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宇文菲心裡卻總有一些難受的感覺,沒有緣由,說不清楚。
金路遙問:「你的手心怎麼出汗了,是太緊張了嗎?」
「或許是吧。」
宇文菲低著頭,看著腳下的繡花鞋,踩著許多花瓣而行。她深呼吸,讓自己開心起來,她淺淺一笑,握緊了金路遙的手。
她想,她或許真的太緊張了。
禮師站在台上,大聲的喊道:「有請兩位新人!」
金路遙抱起宇文菲,從台下飛上了台,兩人落在台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
宇文菲被送進洞房,這場盛大的婚禮,總算是快結束了。
蕭絕音早已潛伏到酒窖,把軟骨散的藥灑進了酒里。
這是他答應為喬遠霖做的事情,至於其他,就與他無關了。
蕭絕音坐在座位上,偷偷吃了一顆解藥。他看著金路遙和宇文菲的婚禮,心裡很是嫉妒,他曾幻想過很多次他和李蓮君的婚宴,幻想過李蓮君為他穿上喜服的模樣。
從他上次去李府提親開始,他就有在心裡幻想過他和李蓮君的婚宴該是怎樣的美好。
可是,一切都成為了泡影,風一吹,泡影破滅。
若是平常閨中女子,到了婚配的年紀,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許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成親後相夫教子,再正常不過了。
可惜李蓮君自小就有自己的想法,區別於大多閨中女子,父母自然無法去約束強迫她。
所以蕭絕音,只能用別的手段來達到他娶李蓮君的目的,他始終認為,他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她逼的。
若是當初她沒有退婚,他和她之間,就不會越走越遠。
金路遙端著酒杯酒壺,挨著敬酒,意氣風發的模樣,整個御劍山莊充滿了笑聲祝賀聲。
晟睿潛伏在角落裡,想找機會再通知大家,沒想到酉時剛到,賓客們還在暢飲,喬遠霖的人馬已經趕到,把御劍山莊包圍住了。
喬遠霖飛到牆上,連射三箭,把台上的三位樂師殺死了,琴師的琴掉在地上摔斷裂了,發出尖銳的響聲。這聲響完全打破了這個美好喜慶的黃昏,撕裂般的聲音,聽得讓人渾身難受。
喬遠霖飛到台上站著,台下一片驚恐聲,大家都毫無防備,意想不到。
金莊主拿著劍指著喬遠霖說:「你是何人?敢在我御劍山莊鬧事,找死!來人,把他拿下!」剛說完,金莊主就頭暈,手腳發軟,他靠著椅子,用力撐著才避免了倒下。
這個時候,賓客陸續頭暈手腳發軟,都跌坐在地上,有的人已經直接暈倒了。
喬遠霖大笑,說:「你們已經中了軟骨散!在下是獨孤城望月堂堂主喬遠霖!今日有幸與大家相識!」
金路遙拔劍,喊道:「我要殺了你!」然後用力拿起劍,劍一瞬間又掉在地上,越掙扎頭越暈,然後直接昏迷了。
喬遠霖說:「你們越是掙扎,軟骨散毒發越快,嚴重的會直接暈倒,所以你們還是乖乖聽話,別動!」
李邵楊和李夫人立馬就明白了喬遠霖這次來的目的,李邵楊把李夫人護在身後,沒有說話。又使眼色讓大家不要隨意掙扎,安靜一些。
喬遠霖接著說:「來人!把他們綁住,關進御劍山莊的牢房!」
所有人都被關進了牢房,也包括蕭絕音。
這時的天漸漸暗下來,今天的雲層很厚,沒有夕陽的光輝,風吹著樹葉落了一地,然後下起了細雨。
紅綢被風吹落在了地上,被雨滴打濕了,喬遠霖的手下走來走去的,踩在紅綢上。
本該喜慶無比的婚宴,這一刻卻顯得那麼淒涼。
晟睿躲在角落裡看著御劍山莊的情況,他不敢貿然行動,只好偷偷找到宇文菲的房間,他從窗戶跳了進去。
宇文菲驚訝的問:「晟睿,怎麼是你?發生什麼事了?」
晟睿說:「二小姐,快跟我走,出事了。」
「怎麼回事?」宇文菲一邊問,一邊取下了頭上的鳳釵。
「來不及解釋了,快跟我走!」這個時候房間外是喬遠霖的聲音,他正準備帶人來拿住宇文菲。
宇文菲毫不猶豫的跟著他從窗戶逃跑了。
宇文燕所在的房間正好在二樓,御劍山莊靠著湖泊修建,湖泊旁邊是幾座大山。
二樓跳下去正好是湖,晟睿在湖裡藏了兩根細長竹竿,他們跳進湖裡,靠竹竿換氣,潛著水逃離了御劍山莊。
湖面上漂著宇文菲的嫁衣外套,喬遠霖站在窗戶邊,大聲的說:「給我射箭!逃跑的人格殺勿論!」
望月堂的弟子們亂箭射進湖裡,而宇文菲和晟睿早已經潛水逃走了。
他們逃到府兵駐紮村裡的河邊,宇文菲追問:「快說,出什麼事了?」
晟睿整理著衣服,說:「獨孤城的人潛入江北城了,已經滅了張府,他們又在酒水裡下毒,毒暈了來參加婚宴的人,他們已經把所有賓客關進了大牢。」
「因為我沒有喝御劍山莊的酒水,所以我並未中毒,路遙他怎麼樣了?」
「放心吧,只是中了迷藥,暫時無事,但是後面會怎樣還不清楚。」
「我要回去救他們!」
「二小姐,我們先去村里召集府兵,然後和大小姐匯合,再商量對策,這樣貿然行動恐怕是自投羅網。」
晟睿在空中放了一個宇文家的信號,但是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他忽然開始擔心起來。
宇文菲著急的說:「我來的路上心裡一直不舒服,莫非……宇文府出事了?我要回府,姐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