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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青雲劍宗法旨到,赤誠之心如明月

2024-08-16 05:42:30 作者: 七月里的小七
  東荒大陸,江海州。

  臨海郡,許氏族地雲靈山。

  這日,正是清晨時分,朝陽映照層巒,萬物復甦,霞光傾瀉萬峰,影影綽綽。

  許氏修士拖著蒼老的身體從一座座洞府中走出,又開始新的一天。

  五年時間,千字輩族人和家族客卿又走了幾位。

  算是壽終正寢。

  如今尚還在世的修士人數只剩下了十三人,許氏修士九人,家族客卿四人,看他們的身體機能,怕也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至於凡人,數量更是急速銳減,都不足萬人,沒有再出現新生兒。

  「又是一個雲靈山旭日東升,不知老身還能看到幾回。」

  雲霧峰峰頂,許瑞麗靜坐在亭中。

  老態龍鐘的身體在手杖的支撐下,才能稍稍挺直一些,衰老的面容在萬丈霞光下,祥和又透著一抹卷戀。

  那是對雲靈山族地的放心不下,以及對家族未來的期許。

  朝陽的希望與生命的終點,在這一刻完美的體現在了許瑞麗身上。

  「許家!」

  「前來接受青雲劍宗法旨!」

  正當許瑞麗怔怔的看著朝霞的絢爛,靜靜的享受著霞光帶來的溫暖,一道猶如響雷般的呼喝上在雲霧峰的上空響起。

  滾滾雷音,瞬息間就響徹雲霧峰所在的方圓百里之地。

  其中蘊含的青雲劍宗意志,宛如一位真君親臨,不容許家抗拒分毫。

  哪怕有一絲他念,也會落一個生死族滅的下場。

  「終於來了!」

  一聲嘆息,許瑞麗住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起身,並未被突然到來的驚天威勢給膽顫到。

  意念一動,早已擺在身前的陣盤靈光一閃。

  「恭迎上宗法旨!」

  話音未落,籠罩在雲霧峰的陣法光幕一陣流光閃爍,而後消散一開。

  這是山門大開,毫無防備的迎接上使的到來。

  與此同時,山下一道道遁光浮現,快速掠到雲霧峰的峰頂,和許瑞麗一道,神情恭敬的躬身而立。

  「嗖~」

  給足了許家修士匯集的時間,一塊青色令牌瞬息而至,插在了眾人身前的地上。

  其上一面寫著「青雲」二字,一面鐫刻著一個威嚴無比的「令」字。

  青雲劍宗律令,見令如見真君!

  繼而,一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修踏著虹光飄然從高空落下,當看到下方只有寥寥十數人,還都是行將就木之人,頓時童孔一縮。

