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一直有一個民間習俗,就是在冬至這天,祭祀神明。
祭祀是為了迎接人間陽氣再生,祛除災難不祥。讓神明保佑來年風調雨順,無災無害。
所以,冬至日,江北城會舉辦一場祭祀儀式,由四大家族家主參與祭祀。
等祭祀儀式完成,便會各自在家中吃百味餃,喝兔肉羹羊肉湯。
吃完晚飯,便可以去街上參加至日集會,這時江北城的男男女女都會出來,非常熱鬧。
離冬至日還有三天,李邵楊忙得幾乎不見身影,李蓮君找了好幾次都沒有找到他。
李蓮君於是來到祠堂,自從比武大會後,李夫人在祠堂的時間就更多了。
李蓮君輕聲喚道:「娘親,我找不到爹爹,只能來找你了。」
李夫人抬頭,停下了念經,說:「蓮君,你爹爹最近很忙,我也總是在深夜才看到他。」
「我想請娘親幫我給爹爹說說情,我想觀看祭祀儀式,也想在晚上去參加至日集會,最近不能出府,我真的覺得好無趣。」
「如果你只是想觀看祭祀儀式和參加至日集會,我可以幫你勸說你爹爹。」
「娘親,我答應你我絕不闖禍,可以讓守衛跟著我,一刻也不離開我。」
「好。」
「娘親真好!」李蓮君撒嬌的摟著李夫人的脖子。
冬至日這天,李蓮君穿著厚厚的棉衣,肩膀上披著一件狐皮圍脖,清衣和清沐陪同她一起前往祭祀台。
祭祀台早已擺滿了祭品,李邵楊,宇文燕,虎爺,陳故風,四人站在祭祀台上,四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看起來莊嚴威武。
祭祀台下站滿了人,李蓮君身後還站著十來個守衛,大概她是沒辦法抽身去兩魚堂的。
蕭絕音也來了,他拿著暖手爐走了過來,面色卻憔悴了幾分。他說:「蓮君,外面冷,暖手爐你拿著。」
李蓮君接過暖手爐,微微一笑,說:「謝謝蕭哥哥。」
蕭絕音問:「上次聽管家說,你想來看看我新建的院子,院子還有兩三月便可完工,到時候我接你來悅音谷參觀。」
「好呀!我倒是要看看,你親力親為修建的院子到底有多漂亮。不過,蕭哥哥,你看起來憔悴了幾分,你是生病了嗎?」
「或許是修建院子太勞累了,沒事,我休息幾日就好了。」
謝無憂走來,笑著說:「蕭兄,我正四處找你,我和金兄約了去參加雅苑的消寒會,祭祀儀式結束,我們一同去雅苑吧。」
蕭絕音看了一眼李蓮君,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李蓮君當然是想去,這般熱鬧的事情,她怎麼會想錯過,她說:「可是爹爹不讓我亂走……要不然蕭哥哥你去和爹爹說說看,或許爹爹就同意了呢!」
「好,等一會兒祭祀儀式結束,我去求李伯伯,他定會同意的。」
「太好了,最近真的是把我悶壞了,哎!出來真好,連空氣都是香的!」
謝無憂說:「我再去邀約幾位老友,稍後我們雅苑見。」
消寒會是酒樓會在冬至日這天舉辦的,可以品酒,可以比詩,可以玩葉子牌,總之是青年男女們很喜歡的活動。
消寒會也是至日集會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大多數在午後舉辦,天黑後的集會更多是參觀燈會,大多數互相愛戀的情人會在夜晚來參加集會。
李蓮君已經迫不及待了,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消寒會。
清沐說:「小姐,可以帶著我去嗎?清沐也想去見識見識消寒會。」
李蓮君說:「若是爹爹同意,我們就一起去!」
「謝謝小姐!」清沐瞥了一眼蕭絕音,嘴角微微一抹笑意。
在蕭絕音的遊說下,李邵楊同意了,他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蕭絕音必須跟在李蓮君身邊,保證她的安全,直到結束送李蓮君回李府。
蕭絕音滿口答應,帶著李蓮君三人前往雅苑。
雅苑已是人山人海,很多江北城有名氣的青年都來了。
李蓮君和一些認識的人打了招呼後,就跟著蕭絕音坐到了二樓的雅座。
正方形的桌子很大,李蓮君和蕭絕音坐在一起,金路遙和宇文菲坐在一起,皓恆和皓崇坐在一起,謝無憂獨自坐著,這時笛知許竟然也來了,她看了座位,只能坐在謝無憂旁邊。
清衣和清沐坐在了另一處,清沐端著茶杯一直注視著他們這邊。
李蓮君心裡暗自高興,這樣她就不用再絞盡腦汁想著去兩魚堂了。想必,笛知許知道她在雅苑,身上肯定帶著她要的東西。
笛知許看了一眼李蓮君,點頭微笑打了個招呼。
謝無憂說:「今日笛老闆竟然有空來參加消寒會,真是稀奇!」
笛知許說:「平日裡我總忙於鋪子裡的事情,今日得空才能來湊個熱鬧。」
李蓮君笑道:「笛老闆今日頭上梳著的回心髻真美。」
謝無憂只用餘光瞥了一眼笛知許,卻突然又有幾分扭捏起來,低著頭玩弄著桌上的葉子牌。
笛知許卻看了一眼坐在她對面的皓恆,又拿著手裡的酒罈,說:「這是我新釀的米酒,今日請大家喝酒!」
宇文菲笑道:「沒想到笛老闆還會釀酒,快讓我嘗嘗!」
笛知許讓小二倒了四壺酒,分別給大家倒上。眾人喝了一輪酒,都稱讚著笛知許。
幾輪酒後,金路遙提議玩葉子牌,於是他們又開始玩起了葉子牌。
李蓮君說:「你們先玩著,我去旁邊透透氣,想必是許久未喝酒,今日竟然有些上頭了。」
李蓮君趴在二樓的欄杆處,蕭絕音見她並未離開走遠,便和他們玩著葉子牌。
笛知許說:「葉子牌倒是難住我了,我主動認輸退出。」
謝無憂說:「我可以教你。」
「我以前是學過幾次,沒想到我一點天賦都沒有,可能我的天賦都在釀酒上面了,你們玩,我也去透透氣。」笛知許說完,眾人都笑了起來。
笛知許走到李蓮君身邊,說:「李小姐,我頭上這回心髻你梳肯定比我好看。」
李蓮君回頭,會心一笑,說:「我哪裡有笛老闆的氣質好,還是笛老闆厲害,年紀輕輕就獨自掌管著兩魚堂,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就不說了,釀的酒也是美味。」
蕭絕音轉過身看了看她們二人,便又繼續玩著葉子牌。
笛知許走到李蓮君身邊,悄悄遞給李蓮君一封信,小聲的說:「我能查到的所有都在這裡了。」
李蓮君也小聲的說:「多謝。」
隨後李蓮君坐回了位置,說:「酒勁過了,我也來玩兩把。」
蕭絕音把手裡的牌遞給李蓮君,說:「我輸了兩局了,你來贏回來。」
「好,我來。」李蓮君接過葉子牌,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