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寧寧馬上就要成親了,平日裡面都已經喚自己宴西,現在突然又稱呼沈大人……
這是生氣了?
心思一轉,沈宴西立刻開口道:「伯父,您喚我宴西就行,我和寧寧馬上就要成親了,沈大人這稱呼實在是折煞我了。」
江知同點頭道:「好,宴西,你們二人雖然馬上要成親了,但是畢竟還未成婚,還是要注意避嫌。而且即將成婚的小夫妻,按照俗禮,成親之前也應減少見面次數。」
江歲寧聞言正要開口解釋,沈宴西卻搶先說道。
「伯父提醒的是,我今夜處理政務太晚,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了歲寧,當時只想著送她回來,忘了這一點,是我疏忽了,還請伯父莫要見怪。」
說著,沈宴西拱手行禮致歉,態度認真恭敬,這嚴肅的模樣,倒讓鄭氏覺得自家夫君有些小題大做。
「宴西,你不用這樣,你送歲寧回來是好事,我們應當謝謝你。」
「夫人……」
「好了,你別羅嗦了,看兩個孩子這樣子,肯定是一晚上沒睡。歲寧,你趕緊回去好好睡一覺。還有宴西,你也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是,多謝伯母關心。」沈宴西笑著應聲。
自家夫人都已經發話了,江知同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待到沈宴西離開,江歲寧回了自己的院子,江慕時也走了後,江知同才對著鄭氏開口。
「你剛剛就不該打圓場,應該讓我再多提醒幾句。」
「提醒什麼啊,不就是送歲寧回來了嗎,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們本來馬上就要成婚了,多見見怎麼了,而且你平時也不是一個死守那些俗禮規矩的人。」
「那是平時,嫁女兒的事情能一樣嗎。」江知同輕哼了一聲,「而且,你以為我只是在敲打今天晚上的事情嗎。」
鄭氏愣了愣,「還有什麼事?你可別說,你對這個女婿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就是不滿意。」江知同悶聲開口,在鄭氏疑惑的目光中壓低聲音咬牙說道,「那小子大晚上的翻牆找歲寧,被我撞見了,而且還是兩次!」
「翻牆?」鄭氏詫異,連忙也壓低了聲音,「老爺,那他和歲寧不會已經……」
「這應該不會,我都特意在牆根處盯著,確定沒多久他又翻牆走了。」
鄭氏鬆了口氣,「那就好,畢竟還沒成親,這年輕人血氣方剛,孤男寡女的,可別鬧出什麼事情來。」
「我也正是考慮這一點,咱們家歲寧肯定是個守規矩,懂禮數的,倒是沈宴西,大晚上的翻牆,有什麼話不能放到白天說。再者,堂堂正正的走正門,難不成我還能不讓他進來?還翻牆,萬一……」
「好了!」看著自家夫君,那越說越氣憤的模樣,鄭氏忍不住發笑,「我看你就是因為要嫁女兒了,所以看準女婿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雖然歲寧不是他們親生的女兒,可相處了這麼久,不管是她還是夫君,都已經視如己出了。
「明明是沈宴西翻牆無禮。」
「就算他翻牆見歲寧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馬上就要成親了。」
「夫人!」江知同有些無奈,「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不是你親眼瞧見他很快走了,沒出什麼事情嗎。再說了,就算他翻了牆,你又能怎麼樣,難不成你還要讓歲寧別嫁了?」
「這當然不可能了,雖然那小子偷偷摸摸的翻牆,不過拋開這一點,其他的實在是絕佳的夫婿人選。」
「就算加上這一點,也是絕佳的夫婿人選,畢竟,我們都看得出來,歲寧是真的喜歡他。」
鄭氏這話一出,江知同忽然啞了口。
片刻過後,嘆氣道:「是啊,歲寧是真喜歡他。」
一開始定下婚約的時候,他們還不確定歲寧的心思,不過眼瞧二人越發親近,他們都看得出來,歲寧真的喜歡上了沈宴西。
「所以你可莫要惹事,尤其在咱們准女婿面前,別讓他覺得咱們難相處,到時候夾在中間為難的還是歲寧。」鄭氏勸說道。
江知同想了想,「我剛才的態度很差嗎?」
「倒也不算很差,只是的確有些過了。」
江知同又嘆了口氣,「算了,看在歲寧的份上,明天請他入府吃飯,我緩和緩和關係,可別讓他心裡留下芥蒂。」
鄭氏看著自家夫君這模樣,笑著打趣,「早知這樣,你剛才擺什麼岳父大人的譜,自討苦吃。」
「我哪裡是擺譜,我還不是擔心咱們歲寧嗎!」
「得了吧,歲寧還用你擔心啊,你就是要嫁女兒了,心頭不痛快。」
「夫人,你怎麼說著說著又繞回來了,我沒有心頭不痛快。」
「你就是!」
二人一邊鬥著嘴,一邊也回了住處。
沈宴西的心中原本還有些不踏實,隱隱覺得江知同的態度似乎不僅僅只是因為晚上的事情,第二日接到邀約之時,立刻準備了禮物按時登門。
在看到江知同和顏悅色的模樣時,才放下心來。
一頓飯氣氛融洽,吃的甚是愉悅。
倒是平日裡面一向話多的江慕時,在飯桌上顯得有些沉默。
等到吃完飯,沈宴西受邀和江知同下棋去了,江歲寧回了院子,本想休息片刻,江慕時卻前後腳跟著走了進去。
「阿姐,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們?」
「為何這麼說?」
「我已經打聽過了,昨天鋪子根本就沒事,你應該也沒有去鋪子。」
昨天晚上的時候,他便覺得阿姐有些奇怪,不,準確來說,應該是這段時間都有些奇怪。
先是和那位裴尚書來往增多,現在又告假不去當值。
女官之事對阿姐有多重要不用多說,明明沒有感染風寒卻接連告假,實在是不同尋常。
看著說出心中疑惑的江慕時,江歲寧問道:「你怎知我是以風寒告假的?」
「我是聽衛瑤說的,昨日裡面正好遇到了她,她詢問你身體如何,風寒有沒有好一些。」江慕時看著江歲寧,「阿姐,你最近到底在做什麼,我可是你弟弟,難道都不能告訴我嗎?」
江歲寧搖頭,「不是不能說,只是還沒到時候。」
她想要替父翻案這件事情,早晚是要告訴父親母親還有慕時,畢竟自己如今的身份是江家女兒。
可現在雖然有了方向和線索,但終究還沒有拿到切實的證據,所以她才暫時沒有開口。
「阿姐,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但難道一定要什麼都做成了才說嗎?家人本來就該互相幫助,還是說在你眼裡,我就半點都幫不上你的忙?」
江歲寧看著不滿的江慕時,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或許慕時就是那個適合去黑市取貨的人。
不過這個想法僅僅冒出來一瞬,便又被江歲寧給壓了下去。
這件事情牽扯多,有風險,不能讓慕時卷進來。
「慕時,我……」
「別找理由。」江慕時一眼就看出了江歲寧的想法,「反正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去告訴爹娘,讓他們一起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