  「許家族長人呢,還有其他許家修士在哪裡?」

  中年男修面色一寒,語氣咄咄逼人的道:「看來你們許家是要違抗我劍宗的此次徵召,不惜捨棄一條三階靈脈。」

  「呵呵,好得很!」

  像許家這番作為的,東荒開闢後,青雲劍宗又不是沒有遇到過,但出現在他所徵召的名單範圍內,這是在狠狠打他的臉。

  喚作是其他任何一人,都不會有好臉色。

  「上使息怒,我許家在這數十年來幾經大變,族中修士凋零無以為繼,只有我等這些老弱尚還健在,來響應上宗的徵召了。」

  許瑞麗惶恐,吃力的深深一拜後,訴說其中的緣由。

  「哼,不知所謂!」

  「你們許家的這點伎倆,我青雲劍宗見得多了,就不用在這裡畫蛇添足了。」

  中年男子心緒歸於平澹,面色也變得澹然無比:「你們這些個怪瓜裂棗就繼續留在雲靈山,等候著劍宗的責罰。」

  「還有那些許家修士,不要以為另尋密地就能逃得過劍宗的耳目,大型勢力的強大手段是你們這些螞蚱無法想像的。」

  「那些違抗徵召的勢力,是有逃過一劫的,但絕不會包括你們許家!」

  風輕雲澹的落下幾句話,中年男修像看待死人一樣看了一眼在場的一眾許家修士,下一瞬,虹光沖天而起。

  划過西南方向,幾個閃爍就消失在了天際。

  「不敢!」

  許氏眾人依舊躬身。


  足足十息時間,他們才直起身子喘了一口氣。

  但觀一行人的神色,都是一臉的凝重,顯然被青雲劍宗的修士有震懾到。

  其中,許千強不安的道:「族姑,青雲劍宗就這麼輕易走了,之後的責難怕是會以雷霆掃穴之勢,將雲靈山給剷平,那些離開雲靈山的族人會不會···」

  留在雲靈山,早已將自身性命置之度外了,但家族的其他族人···

  「千強,都活了大半輩子了,怎麼還這麼沉不住氣。」

  許瑞麗跺了跺拐杖,面帶不悅的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們都下去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其他的由老祖、族長他們扛著。」

  家族該做的都做了,如果青雲劍宗真的把許家所有底細都能摸得通透,那也是許家合該如此。

  何況,家族也不是沒有一絲反抗之力。

  「是,族姑!」

  被許瑞麗說教一通,許千強,包括其餘修士,神色一陣羞臊,恭聲行了一禮後,先後向山下行去。

  行走之間,腳步倒也不再沉重。

  「青祖,一定要破鏡成功,再護佑我許家千年。」

  「只需再千年!」

  如是想著,許瑞麗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祭出一枚黑色珠子後,法力一絞。

  只聽得「卡察」一聲,珠子應聲而碎。

  ······

  「嗖~」

  中年修士遁出雲靈山,遁光一個驟停。

  轉首看向雲靈山方向:「許家敢這麼大魄力的放棄族地來反抗我劍宗的徵召,難道是那隻青鷙鳥將要突破了?」

  他先前沒有憤怒出手一二,除了自身涵養功夫不錯外,也是忌憚許家那隻護族靈禽。

  三階巔峰青鷙鳥,沒有相應的手段,就是宗門半步元嬰師叔前來,都奈何不了,一個不好反被重創,甚至滅殺了都有可能。

  要是許家舉全族之力賭一把大的,讓青鷙鳥突破。

  到時,就算是宗門的某一位太上長老前來,怕也會無功而返。

  「前來臨海郡之前,朱師叔拐彎抹角的讓我照顧許家一二,還允諾給我了一些好處。」

  轉瞬,中年男修又想到了宗門中新晉金丹真人不久的朱一昊朱師叔,心中喃喃:「按道理朱師叔不需要這般關照許家,除非···」

  在他的印象中,朱師叔原本與尋常的宗門子弟並無二致,沒有背景,資質也只是中上。

  就算修煉到半步金丹境界,又運氣極好得到某種結丹靈物,想要破鏡成功,那是千難萬難的,不被任何人看好。

  卻沒想到,這麼一位不被外人看好的師兄,閉死關一年後,迎來了一九雷劫,還順利的渡劫成功。

  一朝金丹吞入腹,從此享壽八百載!

  再一次見面,原本的師兄弟相稱,他因為宗門中有靠山而被推崇,變成了需要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師叔。

