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圖散發的光芒把三人周身與玉台完全籠罩,隨著血液的流逝,一股陌生的力量也緩緩地向三人滲透。
除了快速失血的眩暈感之外,身體某些暗傷居然隱隱有想要恢復的錯覺。
眩暈與舒適交織,精神有些恍惚的三人隱約感覺耳邊傳來一陣仿若遠古傳來的低吟,完全陌生的音節,三人卻同時理解了其中的含義。
那個聲音是……
「契成……」
束縛感消失,稍稍有點進入失血buff的三人齊齊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四肢傳來的酸脹感讓他們此時動彈不得。
「這時候……要是……那小孩兒起屍的話,咱們幾個可都得交代在這兒了。」黑瞎子剛說完,就接收到身邊兩個同伴投來死亡凝視,因為……
玉台上躺著的少年,忽然坐了起來!!!
蘇黎在棺槨打開的瞬間就已經醒了,但是努力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連睜眼都做不到,果斷放棄了掙扎。
邊上盯著自己看的三道氣息應該就是師父說的能救自己的小夥伴了吧,還行,除了其中一個有點太過聒噪,其他沒毛病,師父選的小夥伴不會差。
一隻手搭在了玉盒上,蘇黎知道,師父留下的陣法被觸發了。
蘇黎感覺伴隨著陣法的啟動,自己的魂魄終於完整的被鎖進了肉身,沒有了之前感覺隨時都有可能碎裂脫離的恍惚感。
幾人命盤仿若被一條看不見的絲線連接在了一起,從此幾人休戚與共,再也沒有了相互傷害的可能。
蘇昀清表示,雖然這個世界是老子親自選的,雖然身為書粉的自己濾鏡拉滿,在書粉眼裡的主角團千好萬好。
但是,心地善良,樂於助人之類的的美好品德,除了前期的小天真,還有樂於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隨手撈人的悶神以外,其他三位表示那是什麼東西,不存在的好麼。
各位大佬哪個手上沒有幾條人命兜底呀,乾的都是犯法的事兒,沒點兒防備心早死得透透的了,莫名其妙出現一個人,要跟著他們,沒十年腦血栓都不會接受。
所以,以防萬一,趁他們不備,先綁定,契約一成他們自會有所感應,小崽子借他們的契機甦醒,他們得小崽子本體的反饋修復體內暗傷,溫養體魄,雙贏!
此時,一室寂靜。
地上的三人防備著玉台上坐著的身影突然詐屍暴起,而玉台上的人剛剛甦醒,思維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手中的玉盒忽然散發出點點光芒,匯聚到了眾人前方,投射出一道光屏,一幅山水畫卷展開,群山疊嶂,雲霧繚繞,山巒間仙鶴穿梭其中。
光線流轉間,宛若電影投屏一般,畫面開始變換。
鏡頭從遠景開始漸漸拉近,那一座座高峰上,仙氣恢宏的殿宇,內斂古樸的樓閣,寬闊大氣演武場,靈光隱現的高塔。
漸漸的,隨著鏡頭越來越近,畫面停在了其中一座高峰之上,殿前玉階之上,泛著靈韻光澤的玉台立在那裡。
玉台邊上是四個穿著同款青綠色衣袍的青年,兩男兩女,衣著相似,氣質卻大相逕庭。
硬朗帥氣的,翩翩公子的,溫柔如水的,明媚大氣的,毫不誇張的說,雖氣質長相不同,卻個頂個的都是俊男美女。
此時四人無不面帶悲傷與憂愁,擔憂地看著殿門方向。
隨著高大的殿門緩緩打開,身型高挑,一襲月白色寬袍廣袖的男子邁步而出,溫潤如玉的臉上此刻沒有多餘的表情,懷裡抱著一個眉目精緻的少年,緩步走來。
男子走到玉台前站定,把懷裡的少年輕輕的放在了玉台之上,隨後抬眼嫌棄地看著邊上杵著的四人。
一開口,神仙高人的形象碎了一地。
「嘖,你們這都什麼表情,是給你們師弟送行的還是送終的?要不要為師給你們布置個靈堂哭一場先?」
四人見怪不怪地看了自家師父一眼,低頭看著玉台上的小師弟不說話,很明顯,對自家師父日常毀形象的樣子已經見怪不怪了,只要出去能端得住,他們沒意見。
對這幾個逆徒翻了個白眼,幾個憨憨,一點都不如阿黎貼心可愛。
衣袍輕揮,玉盒出現在手中,被他小心地放在了少年手中,隨後又將一隻銜尾龍紋鐲戴在了少年手腕上。
「行了行了,說不讓你們來非得來,來了又喪著個臉給誰看,阿黎只是去養傷,又不是不回來,該幹啥幹啥去,看見你們就來氣。」
說完便不再理會這幾個礙眼的,抬眼直視前方。
正在看這玄幻光影的黑瞎子三人忽然有種與畫面中男子對視了的錯覺。
「幾位小友,貿然打擾實屬無奈之舉,小徒前不久遭逢大劫,險些身死道消,本尊舉全宗之力,推算出小徒這一線生機便應在諸位身上,這才有了今日的無奈之舉。
還請幾位小友看在孩子孤身在外,舉目無親的份上,照拂一二,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多謝。」
說完端正面色,行了一禮,男子身後的四人也認真行禮道謝。
「阿黎在外要照顧好自己,師父等著接你回家呢。」
「阿黎,師姐也等你回家。」
「師兄等你……」
「阿黎……」
眼前的玉台緩緩合上,變成了他們之前在石室中石刻棺槨的模樣,隨著男人起手結印,棺槨光芒一閃,如一道輕煙般消散開來。
光影消失,看著玉台上哭成個淚人的少年,感覺自己看了場電影的三人覺得這個世界都玄幻了,他們這是撿到了一個不知道在哪裡的修仙宗門的小弟子?還被對方長輩強行託付了?
「哇偶,這是修仙吧,是吧是吧!!」
耐不住性子的黑瞎子現在都好奇死了,開口強行打斷還在哭唧唧的少年。「咳咳,那小孩兒,要不你等會兒再哭?讓咱們幾個起來先?」
。。。。。。
「呃……」被這句話提醒到此時面前還有幾個人看著自己哭的蘇黎抽抽了兩下,強行收住哭勁。
「稍,稍等。」深呼吸緩了一會兒,蘇黎才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將手中玉盒放下就想下地,結果腳下一軟……同款坐姿Get。
此時四個同款姿勢跌坐在地上的人面面相覷。
解雨臣:……
黑瞎子:……
張啟靈:…
蘇黎:……
「噗……哈哈哈……」如此尷尬的時候,實在忍不住的黑瞎子忽然笑出聲,這小孩兒有點兒好玩兒。
蘇黎反應了兩秒,微微紅了臉,小小聲地見禮告罪。
「玄青宗第七十九代弟子,蘇黎,失禮了。」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打擾了。」
師父說了,在外面要有禮貌。
這孩子看著有點兒呆呆的,還怪知禮的。
「解雨臣。」
「張啟靈。」
「在下,黑眼鏡兒,你也可以叫我黑瞎子。那個白衣服的你也可以叫他小花兒,另外一個叫他啞巴也行。」黑瞎子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小阿黎你看既然你師父把你託付給我們了,那咱們也算自己人了,咱這是不是,起來說話?」
蘇黎……蘇黎有點尷尬,新的身體太柔弱了,還沒適應,需要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