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宮雷劫就這點能耐麼?看上去還不足以讓身軀發生蛻變呢......」李逸嘴角輕揚。
手握雷劫。
喝問蒼天。
傳說中九死一生,無數先天修士為之恐懼的雷劫,在他這裡仿佛成了淬鍊身軀的手段。
眾宗師目瞪口呆。
就連上官龍城已經渡過雷劫的七劫抱丹。
亦是一臉複雜。
「不知所謂!」同樣經歷過雷劫的莫峰心頭有些吃味,他修為並非是申龍友所說的五劫三變,而是正兒八經的六劫三變。
當初他在渡過第六重雷劫後,猶豫了許久。
但最終。
他還是沒有勇氣渡那七重劫。
此刻,莫峰見到李逸渡雷劫如吃飯飲水般簡單,心頭難免有些酸溜溜的情緒,只能是說些風涼話了。
轟隆隆——
很快。
劫雲中的雷霆再度翻湧。
第七道雷劫,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雷劫,轟然而至。
雷芒閃爍
瞬間融入李逸眉心。
吧嗒。
冰冷的泉水滴落在眉心,李逸瞬間清醒。
「哦吼,我就知道你不會死!1507,你的命還真是硬啊!」手術台旁邊,身著白大褂的妖艷女子捂嘴輕笑,「1507,你可是我手下最出色的實驗體,你死了,我可是會傷心的。」
這是哪?
赤身的李逸緩緩起身。
看著身旁的白大褂,他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笑意:「啊哈哈,原來是你啊,臭婊子。」
白大褂是凱西,實驗室......還是實驗室,是那個李逸無比熟悉的實驗室。
聽著李逸輕佻的語氣,凱西臉色驟然一變:「1507,你是不是以為自己身體特殊,便可為所欲為?你的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看來......你還需要好好調教一番才行......」凱西舔了舔嘴唇,柔軟的身軀緊貼著李逸後背,那一對渾圓大腿,則直接盤在李逸的腰間。
但猛然間。
碩大的針管出現在凱西手中。
隨後,凱西掉轉針頭,猛地朝李逸的胸口扎去。
叮......針頭撞擊在李逸胸膛,卻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下一刻,那用特殊材質熔煉出的針頭更是直接崩裂。
「你!」
凱西猛然起身。
吹彈可破的臉蛋上顯露驚容。
「唔,雖然本座已經徹底摧毀了這鬼地方,久違之後,竟還是有些異樣的懷念之感啊......」李逸從手術台上起身,「臭婊子,你這麼凶,會嫁不出去的。」
「1507!你這卑賤的臭蟲!」凱西一臉怒容,「你以為.......」
不過。
她話還沒說完。
李逸便搖頭喃喃。
「結束了......」
「再見了。」
李逸伸手打了個響指,實驗室的牆面便開始頓時寸寸迸裂,隨後,凱西連帶著整座實驗室,全都化作灰飛。
然而。
就在實驗室消亡的瞬間。
遠方的天空陡然傳來了劇烈的轟鳴聲。
隨後,一道身影從天空墜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看著漫天的妖類張牙舞爪,感受到自己體內生機不斷流失,老者怡然不懼,反而輕笑:「師弟想來已是安全了......我南嶽......又可百年不朽......」
「師兄......」李逸抿著嘴唇,拳頭不由自主的捏緊。
「殺了他!」
「捉不到那個劍聖,便用這個糟老頭子抵命!」
「砍下這廝的頭顱!」
「我要這劍王的手臂!」
「我要這劍王的...」
無數的妖王們嘶吼著,它們高舉著手中的武器聯袂飛來,聲音中透著難言的興奮。
咻咻咻......不過,就在這群妖王降落的瞬間,無數的劍氣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真氣巨龍呼嘯過境,留下了一地殘骸。
那些殘存的妖王們慘呼著,奔走著。
眨眼間便消失得乾乾淨淨。
李逸一步跨出,下一刻便來到了坑洞面前,土坑中,奄奄一息的蘇元白陡然瞪大了眼睛:「師......師弟?怎麼會......」
「師弟,你糊塗呀!」
「為兄......噗.......」
蘇元白氣急攻心,鮮血從口腔中噴涌而出,染紅了李逸的衣角。
看著眼前這一幕。
李逸不由心頭一慟。
「師弟......北妖王庭在此布下了層層羅網......兇險異常!」
「快走!」蘇元白早已油盡燈枯,卻還想強行掙扎著起身,但他胸腔、手臂、大腿上傷痕遍布,皮膚都已寸寸崩裂開來,又如何起得來。
但饒是如此。
蘇元白硬是撐起了自己的身軀。
強做硬氣姿態。
「師弟速走,為兄尚有一戰之力,可為你拖延時間......」
吧嗒。
李逸的眼角落下一滴清淚。
他從出生到現在,兩世為人,一直都是獨來獨往,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李逸這個名字,是他識字後自己起的。
李逸李逸......
不過利益而已!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世間又有誰能逃開這兩字呢?
曾幾何時,他還一度不信世間有『情義』二字。
「師兄!」李逸噗通一聲跪在了蘇元白的身前,晶瑩的淚珠掉落在黃土中,額角的兩綹白髮垂地,「師兄......」
「南嶽永遠不會衰亡......」
「那些賊子.......」
「也定會付出代價!」
叩首。
起身。
看著蘇元白茫然的眼神,李逸強行扭過頭去,抱拳躬身:「師兄......一路走好!」
李逸一躬到底。
久久立定。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一道俏皮的女聲傳入了他的耳朵:「帥哥,帥哥,你不過是疲勞過度造成了輕度休克,你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喲」
李逸抬頭。
眼眸中第一次透出了茫然。
帥哥?
輕度休克?
這......這是哪?
他抬起頭時,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著白衣白褲,頭上還帶著一頂護士帽,樣貌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女子。
「就是這人,他剛才醒來後就直接給護士小姐姐行了一個大禮,而且手法巨尼瑪標準,絕對是學過的!」
「好傢夥,差點給我直接送走!」
「我去,這是什麼陰間搭訕方式,能整點陽間的活?」
「這哥們兒,牛逼啊!」
走廊外。
許多吃瓜群眾議論紛紛。
有人還對李逸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你是......」
「我......」
「這是哪?」
「我當然是中心醫院值班的護士咯。」見到李逸那帥臉露出了茫然的模樣,護士小姐姐不禁莞爾,「帥哥,你該不會是昏迷了三天,睡懵了吧?」
說著。
護士小姐姐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帥哥,你的遊戲癮太大啦!要不是你遊戲艙檢測到你身體機能異常,及時反饋到了我們醫院,那你這次真的危險了呢!」
遊戲艙?
醫院?
護士?
李逸的腦袋突然如針扎一般疼痛,饒是他意志力堅定,亦是死死的摁著腦袋,幾欲發狂。
護士小姐姐見狀,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配藥盤,纖纖玉指按壓在李逸的後腦勺和太陽穴上,指法老道,用力輕柔。
「頭痛麼?」
「也許是昏迷太久的後遺症?」
「還是......」
聲音越來越小。
李逸的意識再度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