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覺得攝政王死的蹊蹺,也有人覺得攝政王死得好。
三日一過,來到下葬的這天。
沐雲淺為了確定躺在棺材裡的真是沐雲幽,而不是別人冒充的,她要求在釘棺之前,再看一眼沐雲幽。
負責抬棺下葬的是神兵營的將士,任琪帶隊。
對於沐雲淺的要求,任琪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末將不會容忍旁人玷污王爺的屍身!」
沐雲淺再好的脾氣也惱了:「什麼就旁人,這是本王唯一的妹妹,本王這個做姐姐的,想再看一眼妹妹,你竟然說本王玷污?」
北堂澤適時出聲:「你們怎麼不問問本宮的意見,這是本宮的妻主,你們是想讓她離世了也不得安寧嗎?」
聞言,沐璇槿心累,這三天她已經很傷心了,不想自己皇姨都要入土了還不得安生,她下令讓任琪開棺,她其實也想再看一眼她最愛的皇姨。
任琪不敢違抗君命,只能憋著一口氣開了棺。
死了三天的「沐雲幽」,那張臉徹底無血色,正是那句臉比鬼還白。
北堂澤別過臉去,掩面嗚咽,群臣跟在身後抬眼望著。
沐璇槿站在他身邊,不忍心再看。
她皇姨活著的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現如今只能躺在這狹小的一方中。
沐雲淺假模假樣的趴在棺材上不舍的模樣。
皇陵遠處蒙著面的沐雲幽和影禮二人靜靜看著。
自己看自己的葬禮,別說多奇怪了。
影禮:「王爺,您說這真的能騙過逍王嗎?」
沐雲幽:「影畫可是千面聖手的徒弟,你信不過?」
影禮可不敢質疑影畫的能力。
「影畫的手藝屬下自然是信的。就是可憐咱們陛下,要不還是告訴陛下真相吧,或者屬下去給陛下送信告知她您還活著也行啊。」
沐雲幽看著那自己養大的侄女:「暫時不必,陛下長大了,也該看看她是否能獨當一面了。」
沐雲幽覺得,對沐璇槿狠不下心終會害了她。
「對了,石家的事兒查的怎麼樣了?」
「逍王的父親楚氏確實來自宿城石家,我們的人找到了楚氏父親生前的奴婢,據他所說,楚氏離開後不久,石家的正君便離世,楚氏被抬為平夫,石家主的大女兒相繼得了一女。
楚氏的孩子對這個孫女視如己出,有一年帶她外出遊玩,被雙雙卻拐走,待找到人時,楚氏的父親已死,而那個孩子滿身是傷。
想來那人就是石家家主的嫡親孫女石穎。」
沐雲幽:「果然是石家人,看來沐雲淺早就找到她外祖家了,據說石家做鐵匠生意,生意不錯,死士的兵器說不定就是石家人為她打造的!」
「王爺,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走?」
沐雲幽:「靜觀其變,沐雲淺不動手自然有人會逼她動手。」
石家明面上就這一個獨苗,現在嫡親孫女被外孫女弄丟了,就看石家會怎麼選了。
「沐雲幽」葬禮結束後,朝廷再次恢復往日的平靜,沐雲幽的離世讓朝廷里那些狼子野心之人躁動不已,異心一人逐漸浮出水面。
沐璇槿集中精神應對,朝堂中突然多出一道聲音,讓逍王沐雲淺代為監政。
而那些人大多都是原來蕭潤芝提拔的,現在看來她們本就是沐雲淺的人。
沐璇槿頂著壓力對此事閉口不談,加之有賀從清等人的幫扶,沐雲淺的陰謀並沒有得逞。
沐璇槿身邊還有沐雲幽留下的人守著,沐雲淺不敢輕舉妄動,
哪怕沐雲淺推辭並三聲五令自己不喜歡朝廷,只想浪跡江湖,那些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舉薦。
「本王已經說過了,本王無心朝堂,只想做閒雲野鶴,但皇妹屍骨未寒,陛下年歲尚幼,本王又豈能在此時離開?而你等更應當盡心竭力輔佐陛下,莫要將歪心思動在本王身上。」
對於沐雲淺將心思挑明的情形,沐雲幽一黨的大臣們只在背地裡偷著笑。
沐璇槿起初只是靜靜地看著,但每日在大殿都要上演一番這場景,沐璇槿逐漸不耐煩。
沐璇槿沉著臉:「諸位,五皇姨竟然已經說了她無心朝政,各位何需咄咄逼人,強人所難。」
眼前的沐璇槿越來越有皇帝的威嚴,眾人甚至看出了一點沐雲幽的影子。
沐璇槿看向一旁的沐雲淺:「朕知道五皇姨的心一直在江湖,當初是小皇姨強行將五皇姨留在京城,如今小皇姨走了,朕也長大了,五皇姨若是想離開京城,城門隨時為五皇姨敞開。」
沐璇槿這一步棋是眾人不曾設想過的,更是打了沐雲淺黨一個措手不及。
朝堂頓時一片寂靜。
沐雲淺表情變化一瞬又很快恢復:「陛下一心為臣著想,臣甚是感動,但臣又豈是那自私自利之人?陛下放心,即便皇妹不在了,臣也會代替皇妹陪著陛下長大的。」
一番話情真意切,沐雲淺甚至自己都覺著被感動,但抬頭卻見沐璇槿一臉漠視。
「既如此,逍王還是留在京城吧。」
沐雲淺既然在沐璇槿臉上捕捉到一絲沐雲幽的恐怖氣息,她才不到十二歲,怎麼可能。
「謝陛下。」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戶部尚書上前:「啟稟陛下,臣有本啟奏。」
「講。」
「攝政王的喪期已過,攝政王府如今只剩一位主君,而王府規模宏大又極其奢靡,如今國庫空虛,不如將攝政王的家產拿出一部分充入國庫,已補空檔。」
其餘大臣看著這個膽大包天之人冷笑不止,而有人卻在附議。
賀從清慢悠悠地:「原來何大人還知道攝政王喪期才過,攝政王如今屍骨未寒,而你戶部就惦記上的攝政王的家產了?」
「賀大人言重了,下官不過是想,攝政王生前也是極其在乎國家之人,攝政王倏然離世,又膝下無女,只是將她家中財產拿出一部分上繳國家有何不可?!」
戶部尚書說的理直氣壯,群臣憤起。
奇廣將軍秦朗道:「誰知道你戶部是不是以充公為藉口意圖謀私?」
戶部尚書指著這人:「秦將軍可不要信口雌黃,污衊朝廷命官,你可是要吃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