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正閉目養神的獨孤棄,內心深處的遺憾漸漸吞噬著她。
突然窗外吵鬧聲不斷,還有姑娘的哭聲。
李蓮君推開窗戶,側著身只露出半張臉,她看向街道,只見幾個壯漢毆打著一位婦人,用繩子綁住了一位小姑娘的手,準備把她拖走。
獨孤棄起身,也站在窗戶邊看向街上。
李蓮君說:「光天化日,竟有這種事。」
李蓮君說完並未多加考慮,就拔劍飛了下去,她用劍指著壯漢,喊道:「住手!」她一劍砍斷了捆住小姑娘手裡的繩子。
壯漢見狀,拿起手裡的刀,向李蓮君砍去,說:「哪裡來的小子敢壞我們老爺的好事!」
李蓮君和他們打鬥了起來,幾個回合下來便把幾個壯漢打倒在地,一個壯漢偷偷跑掉想去報信。
獨孤棄拿起桌上的茶杯,扔了過去,直接把那人打倒在地,然後也飛了下去,站在李蓮君身旁。
幾個壯漢也只是會點拳腳的莽夫,見狀便嚇得起身跑掉了。
躺在地上的婦人虛弱的叫著:「小環,小環......」
剛剛被捆住的小姑娘正是小環,她拉著婦人的手,淚眼汪汪的說:「娘親,我們得救了,他們被打跑了。」
婦人緩慢的起身站了起來,拉著小環的手說:「小環,快給兩位恩公跪下。」
李蓮君拉起了她們,問:「千萬別跪,舉手之勞而已,對了,不知他們為何欺負你們?」
婦人抹著眼淚泣不成聲,小環說:「他們是鎮上顧家的人,顧家是鎮上有錢的主兒,下人們經常鬧事,也無人敢管。顧家的管家給了我娘一定銀子,說買了我去顧家,我娘不同意,他們就來硬的,硬要綁著我把我拖走。我娘死命拉著不要他們拖我走,他們就大打出手。」說完又哭了起來。
婦人抹著眼淚,說:「你們不知,那顧家雖然是大戶人家,但是顧家夫人性格跋扈暴力,顧家的丫鬟被打傷的有,被打殘的有,有甚者被打死,我自然不想我們小環去顧家當丫鬟。」
李蓮君問:「那就沒人可以管管顧家了?就任由他們如此?」
夫人回答:「這顧家就是清源鎮的天,誰還管得了他們啊……」
隨後李蓮君和獨孤棄把他們二人送上了馬車,李蓮君說:「銀子你們拿著,趕快離開此地,去哪裡都可以,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
小環問:「感謝兩位公子的救命之恩,來日有機會必定報答,不知道兩位公子怎麼稱呼?」
「嗯......在下叫小蓮。」
獨孤棄說:「阿棄。」
「小蓮公子,阿棄公子,多謝你們!你們也要小心,我和娘親就先走了,你們的大恩我們一定會記著的。」隨後小環和她娘親坐著馬車便離開了。
李蓮君看著馬車越走越遠,滿意的笑了,她還沉浸在行俠仗義的快感中。
獨孤棄站在她身邊,小聲的說:「別看了,他們又來人了。」
此刻剛剛的壯漢帶著二十幾人拿著刀棍跑來,圍住了他們二人。
獨孤棄搖搖頭,嘆了口氣,說:「看來麻煩又來了。」
李蓮君拔出劍,說:「來吧,正好我手痒痒了!」
李蓮君暢快的打鬥著,只傷人不取命,幾個回合下來,李蓮君有些頭暈,她摸著頭,說:「獨孤棄,我頭暈。」
趁李蓮君不注意,一個壯漢一棍子打來,她躲閃不及,髮髻被棍子打散了,她的頭髮散落在肩上。
壯漢喊道:「你這不男不女的娘娘腔,看爺今天如何收拾你!」
似乎,並沒有人認出她是女子,李蓮君心裡還在竊喜。
壯漢們一擁而上,李蓮君一劍刺向剛剛說話的壯漢,直接刺到了壯漢的手腕,壯漢捂著流血的手腕退了兩步,大喊:「快給我上!」
這是她第二次傷人出血,但是她的手已經沒有第一次那樣抖了。
獨孤棄衝上去,幾招就把這群人打倒在地,獨孤棄說:「你們再敢動,我就要了你們的狗命!」
周圍圍觀的群眾都拍手叫好,想必是平日裡沒少受他們欺負。
獨孤棄拉著李蓮君,擠進人群跑著離開了,他說:「我們趕緊走,這一鬧,我們行蹤已經暴露了。」
獨孤棄又問:「你為何如此衝動要去救那二人?」