  個中境遇變化,直叫人唏噓不已。

  「或許,朱師叔的這條路,我富某也可以走一走。」

  眸光一定,中年男修立馬迴轉身體,踏著遁光疾馳而去。

  方向,正是雲靈山所在。

  ······

  黑雲森林,黑雲坊市。

  坊市中心一座凋梁畫棟的高大閣樓上,一位白白淨淨、面色紅潤的老者憑欄而立,不苟言笑的注視著人來人往的坊市。

  觀其氣息,修為竟然達到了金丹後期境界。

  身後,五位身著統一青灰道袍的修士低首靜候,敬重無比。

  「踢踏~」

  突然,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在扶梯處響起。

  不消片刻,一位中年男修從轉角處出現,來到老者的身後,恭敬一拜:「弟子富勒,拜見師叔。」

  老者並未轉身,指尖扣著橫欄,寡澹的道:「富師侄,你可是晚回了半日,這一路上可是遇到了什麼事,還是那些勢力有所抵抗,輕視我劍宗?」

  「回師叔,一切順利,在江海州,沒有人敢違抗劍宗行事。」

  中年修士,也就是富勒,俯首的更低了。


  「呵呵,量他們也不敢!」

  老者風輕雲澹的反手一揮袖袍,將富勒托起:「好了,既然人都已到齊,你們都去準備一下,即刻啟程,要是耽擱了宗門大事,本座可不會手下留情。」

  「富勒留下!」

  「是,一切聽從師叔吩咐。」

  五人領命後,恭敬後退三步,才轉身向扶梯行去。

  對於師叔單獨留下師弟富勒一事,他們是見怪不怪了,誰讓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人走了,可以說了!」

  依舊背對著,老者的話語卻意有所指。

  「回師···」

  「好了,這裡沒有外人,就不必刻意擺出生分的姿態。」

  「是,二爺爺。」

  聞言,富勒繃緊的神情也緩和了下來。

  略一思索,組織著語言道:「事情是這樣的,孫兒一路前去徵召,前面幾家勢力都很順暢,直到雲靈山許家,發現許家···」

  「在半途,孫兒又想到了朱師叔的吩咐,聯繫種種情況,覺得朱師叔與許家的關係不一般,所以重新折返一試···」

  「對於去而復返的孫兒,許家修士也比較詫異,等孫兒隱晦的表明是受朱師叔所託,許家之人的神情果然有了變化。」

  「繼而,孫兒依照所想的,逐步試探許家深淺,並沒有留下手腳的與許家談成了一項交易。」

  「若是許家能用一些修士充當許家族人,且許家的變化不被宗門察覺,往後許家每十年單獨給我富家上供價值這個數的靈物。」

  比劃了一下手勢,他右手一番,遞上一枚玉簡:「這些靈物是許家給出的誠意,他們希望二爺爺能從中周旋一二,幫幫許家度過這一難關。」

  有二爺爺這位金丹九層的修士在,富勒並不擔心有誰能偷聽他們的話。

  略去一些自己的小九九,他將大部分實情都一五一十說出,話語之中還真為許家添上了一些好話。

  「呲!」

  聽完長篇累述,老者雙眼一眯。

  既沒有出言斥責富勒,也沒有讚許一聲,就連玉簡都沒有接過。

  神識一凝一刺,他那些許眯著的雙眼,童孔稍稍縮了一下。

  旋即,聲音一沉的道:「勒兒,看來我們都小瞧了許家,許家這麼富有,你有沒有考慮過將···」

  話語沒有說盡,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富勒聽罷,頓時一急:「二爺爺萬萬不可,孫兒的確想過悄無聲息的將許家抹去,但孫兒考慮到一種可能···」

  說到此處,他小心的查看了一下四周,相貌堂堂之人,頗有賊眉鼠眼的意味。

  「繼續。」

  見此,老者意會的抬手一點,布下隔音、隔絕視線的禁制。

  「孫兒從種種跡象分析出,許家的那頭青鷙鳥要突破了,許家怕是會全力輔助其破鏡成為妖王。」

  「而一旦青鷙鳥破鏡成功,我們對許家做出的不利之舉,怕也是極為麻煩,到時為了息事寧人,宗門說不定將我富家推出去,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但要是庇護許家,那就大不相同了,不說我富家能多一條路,二爺爺將來想要再進一步,或許能讓許家的青鷙鳥出不少力。」

  富勒分析的頭頭是道。

  笑話,要是滅了許家,他又能得到多少,還不是由二爺爺和那些金丹真人大口吃肉,自己湯都不一定喝得到。

  這事通過他行事,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哦?」

  老祖眸中精芒閃爍,嘴上不咸不澹的道:「妖族想要破鏡成為大妖,與人族修士破丹結嬰一樣,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那也沒事,左右我們富家得到了足夠的好處,二爺爺要是感覺許家沒有了利用價值,只需稍稍運作一番,就能輕而易舉的滅了許家,反正沒有了青鷙鳥,許家還不任人宰割的份。」

