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追,原諒我。那日,我不應該對你做那樣的事,是我毀了你。」扶雪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歉意和自責,眼中滿是悔恨之意。
梨追輕輕搖頭,安慰道:「那是我自己的意願,不關你的事,你無需自責。」她的臉上沒有絲毫怨恨,反而充滿了理解。
「可是……」梨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當初你與哥哥立下誓言,淨世珠的繼承人,」
「這件事我會想其他辦法,我會再找阿禮談談。」扶雪打斷了梨追的話,不想讓她繼續說下去。
他輕聲嘆息著,臉上滿是愁容,自從知道繼承人對淨世珠的操控程度之後,扶雪心中便已經將繼承人當成了藍說活著的威脅,若是可以,他想將繼承人在梨追這一代終止。
扶雪對著她微微鞠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又是長長的一聲嘆息:「我喜歡的人,就拜託給你了,扶雪再次先謝謝你了。」
梨追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卑微的模樣,不禁有些心酸,連忙伸手將他扶起。
她何嘗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扶雪心裡比她還要無奈和痛苦呢。
「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扶雪留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離開了。
梨追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緩緩低下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這個夜晚,誰又能夠真正睡得著呢?
她就這樣一路漫步,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塗蘇的住處。
當她抬頭時,心中一驚,連忙搖頭制止住自己的想法,轉身正準備離開。
「梨追?」就在這時,塗蘇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梨追卻控制不住自己,緩緩轉過身去,靜靜地凝望著塗蘇。
塗蘇看著她那副傷心難過的模樣,快步走上前去,輕聲問道:「你怎麼了?」
不知為何,當看到塗蘇的那一刻,她的淚水竟不自覺地滑落下來。
塗蘇正欲伸手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手卻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最終從懷中掏出一張潔白的手帕,遞向了她。
梨追並沒有接過手帕,只是默默地搖著頭。
塗蘇見狀,輕輕地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手帕一點一點地擦拭掉她臉頰上的淚水。
他溫柔地安慰道:「沒事的,我在這裡,如果你願意,可以將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都告訴我。」
「我……」梨追緊緊攥著雙手,此刻,塗蘇才注意到,她手上的布條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水。
他迅速拉起梨追,一同來到住處。
然後,他找出藥箱,待兩人坐定後,他小心地拆開梨追手上的布條,仔細地為她上藥。
「我知道你擔心藍說,但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傷口需要妥善處理。」塗蘇語氣十分溫柔,臉上滿是擔憂。
看著他的模樣,梨追才緩緩開口道:「扶雪,想讓我幫藍說找回淨世珠後,送我回南國。」
塗蘇抬眸看著她,微微一笑,眼神里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意,輕聲問道:「你喜歡三哥嗎?」
梨追望著塗蘇,堅定地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又堅決:「不喜歡。」
「既是如此,回到南國,也許是他唯一能為做你的事情了。」塗蘇的語氣十分平靜,仿佛早已洞察一切,他早就知道兩人之間沒有任何愛意。
梨追靜靜地看著塗蘇,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梨追,我替三哥向你道歉。」塗蘇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
低頭沉默片刻後,他再次緩緩開口:「我也祝願你,日後能找到心中所愛。」
聽到這句話,梨追的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下,滿是酸澀。
她抬眸望著塗蘇,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喜歡塗蘇,塗蘇便是她的理由。
梨追無奈苦笑著點了點頭,試圖藏住心中的情緒,輕聲回答:「我會的,謝謝你。」
兩人相視而笑,那一刻,仿佛時間都停止了流動,他們之間也許無需再多言。
塗蘇繼續幫她包紮傷口,動作輕柔而熟練。隨後,她親自將梨追送回住處,確保她安全無恙。
在分別的時候,梨追回頭看了一眼塗蘇,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戀和不舍。
但她知道,有些事情終究無法強求,只能默默地放在心底。
亭生靜靜地佇立在房間門前,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思念和無奈。
自從回到相府以來,他每時每刻都在想念著藍說,心中的思念之情愈發濃烈。
他輕緩地推開房門,走進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空間。
在過去的日子裡,他一直不敢踏入這個曾經屬於他的房間,因為在這裡度過的時光對他來說太過痛苦。
然而,今天他卻不得不再次面對這段回憶。
當他走進房間,看到裡面的陳設時,他的眼睛瞬間瞪大,滿臉驚訝。
那些曾經被他視為珍寶的畫作,如今依然嶄新如初,懸掛在牆上。
亭生走到畫像前,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畫面,仿佛能感受到當年作畫時的心情。一幅幅畫作在他眼前展開,勾起了無數的回憶。
他微笑著,細細品味著每一筆每一划,試圖用這些畫面來緩解內心的思念之苦。
當他來到最後一幅畫前時,他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凝視著畫面。
畫中的藍說美麗動人,與他曾在夢中見到的情景一模一樣。
他清晰地記得,那時的他在夢中喝醉了酒,情不自禁地親吻了她。
可是,為何夢裡的畫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這幅畫並非出自他之手,他的目光緩緩移至下方的署名處,上面的字跡讓他心頭一震。
「余,鳳,卿。」鶴唳看著畫卷上的三個字,一字一字的念出來。
這是鳳卿畫的?他還記得之前相今說過,鳳卿生前就住在這裡。
而且,先前關於知夏的事情,也是鳳卿告訴失憶的藍說的。可是這一次,為何夢中的藍說能被他如此真實地刻畫下來?
鶴唳心中充滿了疑惑,鳳卿似乎對自己的過往知曉得一清二楚,但沒多久,他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罷了,想太多也沒用,反正再有五天,鳳卿就要回到這具身軀了,自己只需要靜靜等待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