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的蕭子涵坐在書房,還回味著那雙明亮的眼睛,那長睫毛上下掃動,仿佛掃在了她的心上,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對一個面都沒看過的男子如此著迷,只覺得看到他,她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小姐在裡面嗎?」
「回,在的,只是......」侍女回想自己主子那個狀態,有些難以啟齒,就像是,思春。
「幹什麼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
蕭則敏一臉嚴肅,侍女只好說:「家主還是自己進去看看吧!」
不看不知道,一看蕭則敏滿頭黑線,不就是讓她去賠個罪嘛,怎麼回來之後成這樣了,還時不時露出一副花痴的模樣,怪不得侍女都不好意思開口。
沉迷在幻想中的蕭子涵,自然沒察覺到自家母親的到來。
「咳咳!你在幹什麼」
蕭子涵回過神,就對上蕭則敏那張怒氣沖沖的臉,她趕緊管理表情,來到蕭則敏身前。
「母親息怒,孩兒,孩兒沒做什麼。」
「沒做什麼?」
「母親......」蕭子涵正想著怎麼解釋,蕭則敏的語氣卻變的平緩,甚至有些溫和。
「看來涵兒大了,也是到娶夫的年紀了,說吧,你這是瞧上哪家公子了,母親去給你說媒?」
「沒有母親,孩兒沒有看上任何人人。」
可蕭則敏越是溫柔,蕭子涵越不安,曾經她看上了一個小公子,母親前腳答應,後腳那小公子就溺死在了河中,自此以後,她再也沒有提出有喜歡的人,剛剛是她得意忘形了。
「去了一趟驛城,你的禮教就都跑到狗肚子裡了。」忽然,她想到什麼,驛城。
「你不會是看上那個小皇子了吧?!」是質問也是肯定。
「沒有母親,並不是,孩兒豈敢休想北朝皇子?」
一滴汗順著她的臉頰悄悄滑下。
「你是學士府的大小姐,有什麼不敢的,北朝皇子而已。」
「母親!」
蕭子涵震驚於自家母親這大逆不道的言論,但仔細想想,她的祖母是文官之首,朝臣大多都曾是祖母門下,她們都以祖母馬首是瞻,雖然因為沐雲幽攝政王上位,以清君側的名義折斷了大多羽翼,但祖母的位置至今也無人撼動。
只要祖母還在,她有這個囂張的資本。
「涵兒,想做什麼便去做,若是替陛下分憂同北朝皇子和親,陛下和攝政王說不定還會感激咱們學士府替她們解決了困擾。」
「母親所言當真?」
「母親何時騙過你。」
蕭子涵高興了,她決定明天就去邀請小皇子北堂澤泛湖。
攝政王府後院有一竹園,是攝政王搬來之後便讓人種上的,中間有一片空地,每次心神不寧之時她便會來此處練劍。
攝政王沐雲幽只著深藍內衫,揮舞著手中的玄鐵劍,一招一式透露著凌厲,沐雲幽眼中滿是殺氣,劍到之處,竹葉飛舞。
沐雲淺就很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在自家府邸種一片竹林。
突然一股劍風襲來,沐雲淺側頭堪堪躲過,墨發被劍鋒削掉一絲,她快速後退,那劍卻沒有停下來的趨勢,以更快的速度向她衝過來。
她舉起手中的摺扇抵擋,但那力道極大,她險些被揮退倒地。
「不來了不來了,要死了。」
她選擇投降。
沐雲幽這才收了劍,看著滿頭大汗的沐雲淺,她淺淺皺起眉頭。
論武功,她們姐妹幾人中,除了她就是五皇女沐雲淺,曾記得她倆小時候比武,沐雲淺可是能和她打成平手的,怎的退步這麼快?
「何事?」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了?我說皇妹,你種這麼大片竹子就是為了練武?」
「非也,這裡更能讓本王靜心。」
「行吧,我來是想告訴你,北堂寒答應明日帶著小皇子前來觀刑。」
沐雲幽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稱謂變了。
「北堂澤也來?」
「是,就這小皇子,我可無福消受,要不還是交給你吧?」
話帶到,她就準備離開,沐雲幽看了看天:「快下雨了,皇姐要不再等等?」
沐雲淺抬頭瞧了瞧,萬里烏雲。
「皇妹何時也學會觀天象了,不過這萬里無雲的,本王還是趁早回去吧!」
「本王說了,再等等。」語氣不容拒絕,隨後她帶著沐雲淺走出竹林。
沐雲淺拗不過只好跟著她。
影書早就在外等著,見人出來及時送上帕子披上無袖外衫,見逍王也是滿頭大汗,正好還有一塊兒,便遞給了逍王,沐雲淺也沒客氣。
「晚膳可備好了?」
「已經備好,但此刻剛過申時,王爺可要傳?」
「傳。」說完沐雲幽便停下,沐雲淺險些撞上,「另外,今晚,王府上下備好蓑衣。」
影書雖然疑惑,但她從來不會質疑沐雲幽的命令。
「是。」
「皇妹這是幹什麼,難不成今晚真要下雨,可是這萬里無雲的。」
沐雲幽沒有回她,只說道:「還請皇姐陪本王一塊兒用膳。」
「哦,本王不餓。」聞言,沐雲幽立刻轉身看著她,被沐雲幽深邃的眼神盯著,沐雲淺沒出息的說:
「吃吃吃。」
沐雲淺:本王才是姐姐!
沐雲幽命人將晚膳設在後花園亭中,看著沐雲幽淡定地吃飯,吃的很快卻還是保持著皇室的貴氣,一點不會讓人覺得狼狽,反而很優雅,令人賞心悅目。
她自小就是這般用餐,只是速度不快,也是上了戰場之後,才加快了速度,她習慣了便沒改,沐雲淺不自覺也吃的多了些。
正吃著,前院刀劍相撞和人的慘叫聲傳來,許久才恢復安靜,沐雲淺不解,這是?
「練兵而已,皇姐莫慌。」
很快沐雲淺就被另一件事驚到了,雨水悄然而至,打在湖面上,她起身,看著頭頂的那片烏雲,竟然真的下雨了。
「皇姐可用好了?」
「嗯?」
「既用好,那便隨本王前去瞧瞧?」
沐雲淺呼出一口氣:「走吧。」
影書上前給沐雲幽打傘,另一名護衛撐著傘走到沐雲淺身邊,沐雲淺看著越來越大的雨和已經走遠的沐雲幽,快速鑽進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