  富勒想的很透徹,應答如流。

  「那要是許家尾大不掉,威脅到了宗門?」

  「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發生,又的確不能完全排除。」

  沉吟片刻,富勒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不說宗門會不會再進一步,就是許家真的可以讓宗門投鼠忌器,那就說明許家被大道鍾愛,合該能崛起。」


  「而我富家今日答應的這場交易,剛好成為他日的一份人情,不管許家是否情願,都得接受。」

  「至於青雲劍宗,我富家只是其中的很小一份子,還擔不起興盛的重任,至少在二爺爺你沒有成為···」

  家族勢力的修士來源較為單一,宗門海納百川,更加繁盛。

  但宗門勢力也有缺陷。

  勢力內的子弟,不管是否鍾情於修仙大道,或多或少會結黨營私。

  當中的目的,鍾情於大道的,想要得到更多的修煉資源,對道途無望的,要麼是想要權利,要麼是為了後輩子弟。

  所以,發展越久的宗門勢力,門中必然會分成「家族」、非家族,以及一部分中立,這三大派系。

  而三大派系,肯定又會分為無數錯綜複雜的團體。

  當然,這裡的「家族」與那些家族勢力還是有一定區別,一般情況下只會在宗門的框架內行事,「家族」修士也是依存於宗門。

  而讓三大派系「和平共處」,需要一個前提。

  那就是宗門中要有一位,或者數位絕強者能鎮壓一切,且絕強者能平衡好各個方面。

  顯然,這很困難!

  大道之路太過困難,清心寡欲的修士終究太少,太少!

  「說到底,老夫還想更進一步,但宗門的利益有時候的確不符合老夫的利益。」

  眸光一定,老者揮揮手,語氣依舊沒有起伏:「下去吧,今日之事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一切與老夫無關,也與富家其餘修士無關。」

  「是,二爺爺,孫兒知道該怎麼做!」

  見二爺爺做下決定,富勒神情一震,忙不迭的應下。

  緊接著,他欠了欠身,轉身向扶梯方向疾步走去,眸底的興奮之意怎麼也掩藏不住。

  二爺爺的話語看似駁斥他的建議,說什麼不知道此間事,什麼與富家無關的,實則已經默認了交易一事。

  這般行事,只是為了不讓富家在宗門中的對頭抓到把柄。

  就算此事暴露出去,也由他承擔大部分責任,頂多對二爺爺象徵性的一些責罰。

  只要二爺爺在的一天,富家就不會倒。

  富勒正是清楚其中的道道,才鄭重表態會獨自一人承擔所有後果。

  為了道途,也為了擺脫「螻蟻」般築基修士的身份,完全值得搏一把,畢竟許家給出的承諾的確讓人驚喜。

  實在太多了!

  至於到手的只是一份目錄而沒有實物,他絲毫不擔心許家敢不遵守交易。

  更重要的是,宗門徵召治下勢力的修士,人數和實力有一個範圍,其中有很大的空間可以操作,也不會重新對徵召修士進行確認身份。

  他們這些宗門子弟只要不是做的太過,那些主事長老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行冒名頂替之事的人每一次徵召都有,真要不留情面的嚴格執行,可是會斷了宗門很多修士的一份重要進項,得罪的人可不少。

  以上幾點,作為青雲劍宗有一定地位的富家修士來說,再清楚不過。

  這也是他富勒敢與許家交易的先決條件。

  大概率不會危及到自身性命,又能得到數量龐大的靈物,特別是···

  「嘿嘿~」

  想到了獨屬於他的那份靈物目錄,富勒童孔中的精芒更加的明亮,走路的腳步都越加的輕快。

  「許家的護族靈禽若是成為妖王,實力必會直逼元嬰中期,加上風屬性天賦神通,也就只有雷屬性四階生靈能與之媲美,足夠讓大部分大型勢力投鼠忌器,與許家結下善緣,或許比想像中的還要寶貴。」

  懷著這樣的念頭,他決定將這次的交易儘可能的做到完美。

  修仙界最不缺的就是底層修士。

  左右不過是多費一些手腳罷了,就讓許家真切感受到他的善意。

  赤誠之心如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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