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幽回想著:「賀大人,大理寺卿——賀從清?」
「正是。」
不怪沐雲幽要確認一次,這大理寺卿可是稱病許久未上朝了,沐雲幽都快忘記人長什麼樣子了。
「那信可瞧見了?」
「未曾。」
沈祈聞也覺得奇怪,她試圖想看信但卻被賀從清催著來司家。
「最先發現這件事情的是司家大小姐,司鶴羽。」
「司鶴羽都同本王說了,她也是昨晚看見有人往井水裡放東西,但府中無人信她,她辨認下毒的護衛並非府中人,應當是昨夜混進來的。」
沈祈聞蹙眉:「司鶴羽可信?」
「本王救過她,關於司蓉的罪證大多都是她提供的,你這兒可還發現線索?」
「下官帶人搜查了下人的房間, 在一人床上發現了些許粉末 ,經仵作確認與這些人所中之毒一致,那人是府中的採買,他昨日出府採購與一攤販相撞,當時那人身上便掉下些許粉末,許是那時粘上的。」
「竟,如此不小心?」
沐雲幽往那邊看過去,影書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繼續查,既然老鼠想玩兒,那便好好陪她們玩兒。記得回大理寺後給賀從清捎句話,既然病好了便準備好上朝,別等本王帶人去請。」
「是。」
司南爵在一旁等候多時,見沐雲幽同沈祈聞說話,便沒敢上前打擾,這廂見兩人回來才敢上前。
「參見王爺,王爺屋裡坐。」
沐雲幽盯著那些屍體:「不了,外面空氣好。」
司南爵表情煽煽,沒再說話。
沐雲幽轉動著手腕兒:「司南爵這幾日可有見什麼人?」
司南爵心臟咚咚直跳,她快速回道:「回王爺,沒,沒有。」
沐雲幽停了手上的動作,將視線轉移到司南爵身上:「確定沒有?」
「確,確定沒有。」整個司南爵府都被監視著,她心裡跟明鏡似的,攝政王定然知道什麼,可是她不能說。
「好,那本王換個問題,司南爵可還有什麼話需要同本王說的嗎?」
司南爵有些哆嗦,但仍然堅持:「沒,沒有。」
沐雲幽笑出聲,她給過機會了,既然她一心求死,沐雲幽也不好攔著。
「那便好。」
只是......
「本王需要向你要一人。」
「何人?王爺直說便是。」
「本王要你的女兒......」沐雲幽停頓,看到司鶴羽還是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這王爺,蓉兒還在病中......」司南爵還以為攝政王這是要提拔她那個女兒,正打算假意推辭一番,卻聽見:
「誰說本王要她了。」沐雲幽緩緩抬手指向司南爵身後的司鶴羽,「本王要她。」
這個決定是沐雲幽臨時起的,震驚的不只是司家母女,甚至還有沈祈聞。
沈祈聞:這個任性的主又要搞事情了。
她只好不得不提醒一下:「王爺,司南爵府下毒的事情還沒個著落,這人又是司大小姐先發現的,此時將人帶走,恐有不妥。」
「你不是查到粉末了嘛,司家大小姐沒有嫌疑,人本王帶走沒什麼不妥,如果大理寺需要人協助調查,本王隨時讓人配合。」
接著,微微轉頭,垂眸看向身旁的沈祈聞:「可,還有疑議?」
「並無。」
「那你繼續查著,本王便先回府了。」
沐雲幽看了一眼司鶴羽,示意她跟上。
走到府門時她回頭問司鶴羽:「可有貴重的物件需要收拾?」
司鶴羽在腦海中搜尋了會兒,說道:「回王爺,並無。」
在這冷漠的府中,她有的只有自己,少許銀兩都在身上,那些粗麻布衣也配不上王府。
「可想好了?以後再想回來拿,可就不一定有這個機會了。」
司鶴羽雖然不解攝政王為何這樣問,但這裡確實沒有任何值得她留戀的。
隨著司鶴羽踏上馬車,這一刻,司家便與她再無瓜葛。
司南爵只能看著這個自己忽視了許久的大女兒的背影,一步步踏出這個府門,離開這個對她沒有一絲溫暖的家,那瞬間她才真正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失去。
「鶴羽,進來。」
坐在外面的司鶴羽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直到影書提醒她才趕忙進到車內。
「王爺有何吩咐?」
「鶴羽,未經你允許便將你帶回王府,可會怪本王?」
沒想到王爺會這樣問自己,她惶恐:「豈敢,在小女快被人打死之時是王爺救了小女,王爺就是小女的再生父母,雖然不明白王爺做事的用意,但定不會害小女。」
沐雲幽滿意她的回答,趁著心情不錯,她說道:
「趁著現在還未走遠,本王再給你個選擇,司家被人盯上,司南爵整府的人能活多久本王不能保證,但這事兒本王提醒你了,至於你要不要提醒司家的人就看你自己了。」
司南爵沒有抓住的機會,沐雲幽將它放到了司鶴羽手上,司南爵那人私吞軍餉早就該處置了,司家於沐雲幽而言也已經沒有價值,所以司家是死是活全在司鶴羽一念之間,只要她選擇救,沐雲幽可以再幫她一次。
司鶴羽不是蠢人,她頓時反應過來沐雲幽要將她帶走的原因,王爺這是又救自己一命啊,可是司家......
影書將馬車的速度放慢了些。
見她面上掙扎,沐雲幽繼續說:「你若是想救,本王可以幫你......」
「不必了王爺,既然選擇跟隨王爺脫離司家,那便不會回頭,至於司府的人,小女生父已死,司南爵和主君於小女也無養育之恩,是死是活都與小女無關。」
如果她們全死了,那她多年的仇也算是報了。
「可想好?」
「想好了。」
沐雲幽心想:夠狠,夠果斷,本王喜歡。
「影書,快點,本王都有些餓了。」
也不知道府中那兩人吃了沒有,呵,想她們作甚,北堂寒那個弟控,怎麼可能會讓那小傢伙餓著。
王府,北堂澤都用完午膳,還吃了糕點準備午睡了,也沒得到攝政王回府的消息。
「殿下可要午睡了?也不知道在這裡殿下能不能睡得著?」
「放心吧,奴給殿下鋪了北朝的軟被,還是殿下最喜歡的那套,殿下一定能睡個好覺。」
「竹青哥哥果然細心。」
身後兩人討論著北堂澤能不能睡好的問題,北堂澤倚在圍欄上看魚,興致缺缺,眼皮都在打架了但就是不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