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走過去側著頭圍著那老賊轉了一圈,他不像是說謊,連這個詞都不能理解,看來果真不是這年頭的人。
他地頭看了一眼老賊的黃膠鞋,翻開鞋舌頭一看,上邊寫的還是產自某合作社的字樣。這年頭哪還有合作社了?
無雙用槍抵住他的腦袋逼問道:「從現在起我問一句你答一句,有一句摻假我立馬開槍!」
無雙面色鐵青,眯著雙眼,渾身泛著懾人的殺氣,他身體裡流淌著吳功耀的血脈,那殺人不眨眼的鬍子要真是凶起來便瞬間能讓你體會到閻王殿的陰寒。老賊低著頭,剛才囂張的氣焰被他強大的氣場所吞沒。
無雙問道:「今夕何年?」
「1971年。」
「你叫什麼名字?」
「馬……馬三,沒大名!」
冰冷的槍口抵在他的腦門上,無雙雙眼圓瞪。
「別開槍,我……確……確實叫馬……馬三,我沒撒謊,不信出去了你問我哥馬二!馬二爺你們聽過吧?他是東北賊王!」
無雙心中感嘆,馬二別看是個翻牆躍戶的飛賊,但卻是個有骨氣的硬茬子,他老人家怎麼有這麼個沒出息的弟弟。
「你不信?我這兒有身份證。」老賊從綠軍裝上衣兜里掏出了個紅色小本本。
無雙打開小本本,第一頁就是他的黑白一寸照片,還寫著他馬二的名字,再往後就是性別,祖籍,年歲,年齡。發證日期是1968年,有效期十年。第二頁上寫的他是貧農出身,每個月應享有的多少糧票。這些信息可不是九十年代該有的。無雙對比照片與現實,發現絕對這老賊沒有說謊。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地下高麗古城中存在某個時間隧道?那到底是無雙和藍彩蝶無意中從九十年代走入了七十年代還是這老賊穿越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唯獨今年多,彩蝶妹妹瞅瞅吧。」
既然是賊王馬二爺的親弟弟那也算是老故人了,作為晚輩無雙不會難為他。他往衙門裡太師椅上一座,逍遙地靠在上邊,扔給馬三一根煙問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馬三也弄不清楚眼下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對方所說的是盜門的暗語,用的又是盜門的秘術,一個盜門沒有兩家之分,既然是一家人便直言了吧。
馬三說,上幾天他們帶著物探隊進興安嶺尋找一處錫礦,恰好碰到了一個蘇聯探險隊。蘇聯人帶頭的是個叫格拉西姆的男人,他們一行十來號人。而且還有咱們上頭給開的介紹信。
「哦?老毛子?興安嶺?我聽說那個年代咱們中國跟老毛子翻臉了吧?不是還有什麼珍寶島戰役的嗎?」無雙問。
「我們也不信,但是蘇聯人中有個翻譯,翻譯說此次進嶺子是兩國合作的機密,不讓我們多問。」
「後來呢?」
董爺把物探隊送出嶺子後,心中惦記著這伙俄國人,心中起了殺機。當年父親吳功耀囑咐過,任何人不得接近興安嶺那道地縫子,那下邊藏著通往地獄的入口,一旦誤入後果不堪設想。
他帶著兩個手下暗自跟蹤老毛子又進了嶺子,眼看這伙蘇聯人是距離伊勒呼里山越來越近。
馬二跟董爺世間最長,看出了大哥的心思,問是否出手解決了這伙老毛子。那個年代中蘇關係緊張,戰爭一觸即發,董爺可不想惹禍上身,他運用金點秘術,在林子裡設了障眼法,暫時困住了老毛子。
「你們走的斬龍嶺?」無雙問。
「不是,斬龍嶺一側有個山洞直通伊勒呼里,大哥也是誤打誤撞發現的。這條山洞好像是一戰時俄國人偷偷留下的。」
「三爺,您別跟我說你是從伊勒呼里山那道地縫子下來的?這嘎達可是靖宇,相隔將近一千公里呢!」
馬三也是一臉的茫然。「啊?靖宇?不可能啊!我還真是掉進了那道地縫子裡,可怎麼就到靖宇了?我對著毛主席發誓,我絕對沒撒謊!」
無雙笑道:「行了,您說的這位領導人都躺在紀念堂水晶棺材裡好幾十年了,你不用發誓。如果我把你帶出去你能不能再找到通向地伊勒呼里山地縫子的那條山洞?」
「能!肯定能!」馬三拍著胸脯保證。
這時,古城裡那若有若無的古琴音律再度傳來。
無雙有個大膽的想法,如果他們能順著原路尋到馬三進入古城的位置那是不是就能穿越時間的隧道回到七十年代?如果能夠回去,他第一個要做的事就是告訴姥爺,永遠也不要靠近這道恆古的神秘地縫子。
「你別翻了,就算找到這高麗古城中的關防授印咱能不能活著出去還得另一說呢!走吧!」無雙帶著馬三走出古城衙門向著那古琴美妙的旋律源頭追尋而去。
這古城的房舍,街道,樓宇皆保存完好,放在從前定然是一座繁華的景象。無雙估計,此處正處於長白山地脈附近,長白山是座活火山,歷史上噴發過數次,每次都給附近人民帶來巨大的災難,估計古城的陷落與長白山某次大規模噴發有關。
越往古城深處走,四周的陰風就越冷。空曠的古道上三人踏著白沙漫步在古蹟之中漸漸迷失了方向,唯有耳畔的古琴音律還在牽引著他們的好奇心,使他們越陷越深。
古城最中央位置是個以前舉行大型儀式的廣場,廣場四周用漢白玉雕琢而成八根石柱子,八根柱子合圍著最中間的綠松石廣場,廣場最裡邊是一座雕像。無雙用手電照去,只見這碩大的廣場上黑壓壓擠滿了衣著古樸的人,他們背對著三個外來人一動不動地戳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般。
「雙哥,剛才你不是還說整個城裡不見一具屍體不正常嗎?現在正常了,他們都在這兒!」藍彩蝶說。
「我還是寧願不正常,你們猜他們是死人還是活人?」
老賊馬三臉都嚇綠了,站在原地雙腿抖個不停,真是個沒出息的傢伙,給馬家人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