邊都是一些小吃店。
但是大概是價錢實惠,這條街來往的大多都是一些沒什麼錢的打工人,很少看見有打扮的光鮮亮麗的人來吃飯。
蔣知行沒有急著點餐,他撩開帘子,一眼便看見小小的店面里,只有六張桌子,店面簡陋擁擠,裡面的全是油煙味兒。
最裡面的桌子上坐著一對男女,說著家鄉話,眉飛色舞的不明白說著什麼,蔣知行的目光隨意的瞅了一眼,又看向了坐在門口的三個農民工模樣的人,大概是剛從工地上下來,衣服上都是石灰,頭上的安全帽都沒有摘下來,桌子上四個菜,還有三瓶啤酒。
幾人一邊說著什麼,一邊吸著煙。屋子裡烏煙瘴氣,說實話,環境真的不太好。
蔣知行的心情慢慢的沉了下來,老闆似乎正在後廚忙碌,蔣知行腳步自然的往後面走去,眼神已經開始在裡面四處打量了,剛站在廚房門口,還不等他細看,就見店老闆繫著已經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圍裙,手裡舉著鍋鏟,眯著眼睛,大胖臉一臉不善的看著他;「幹什麼?」
蔣知行.
不好意思的一笑:「老闆,點菜,給我炒一個土豆絲,一個涼拌黃瓜。」蔣知行隨口說道,很單純的樣子。
胖老闆瞥了一眼,嘴角一歪,嘟囔:「知道了,等著。」
蔣知行無所謂的笑笑,一邊往座位上走一邊掏出煙遞給三個農民工,自來熟的搭起了話:「哎呀,大哥是不是川省人,看你們這菜全是辣椒呀。」
蔣知行此時的樣子和以往的模樣全然不同,主動開口就跟幾人聊了起來。
一番胡扯之後,他這才故作好奇的感嘆道:「原來老闆還是面噁心善的人啊,剛辭啊我去點菜,看他意味很兇呢。」
一個穿著破舊皮夾克的男人猛地吸了一口煙笑開了:「你小子,往人家後廚裡面張望,哪個老闆能有好眼色,後廚是做飯的地方,咱們外人不能隨便的往裡面晃悠的。」
蔣知行露出恍然的神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從這幾個人的嘴裡了解到,這個老闆的性格有些衝動倔強,並且防備心很強,不願意讓人去他的後廚。
這個也沒什麼奇怪的,但是,去不了後廚查看,事情就有些不好辦,沒辦法確認內部環境,也就觀察不到火災最有可能發生的原因。
酒喝完了,菸葉抽完了,幾人熟絡的跟老闆打了招呼,付了錢就走出了店面。
期間,另外兩個男女早就離開了。
蔣知行低頭,暗自沉思,老闆娘這才端著兩個菜走了過來。蔣知行的目光在老闆娘的身上掃了一圈,微微點頭說了聲謝謝,拿起筷子。
這個老闆娘看起來才四十來歲的樣子,看起來沉悶不愛說話,面相和善,卻沒想到,未來會死於火災。
老闆娘上完了菜,轉身就退回去,走在了最裡面的一張桌子上休息了,也不跟人說話。
蔣知行眉頭微微擰起,心不在焉的吃起了菜。
就見這個時候,老闆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見蔣知行隨後問道:「怎麼這個點來吃飯,以前沒見過你,是第一次來我們店裡的嗎?」
之前見這小子和那幾個熟客聊得熱鬧,男老闆就好奇的問了一句,撿了邊上的凳子坐下來,拿起自己的茶杯狠狠的灌了一口水。
蔣知行眼睛一亮,立刻露出憨厚的笑臉,給老闆遞了一支煙過去,自己跟著也點了一支:「哎呀,有事情耽擱了,這不是看見你家生意不錯,就進來了嗎。還別說,媽我吃著確實不錯,有老家的味道哈哈哈。」
蔣知行是川省人的身份之前已經都說出去了,因此這番話,說的就顯得很真實。
男老闆得意的眯起眼睛,吐了一口煙圈,大笑道:「那是自然,你可是來對了,我這店裡就是正宗,來我這吃飯的都是老鄉,價格實惠分量也夠,我們就靠著這些老鄉來養活了呢。」
蔣知行笑著應和了一句,眼睛一轉,疑惑的問道:「既然生意這麼還還穩定,大哥就沒想過把店面誇大一些嗎,這樣來吃的人不是更多了。」
「哎,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以為我不想嗎?」男老闆一臉鬱氣的搖頭嘆氣:「橫店現在的房租太貴了,基本上一年一漲,我們小本生意也是勉強能維持收支平衡,現在這樣子就很好了,地理位置還不錯,人流量也可以,我們夫妻倆也剛好忙的過來。擴張什麼就不想了。不敢想!」
他擺手,碾滅手裡的菸頭隨手扔進了垃圾桶,眼裡全是小老百姓對生活的無奈與認命。
也更是把蔣知行說的話當成了玩笑。
這就有些心酸了。
蔣知行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
蔣知行要了瓶啤酒,給老闆倒了一杯,轉移了話題:「那你們這種店鋪,會不會經常有工商部門的人過來檢查。我聽說開店好像也很麻煩的,總是有這個那個的檢查,時不時的還要給人家塞錢啊。」
蔣知行在這一刻,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說的話也是不帶腦子的,想到什麼就是什麼,完了,還呆愣愣的看著人男老闆等著答案。
享受的跐溜了一口啤酒,男老闆的話也多了起來:「這個怎麼說呢,人家想整你了,那肯定是時不時的來上一趟的,但是要是沒啥事,正常情況下的話就是每年都過來檢查一下,該改的就改,該罰的就罰,也不多,咱們都應付的來。所以,還算是可以,再說,咱們這種小店,人家一般也看不上,你知道的,沒什麼油水。」說著,對著蔣知行眨眼,心知肚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