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君和清衣來到沉沙客棧,開了一間上房,清衣問:「公子,你說獨孤城這裡真的會有你說的那個很厲害的武功嗎?」
「噓……小心隔牆有耳,相信我,一定在這裡的,書上就是這樣記載的。」
清衣點點頭說:「這裡風沙這麼大,而且白天又熱,晚上又冷,一點也不好,我感覺我都丟了半條命了,小姐你的身體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你不覺得這裡很壯麗嗎,一大片遙遙無界的沙漠裡,有這樣一座城,太神奇了。我一來到這裡,就覺得莫名的熟悉,雖然這裡沒有江北城繁華,但是我就是很喜歡這裡。」
「可是我有點害怕……」
「哎……」李蓮君轉過頭,眯著眼睛睡意來了。
清衣也躺在藤椅上,蓋著披風,準備睡覺。
李蓮君轉過身子,看向清衣,說:「我的小清公子,上來和我一起睡吧!」
清衣睜開眼睛,搖著頭,拒絕了李蓮君。
「快上來,藤椅上睡著能舒服嗎?」
「我怎麼能和你睡在一張床上呢,雖然這裡不是江北城,但是規矩還是要的!」
「快!我命令你,上來睡覺!我數到三!二,一……」
「是!小姐,哦不,公子!」清衣躺在李蓮君身邊,很快的兩人就都睡著了。
近日獨孤城漸漸的來了一些外地江湖人士,他們都是衝著蓮花珏而來。雖然蓮花珏不是人人皆知,但是最近還是有許多人聽過那些傳言,所以慕名而來。
二十年前,江湖有一句傳言:雲蘇池蓮花珏,神功出天下歸。
而最近這傳言又突然重出江湖,在江湖人士口中快速傳開。
沉沙客棧是這一片最大的客棧,酒樓的飯菜也是比較有名的,一直由阿明負責打理。阿明把客棧的生意做的很是興隆,大大的增加了沉沙堂的收入。
獨孤棄,呂楠,萬里,三人坐在二樓的雅間吃飯。
呂楠說:「最近城裡來了許多陌生人,我已經讓兄弟們多加注意了。」
獨孤棄說:「我大概知道義父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我們小心行事就好。」
萬里只顧著吃,說:「還是我們客棧的酒肉好吃,還有這沙棘餅,太好吃了!你們別說了,快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
呂楠拿著一個雞腿,扔進了萬里的碗裡,說:「你就知道吃!撐死你好了!」
三人吃完飯差不多黃昏了,大漠的夕陽稍稍晚一些,晚霞染紅了半邊天。他們來到溫泉湯池,準備泡澡。
近幾日獨孤青峰派給他們的任務終於少了一些,他們才得空來沉沙客棧緩緩氣,休整一下。
溫泉湯池由很多個小湯池組成,男女的湯池分開成兩邊,中間有高高的假山隔著。每個小湯池外修建了木架子,掛上了白色的帷帳,每個小湯池也間隔了一小段距離。
這個時候,李蓮君和清衣在最裡面比較偏僻的那個湯池泡著,她們因為女扮男裝,只能在男人們這邊的湯池泡。
清衣小聲的說:「我們不會被發現吧?」
「不會的,這裡每個湯池都用帷帳遮住了的,再說這個湯池這麼偏,應該不會有人過來。」
「這裡的湯池真的好舒服,我還是第一次泡溫泉。」清衣揉搓著手臂,湯池裡冒著白白的煙,熱氣騰騰的。
李蓮君打了一個噴嚏,說:「這風吹得還是有點冷。」
清衣說:「我這就去幫公子拿披風,等一會兒回去的時候一定不要著涼了。」清衣穿好衣服便出去了。
李蓮君泡著的這個湯池一直是獨孤棄他們御用的,因為這裡偏僻,很少有人來。
獨孤棄三人走來,看見湯池外面放著鞋子,也只好換了一個湯池,他們在她隔壁的湯池泡著。
呂楠說:「喬遠霖應該已經到了江北城了。」
萬里說:「趁他不在,不如我們……」
獨孤棄打斷了萬里,說:「我早有此意,此事不要在這裡說。」
萬里笑了笑,說:「我期待已久!」
呂楠說:「最近很長一段時間真的是累壞了,這幾日好不容易忙裡偷閒,來這裡舒展舒展。」
萬里說:「聽說客棧出了新酒,明日可以好好的喝一頓。」
三人正說著話,李蓮君隱約聽見了聲音,覺得聲音很熟悉。她有些好奇,便拉開了帷帳,露出半個頭去看隔壁的湯池,天有些暗了,隔壁湯池又被帷帳擋著,只看到三個人影印在帷帳上。
世界上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難道是他們三人?
李蓮君本來已經淡忘了一些對獨孤棄剛剛萌生的情愫,這一刻,平靜的心再次被打亂。
她不敢相信,又想確認,她又探著頭去看了看隔壁。
帷帳被風吹得輕輕搖動,露出一個小縫隙,獨孤棄無意間看向縫隙,一瞬間他們四目相對,李蓮君趕緊捂著嘴,拉攏了帷帳,轉過了頭。
他們都沒想到,就這樣,真的在這裡重逢了。
一剎那間,她思緒紛亂,那熟悉的感覺縈繞周身,她覺得身子很重,無法動彈。
心裡有歡喜,也有忐忑。
她依稀想起分別那日,他昏迷不醒,她難過的轉身。至此,她決定放下和忘記,還彼此安寧。
這些時日,她的確做到了,她很少再想起他,也很少再為他感傷。
只是,這一刻,她感覺心口微微泛起了漣漪。
獨孤棄詫異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剛剛那人分明就是李蓮君,李蓮君的眼睛,他怎麼會不記得。
獨孤棄起身說:「我出去一下,去去就回。」他披了一件薄薄的衣服,走向隔壁的湯池。
片刻後,獨孤棄直接拉開帷帳走了進去,當他看到她的臉的那一刻,他忽然間有些不相信,他一度覺得這是夢。
直到李蓮君開口,很小聲的問:「你怎麼在這裡?」
他才如夢初醒般清醒了過來,只見李蓮君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整個身子浸泡在水裡。
她的頭髮梳成男子的髮髻,有些凌亂,臉色白淨,臉頰微微泛紅。
他又忽然想起了那夜在張府閣樓上,他偶遇她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