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晨雨離開的時候，那周身的低氣壓，仿佛隨時要爆炸一樣。
心裡不爽可以理解，但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展現出來，就顯得……
很沒品！
錄製結束，眾人各自回酒店休息。
何炯坐在車裡，又撥通了直屬領導的號碼。
「何老師，辛苦了！」
楊喆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這會兒已經十一點多了，可是對電視人來說，還遠沒到休息的時間。
「楊總，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提前和您說一下！」
剛剛結束的時候，何炯就一直在擔心。
「哦！什麼事？剛剛我拿到數據，還是挺不錯的！」
最高在線人數超過了上一次直播，只是最後階段數據下滑的非常厲害，讓台里的領導有些不滿意。
「楊總，我要說的不是數據，當然了，也和數據有關係，台里……是準備要保商文潔進總決賽嗎？」
楊喆被問得一愣，作為主管綜藝部門的副台長，楊喆自然清楚台里的一些決定。
「何老師，我知道你不滿意台里的安排，但是……商文潔畢竟是自己人，而且，這些年對台里的貢獻也不少，上面很多領導都念著她的好，所以……」
「楊總！」
何炯打斷了楊喆的話。
「一次就夠了！」
作為節目的總策劃，每一位歌手的得票情況，何炯自然一清二楚。
今天本來應該是商文潔被淘汰的，花晨雨的累計得票數，正好比她多了三票。
可就是因為台里有人要保商文潔，最終被淘汰的變成了花晨雨。
「何老師，你想說什麼？」
「我說，保她一次就夠了，下一輪競演，我希望能公平一些！」
「何老師！」
「楊總，您先聽我把話說完！」
何炯的語氣顯得十分嚴肅。
「張恆已經看出來了！」
呃？
「張恆？」
「對，他看出來了，或者說，從演出順序上，他就已經猜到了台里的一些決定！」
讓張恆在花晨雨之後登台，用實力碾壓花晨雨，使得現場的大眾評委淡化對花晨雨的印象。
只可惜，這一招雖然起到了作用，可最終的投票結果，還是花晨雨稍微領先。
於是，也只能在數據上做手腳了。
「你的意思是說，張恆猜到了台里要保商文潔？」
「對！」
何炯深吸了一口氣。
「楊總，如果台里還打算繼續保她的話，一旦惹惱了張恆，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楊喆沒說話，顯然也猜到了一些可能會發生的狀況。
「張恆或許會看在我的面子上，不當場揭穿，但是，他肯定會選擇退賽！」
「這個……他和台里是有……」
何炯笑了：「楊總，您覺得一紙合同能栓得住他？」
別搞笑了！
張恆是資本方，不是藝人，能請他來參加這檔節目，都是靠著何炯的面子。
真以為人家在乎芒果衛視這個平台呢。
就算鬧大了，芒果衛視要封殺張恆，甚至是張恆一系的所有藝人，人家會在乎嗎？
張恆本身就是流量，他就算是跑去邊藏電視台，照樣能將其帶火。
這下楊喆也不得不重視起來了。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和上面反應。」
好在距離下次錄製，還有一周的時間，倒是不用太著急。
掛了電話，何炯落下車窗，平時很少抽菸的他，此刻也點上了一支。
希望台里的領導這次別犯糊塗，要不然的話，他的面子也穩不住張恆啊！
與此同時，張恆剛給趙金麥打完電話，正準備睡覺，突然又覺得有點兒餓了，穿戴好下了樓。
他住的酒店附近有一個夜市，上次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老闆，來一份糖油粑粑！」
「梅菜扣肉餅要一個！」
「臭豆腐來一份！」
張恆端著掃蕩來的小吃，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直接在路邊開干。
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了，但夜市的人依舊非常多，這種煙火氣，是張恆最為享受的。
一邊吃，一邊刷著手機。
呃？
「都可以隨便的，你說的，我都願意去，小火車擺動的旋律，都可以是真的，你說的，我都會相信，因為我完全信任你……」
噫……
這傢伙怎麼又跑出來直播了，還是街拍，四十出頭的年紀，心裡是一點兒數都沒有，美顏過的臉都能明顯看到卡粉了。
馮緹莫！
這位在直播圈子裡也算是人瑞級別的主播了。