「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你可知你這樣一露面,我們就在明處了。」
「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見死不救,既然我遇見了,我一定要出手相助的。」
「李蓮君你真是……」
「你還不是出手相救了……」
獨孤棄找來一輛馬車,兩人駕車往北岸碼頭趕。回江北城,這是必經之路,加上那個叫邪酒娘的人在北岸客棧,所以必須儘快趕過去,查明真相。
半路上,途經淼水村,村口有一座茶館,供來往的人休息。茶館門口停了幾輛馬車和幾匹馬,茶館裡坐著幾桌人在吃茶休息。
獨孤棄把馬車停在茶館外,讓馬兒也吃些草喝些水,他說:「休息片刻再趕路。」
李蓮君帶著斗笠,以免被人認出,她點點頭,和獨孤棄坐在茶館靠門口的位置。
店家端上茶水,說:「兩位請喝茶。」
然後突然一個乞丐從外面丟了一包東西到他們桌上,乞丐便迅速跑開了。
獨孤棄拿起這包東西,打開一看,是一枚玉佩和一封信。
李蓮君拿過玉佩看,她認識,這是蕭絕音常年佩戴的玉佩,她說:「這是蕭哥哥的玉佩。」
信上寫著:今日酉時,北岸碼頭見。落款是蕭絕音。
李蓮君有些不解,說:「這字跡並非蕭哥哥的字,這玉佩卻是他的。」
「想必江北城已經有人前來接你了,不過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這樣吧,酉時我們一同赴約,看個究竟,便自會知曉。」
李蓮君說:「好,等下我們再換兩匹快馬吧,我怕酉時趕不到北岸碼頭。」
兩人即刻換了兩匹快馬縱馬而去。
酉時,北岸碼頭,天色漸晚。
來往的船隻停泊在岸邊,還有稀稀朗朗的人在忙著搬貨。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忙碌,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月亮掛在空中,隱約的月光被一些雲朵遮住,漸漸的夜色暗淡了起來。
獨孤棄說:「你獨自去碼頭,想必約你見面的人自會前來見你。我躲在暗處保護你,如果有什麼意外,我會第一時間出來。」
「你也要小心,我走了。」
李蓮君獨自站在碼頭邊,等了一會兒,來了一位船夫,搖著船靠岸。
船夫說:「這位姑娘,請上船,你等的人就在湖中那條大船上。」
獨孤棄隔得有些遠,聽不清他們的對話,只見李蓮君上了船,獨孤棄也隨即上了一條小舟,只能遠遠的跟著,好在夜色朦朧,他並沒有被發現。
湖中心的霧氣朦朧,加上沒有燈籠照明,幾乎要看不清楚了。
獨孤棄用內力使船加快了速度,跟在李蓮君後面不遠處。
李蓮君問:「請問船夫,那條船上是何人在等我?」
船夫默不作聲,李蓮君又大聲了一些:「請問船夫!是何人在等我?」
船夫依然不回答,頭也不回的背對著李蓮君。直到船到了湖中間的那條大船邊,船夫說:「姑娘,到了。」
李蓮君剛上了大船,沒想到這時船夫劃著名小船迅速離開了。
她握緊了手裡的劍,腳步放慢,仔細打量船上的情況。她心裡有一些不好的預感,但此刻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李蓮君登上的這條大船沒有一個人,她已經找遍了,甲板上只掛了一個燈籠亮著微弱的光。
忽然間霧霾越來越大,吞噬了整個湖面,月亮被雲朵完全遮住,天色黑得根本看不清楚。
李蓮君小聲的喊道:「蕭哥哥,你在嗎?」
「蕭絕音,我來找你了,你在嗎?」
「蕭絕音……」
根本沒有任何回應,她知道,她肯定中計了,她趴在船沿邊大喊:「獨孤棄!」
她剛剛喊完,燈籠緩慢的冒出了詭異的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