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漢子一臉青疤,原來是楊志,那他手下人的擔子裡
豈不就是生辰綱?
李漁一個激靈,心裡暗罵自己怎麼回事,怎麼突然犯起混來。
這種時候,自己竟然起了貪心。他平日裡素來知道自己不是這種人,今天好像有些反常,竟然按捺不住自己的心中貪慾,不過情況緊急,容不得他多想。
李漁一動不敢動,心思飛快地旋轉起來,怎麼從這犯罪現場脫身。
他恨不得從這裡飛走,可是屁股好像有一千斤,怎麼都抬不起來。
要是現在起身就走,那麼等這七個得手了,非得追上去滅口不可。
那斯文漢子,必定就是吳用,難怪他剛才和自己說話笑的有些瘮人,這奸賊指定沒安好心。
搶劫生辰綱,是要命的罪過,他們怎麼可能放自己這個證人離開。
大意了,大意了啊,明知道這鳥地方惡漢橫行,匪徒遍地,自己就應該夾著尾巴,趕緊趕路才是。
「你這酒是要挑到哪裡去?」吳用笑著問道。
他的聲音不算大,沒有故意提高嗓音,但是在場的人都能聽到。
已經有挑擔子的漢子,開始咽口水了。眼看的這晴空萬里,連一片雲彩也沒有,熱氣蒸人,囂塵撲面。.•°¤*(¯`★´¯)*¤° 6❾ⓈнⓊⓧ.Čo𝐌 °¤*(¯´★`¯)*¤°•.
每個人雖然都在樹下,也是蹭蹭冒汗,誰不想潤潤嗓子。
白勝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搖著草帽,「挑出村里賣。」
一個挑擔子的漢子上前,問道:「多少錢一桶?」
「五貫。」
眾漢子商量道:「我們又熱又渴,何不買些吃,也解暑氣。」
說完就開始湊錢,李漁看在眼裡,心知魚兒即將上鉤,再不想辦法脫身,就來不及了。
楊志在一旁冷眼旁觀,喝道:「你們又做甚麼?」
「買碗酒吃。」
楊志調過朴刀,一邊用刀柄打人,一邊罵道:「你們不得洒家言語,胡亂便要買酒吃,好大膽!」
他這一路,非打即罵,早就把這群人得罪遍了。
楊志雖然本領高強,但是他乃是刺配發送到大名府的,這些挑擔的漢子都是大名府梁中書的家奴,骨子裡看不起楊志。
「沒事又來鳥亂!我們自湊錢買酒吃,干你甚事?也來打人!」
楊志道:「你這村鳥,理會的甚麼!到來只顧吃嘴!全不曉得路途上的勾當艱難,多少好漢,被蒙汗藥麻翻了!」
李漁偷偷去看晁蓋這邊,果然他們行動起來了,吳用笑著走過來,就要買酒。ღ(¯`◕‿◕´¯) ♫ ♪ ♫ ❻❾𝓈𝒽𝐔Ж.ςσ𝔪 ♫ ♪ ♫ (¯`◕‿◕´¯)ღ
這大型犯罪現場,不愧是水滸中的名場面,晁蓋吳用七個漢子,每個人演技都很到位。
可惜李漁沒有心思欣賞了,再不想出辦法來,就要大禍臨頭了。
這七個人,怎麼看都像是心狠手辣的,就連一個面善的都沒有。
尤其是赤發鬼劉唐,人如其名,長得跟鬼一樣,半夜看見,估計能嚇得走不動道。
接下來應該是這些人不聽勸,喝了蒙汗藥,七個人帶著生辰綱跑路了吧?
李漁緊張的手都攥青了,自己要不要買瓢酒喝,暈倒之後,這七個活閻王,會不會放過自己?
還是說拼死一搏?
本來楊志也只是懷疑,突然他看到角落的這個少年的神情,心裡咯噔一聲。
吳用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李漁是穿越而來的,他太熟悉這一幕了。
若是一般人,根本不會有察覺,更不會露出馬腳。多一個路人,這場戲反而會顯得更加自然。
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斷定這一伙人定然有詐,這一趟萬分緊要,容不得半點閃失,楊志一聲不吭,暴起發難,向前一縱,抬手便向離得最近的吳用臉上抓去。
吳用側頭閃避,身後一個漢子深吸口氣,胸腹內縮,避開掌勢,腳下魁星踢斗,身如鬼魅,輕飄飄滑開五尺,腰間拔出軟劍向楊志肋下切去。劍光一閃,寶劍離手凌空飛起,帶著龍吟之聲散發出劍芒幾十道,一起刺向楊志。
來人就是入雲龍公孫勝,二仙山紫虛觀羅真人高徒,道號一清先生,學得一身道術,能呼風喚雨,駕霧騰雲,人稱入雲龍。
楊志單拳一握,一口巨鍾狀的青色的光把自己魁偉的身形罩了起來,劍芒正刺在鐘上,劍光四射卻刺不進去,公孫勝連催劍訣,仍不得入,盡被格擋。
楊志手下的漢子,一看竟然真是劫匪,紛紛摯出兵刃,要上前助戰。這些人也都不是凡夫俗子,都是梁中書精挑細選的家將,晁蓋一方,赤發鬼劉唐、阮氏三兄弟喝罵著上前阻擋。
兩伙人打的更加血腥,殘肢斷臂到處翻飛。
只有那白日鼠,畏畏縮縮躲在後面,看樣子隨時準備跑路。
楊志將朴刀拔出,斜放在肩膀上,猛然向公孫勝撞去,速度極快。
公孫勝大驚失色,刀氣縱橫,如有實質,破空而來發出虎嘯之聲,這要是打在身上,他自認絕難活命。
正這時,一尊小寶塔從天而降,旋轉不停,擋在公孫勝前面,楊志一刀斬在寶塔上,錚錚作響,退後三步。
一擊不成,楊志從巨鍾中現身而出,臉色凝重,冷笑道:「哪裡來的毛賊,就這點微末本事麼?」
晁蓋和寶塔形同一體,替公孫勝受了這一下,體內血氣翻湧,面色難看。
李漁徹底驚呆了,想到剛才自己在手上捏個小火球,就想去嚇唬人家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強者爭鬥,真是風雲變色,驚天動地。
楊志眼看是占了上風,他手下的人,也把阮家三兄弟和劉唐圍了起來。
「好!好一個楊志,果然名不虛傳。」
吳用突然大笑起來,其他人也都好整以暇,看著楊志一伙人。
「你們窮途末路,還要裝神弄鬼?」楊志心中有些慌,不知道他們又在搞什麼鬼,只能大聲呵斥以壯膽氣。
「楊制使,你當這毒,當真是只下在酒裡面麼?」吳用笑著問道。
楊志眉頭一皺,他身後的手下,只覺得頭重腳輕,一個個面面廝覷,身子發軟,有支撐不住的已經倒下。
「實不相瞞,我已經把毒打入這些樹中,今日驕陽似火,烘烤之下,枝葉水汽蒸騰,除非你從一開始就閉息,不然此刻已經著了道了。」吳用一邊說,一邊和晁蓋對視,得意洋洋。
楊志心裡暗暗叫苦,這伙賊人不光是本事高強,竟然這麼陰險狡詐,這一趟是自己重新立功,恢復父輩榮光的最關鍵的一環,難道要功敗垂成?
李漁別的不行,驅毒是個行家,他默默捏了個符篆,一股清氣從手心傳到身體,慢慢驅趕出呼入的毒素。
然後學著楊志手下那些漢子的樣子,軟綿綿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