比她早的，和她同期的，甚至是比她晚的主播都已經紛紛離場，轉行干別的了。
唯獨這個小嘎嘣豆兒，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挺。
似乎是打定了主意，這輩子就吃直播這碗飯。
說到人氣，馮緹莫早就大不如前了，畢竟主播是吃青春飯的，像她這樣年過四十的，哪還有受眾群體。
就連當年紅極一時的安妮、董赫等人都選擇轉行了。
馮緹莫……
張恆突然覺得這傢伙挺可憐的。
小身板支撐著一顆大大的心臟，只可惜，運氣實在不好。
幾次想要轉型都沒能成功。
也只能做直播圈子的老賴了。
看了眼在線人數。
5000+
這個成績對很多主播來說，已經非常不錯了。
但馮緹莫畢竟是曾經的直播一姐，她的直播間居然連五位數都沒有，實在是……
略顯淒涼。
【六哥在馮緹莫的直播間送出了嘉年華，感謝您對主播的支持！】*10
當初開寶箱得到的斗幣，到現在都還沒花出去呢。
看在這小妞兒可憐兮兮的份上，便宜她了。
正在唱歌的馮緹莫看得一愣，下意識的回頭，左看右看的。
「感謝六哥，呃……是我認識的那個六哥嗎？」
【六哥也在直播間嗎？】
【六哥，上線和蓋地虎連線吧！】
【六哥，你都一個月零七天沒上播了！】
「喂，喂，喂，這是我的直播間好不好！」
馮緹莫叉著腰，一臉憤憤的表情，不惑之年還在裝可愛，也真是難為她了。
【天王蓋地虎！】
張恆刷了條評論。
網友們立刻跟進。
【緹莫一米五！】
【這可是我的青春啊！】
【突然發現，我的緹莫老婆也老了啊！】
【看那魚尾紋！】
【眼角也耷拉了！】
【發現沒有，卡粉了！】
馮緹莫的眼角一陣抽搐，太陽穴突突突的跳。
我用你們憶往昔啊？
誰說我老了，41就老了嗎？
心態永遠18歲的好不好！
馮緹莫覺得自己今天出門的時候，肯定是沒看黃曆，不然的話，怎麼會遇到這麼多扎心的事。
就算年紀大了，又咋樣？
也沒吃你們家的大米飯。
不過……
40多的人了，個兒是一點都沒長，看身高就像個未成年使得，有些小學生都能俯視她。
鬱悶啊！
「喂！你是在長沙嗎？」
【咋了？找我算帳啊？】
馮緹莫翻了翻白眼球。
「好了，家人們，今天的直播到此結束，本來一個嘉年華就下撥的，有個冤大頭給我刷了10個，賺到了！」
馮緹莫說著，朝鏡頭擺了擺手。
「886！家人們，下次再見！」
說完，便點擊了下播。
給一直跟著她的粉絲簽名，合影，隨後馮緹莫上車，撥通了張恆的號碼。
「喂！你在哪？」
張恆看了看四周，隨後報了一個位置。
「五分鐘！」
啥？
五分鐘？
張恆起身看了看周圍，也發現哪裡和馮緹莫直播的背景接近啊！
五分鐘時間不到，張恆的手機鈴聲再度響起。
「我到了，你……看見你了！」
說完，不等張恆回應，電話就被掛斷了，沒一會兒，一個上了年紀的精緻地老鼠便出現在了張恆的面前。
公主裙？
咋好意思往身上套的。
「看什麼？別忘了，你已經結婚了，我可不想做小三兒！」
我呸！
「你想我還不要呢！」
哼！
馮緹莫白了張恆一眼，看向了被放在路邊石上的小吃。
「你還挺會享受的。」
說著，拿了個牙籤，扎了塊黑乎乎的臭豆腐，就往嘴裡塞。
哈！
「大晚上的吃這個，不怕長胖啊？」
關鍵是，張恆要的變態辣，吃完這東西，臉上不長痘才怪呢！
馮緹莫剛要說話，那張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哈……哈……哈……
「你有病啊，要這麼辣！」
「我又沒讓你吃。」
張恆說著，扎了一塊丟進嘴裡，確實辣的很感人，只片刻工夫，汗都下來了。
馮緹莫趕緊拿起那碗甜湯，猛灌了一口。
「那是我……」
「怎麼了？喝一口有什麼問題，我們又不是沒親過！」
咳咳咳……
張恆趕緊看向四周，好在他們這邊的人很少，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否則，這句話要是被人聽了去，再傳進趙金麥的耳朵。
張恆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膽小鬼！」
看到張恆吃癟，馮緹莫的心情頓時舒暢了不少。
說著，剛要在旁邊坐下。
「怎麼沒有鴨脖？看你就是個不會吃的！」
接著便一路小跑著走了，等回來的時候，手裡不但拎了一份鴨脖，還有一整隻醬板鴨，以及……
一箱啤酒！
沒看出來，這小東西瘦瘦小小的，力氣還挺大。
「我心情不好，陪我喝酒！」
張恆笑了：「你這壞心情不會傳染吧？」
馮緹莫氣鼓鼓的：「會，毒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