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淺以為是自己的大軍到了,得意忘形之時防備鬆懈,被影書抓到破綻。
沐雲淺身中兩劍,她捂住傷口,目露凶光,盯著影書時眼神冰冷,好像一條毒蛇。
「朕的大軍到了,看爾等還如何囂張!」
影書絲毫不懼:「沐雲淺,你可看仔細了,這來的可不是你的大軍!」
說完,她側身。
只看那門處緩緩露出黑色的衣角,沐雲淺得意的笑容在下一刻僵住。
那黑衣不是她的鬼軍,而是訓練有素的神兵營將士。
很快,鬼面死士敗下陣來,局勢徹底扭轉。
影書一腳踹在沐雲淺心口,她倒在台階上。
隨後頸間傳來的刺痛,冷劍的寒光制止了沐雲淺欲起身的動作。
任琪手臂上胡亂纏著染血的黑布,她向沐雲幽復命:「啟稟王爺,皇宮內外逆賊已全數清除!」
沐雲淺怒目圓睜,顯然不信,「不可能,這不可能!」
沐雲幽反問:「為何不可能,皇姐,你敗了!下場將會與三皇姐與四皇姐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沐雲淺念叨個不停,她其實還想賭,賭城外的那批鬼軍。
沐雲淺被擒住,消息傳到魏晟處,北堂澤被沐璇槿勒令原地等待。
聞訊趕來的沐璇槿帶著眾大臣,身後還壓著一個人。
是常青。
她趁亂摸進了沐璇槿的寢宮意圖挾持沐璇槿,卻被宋時桉識破,常青看著是個文弱書生,實則也是個練家子。
守在殿外的魏晟聽到殿內打鬥的動靜,立刻沖了進去,而宋時桉與沐璇槿已經將人擒獲。
好在虛驚一場。
眾大臣雖然已經見過沐雲幽血洗朝廷的大場面,但此時大殿前屍橫遍野,胳膊腿四處皆是,眾人被嚇壞,捂住鼻子不敢去看。
常青見到沐雲淺便開始大叫,宋時桉嫌她吵,正打算將她敲暈,卻被沐璇槿制止。
沐璇槿:「你的主子敗了,接下來你面臨的便是千刀萬剮或是五馬分屍。」
沐雲幽恢復了些力氣:「陛下慎言。」
常青嗤笑:「哼,你們不能殺我,若是殺了我,江湖人不會放過你們這些的!」
她此時自我安慰的模樣,仿佛跳樑小丑一般,沐雲幽覺得好笑:
「一個不被武林盟主承認,奴隸所生的私生女,以為跟了石家的外孫女,一個失敗的反賊王爺,便能讓整個江湖為你撐腰,想什麼呢?」
「你,你知道?」
常青是在驚訝沐雲幽竟了解她的身世。
她不知,自打沐雲幽見到她的第一眼,就開始懷疑了,便派人順便去查了查,未曾想竟查到了武林盟主的身上,盟主若是認她,她該叫霍常青。
沐雲幽不再搭理她,轉而看向沐雲淺:「皇姐若是還想等你的援軍,便歇了心思,本王的人可不是吃素的,若是同她一樣想等石家,本王也勸你放棄。」
見沐雲淺看過來,沐雲幽不妨多說些:「確實有一支軍隊去了邊關方向,不過停在了宿城,想來宿城石家此時已經被抄家,而你府中的外祖母,早已入了大理寺。」
「呵,母皇說的不錯,你沐雲幽確實是我們六姐妹當中最聰慧,最具智謀之人,本王輸了,本王認。」
沐雲幽見她認罪,正欲讓人將她押走,但沐雲淺似乎還有話說:「慢著,本王還是你的皇姐吧?」
沐雲幽不知她要耍什麼花招,等待她的下文。
沐雲淺卻提一個要求:「本王好歹是個王爺,不想住大理寺牢房,反正後宮空著什麼也沒有,本王想住雲鶴殿。」
雲鶴殿是她父妃楚風眠的生前所住的宮殿。
眾大臣:「王爺萬萬不可答應,誰知道這賊子是否還有陰謀?」
沐璇槿亦是滿腹狐疑,她也認為這個壞皇姨心懷鬼胎定然是想逃。
沐雲淺捕捉到她的視線,用往常慈愛的目光看著沐璇槿:「小槿兒......」
沐璇槿覺得噁心:「住口,你沒資格這樣叫朕。」
沐雲淺苦笑,最終還是看向沐雲幽:「本王已是強弩之末,敗者而已,皇宮可比大理寺的牢房更難逃脫,皇妹不至於連這點要求都不答應吧?」
此時的沐雲淺完全沒了之前的模樣,她似乎平靜過頭了。
沐雲幽眼神鎖定她,似是想要看透她的偽裝,沉思片刻後沐雲幽還是答應了。
沐雲淺滿意,被帶走之前她抽出侍衛的佩劍快速出手,一陣劍氣過後,血濺三尺,常青捂著脖子,死不瞑目。
無人來得及反應,眾人驚嚇之餘,又震驚於沐雲淺的武功,恐怖如斯。
沐雲淺被押至雲鶴殿,那裡荒涼許久,勉強住人,反正沐雲淺也不是去享受的。
接下來該打掃戰場的打掃戰場,該補刀的補刀,顧茗帶著藥署堂的人進宮為將士們處理傷勢。
沐雲幽一身煞氣,怕衝撞了北堂澤腹中的孩子,於是讓顧茗想辦法,讓北堂澤睡下。
顧茗為沐雲幽處理傷口,止住了血,「這毒出自江湖,於屬下而言不是什麼難解,屬下可以施針排毒,就是得費些時間,主上可得配合。」
沐雲幽任由她折騰,卻在她施針之前,起身離開。
沐雲幽思緒不寧,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弄清緣由。
雲鶴殿門被打開,沐雲幽這麼快出現,沐雲淺並不意外。
「你來了。」語氣平平,仿佛尋常的姐妹之間打招呼,好似方才造反之人不是她。
沐雲幽來到桌前背對她而坐。
沐雲淺輕笑:「中了毒的你將後背留給敵人,就不怕我偷襲,趁機要了你的命?」
沐雲幽語氣篤定:「你若是真想殺我,這一劍便不會偏。」
她看著肩上包紮好的傷口,一處是沐雲淺劃傷的,一處是她自己刺的,傷口都很淺。
「劍上有毒,那一劍只要中了,無論是哪兒,我都成功了。」沐雲淺不承認沐雲幽的說法,「行了,還是我先開始吧,你何時發現是我的?那副字據?」
沐雲幽搖頭,若說產生懷疑,確實是在那時,但讓她確定背後黑手是沐雲淺,只是因為......
「你府中的那顆梧桐樹長的很好,幼時你說很喜歡梧桐樹,也喜鳳棲梧桐而息的寓意,偶得一片梧桐便獻寶似的將其呈給父後,後來還給了父妃。
鬼面死士的刀上有一個仿造北朝的符號,我一直在想,其中為何只是一片普通的葉子,後來我想明白了。」
沐雲淺想起小時候的事,神情古怪,「難為你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