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破產風波，姜如雪被捕（三）
以前，周茶略有耳聞姜如雪的事情，因為她有一個東京大學畢業的朋友，經她之後了解了不少關於這個公司的內幕，當初實體業遭受衝擊，美如雪恰好在全國積極的開設分店，造成了極其嚴重的虧空，這在整個行業內都是示做反例的典範。
之後是因為陳源跟姜家的兩個女兒有了一層關係，於是她去主動調查了一番。
這才對姜如雪這個女人有了深刻的印象。
眼下，陡然聽聞了這個有所針對的陰謀，周茶瞬間思緒良多，她原本就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隨即湧現出來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到底要不要告訴陳源？
這想法只閃現了片刻，便被她否決了。
最好不要告訴，哪怕是要告訴，也不能在這幾天的間隙里，起碼不能在美如雪公司垮台之前。
餐桌上，幾個女人們熱切的討論著，沒有人注意到周茶的眼神在一個勁兒的閃爍。
如今陳源剛剛任職北方區域總理事不久，正處在事業最關鍵的時候，這空當不應該讓他分心去做其他的事，何況按照餐桌上這個冉靈萱的敘述，這場針對美如雪公司的陰謀已經準備的相當妥善，天衣無縫。
大促活動已然過去，商品也陸續發貨。
這個時候再想挽回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美如雪公司本來就經營不善，垮台是早晚的事，假若真如她聽到的內情來說，做假帳欺騙資方投資和產品檢測不過關就已經夠姜如雪喝一壺的，更不用說後續資金無法回攏，這幾個品牌方已經找好了人準備裡應外合，煽動員工討薪。
兩重危機之下，無論如何美如雪公司都要完蛋了，不可能度過這次危機。
如今大環境本就不好，原來風頭無兩的老闆破產清算，本就是每天都在發生的事情。
縱使姜如雪未來有可能成為自家少爺的丈母娘，這個忙也絕不該忙，說句誅心的話，反而是她失勢之後才更好掌控，不然以這個女人的性格和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
到時候一定會給自家少爺添上許多亂。
不清楚這個消息也就罷了，周茶一時間有些後悔來參加這次聚餐，反而是知道了才要進行權衡。
什麼時候說？如何說？需不需要詢問江正峰的意見？
這都是周茶需要考慮的事情。
她想了片刻，否決了告訴江正峰這一想法，沒什麼必要，因為陳源已經長大了，有越來越多的事情需要他自己去決斷，這件事她最應該做的便是不要過多牽扯進去，不要把私事變為公事。
「小周，你多大年紀了？」
突然的詢問聲將她從思緒中打斷。
「怎麼了？我過完今年生日剛滿的三十一歲，翟姐。」
「那你皮膚夠好的，剛才我沒仔細看，現在觀察一下發現你皮膚跟我女兒都差不了多少，平常用的什麼護膚品？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辦法啊？」
「這個我還真有，在我們那少數民族留下來的方子……」
……
明珠市。
姜如雪直到凌晨才回了家，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已是滿身的疲憊，但她並不認為這份疲憊辛苦。
有所收穫，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一想到半年來的擔憂被一朝解決，她內心就有說不出的痛快感。
渡過這次難關以後，等自己的公司走向正軌，她算是打了個極為漂亮的翻身仗，待虧空補完之後，她就可以把贖出去的那些遺產拿回來，也算是給兩個女兒一直的芥蒂有了個交代。
姜如雪步至自家的小院落中，別墅內燈光已熄滅，唯有正廳依舊亮著一盞，她走進去。
家中五十多歲的掃地阿姨正在沙發上小憩，睡的昏沉。
聽見「嗒嗒」的高跟鞋聲音，這阿姨的頭晃了一下，從夢中緩緩的甦醒過來。
「夫人，你回來了，已經是凌晨了。」
「嗯，才處理完公司的事情，你去廚房做份粥給我，然後就可以去休息了。」
「明白了，夫人，對了，今天下午的時候，小姐的舅舅來過了，」阿姨指著桌上的禮盒，「他送了些東西過來，在家裡歇了會就走了，說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估計一些不值錢的禮品。」
姜如雪美眸一斜，譏諷的話輕易就脫口而出，隨後才把目光放到堆放著的禮物上。
可她端詳片刻。
目光忽然放在了一個小巧精緻的盒子上。
姜如雪伸過手去有些好奇的「咔噠」一下，打開盒子，隨即一隻細膩瑩潤的翠色手鐲映入眼帘，在柔和的燈光照耀下，這鐲子閃爍著柔和的光。
霎是好看。
「這……」她有些疑惑。
「大小姐也送了禮物，托人帶給了舅舅，一齊捎帶過來的，她說祝你生日快樂，工作繁忙過不來，於是跟二小姐一起挑的手鐲，看起來質地不錯。」
「我說呢，我那摳門弟弟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眼光。」
姜如雪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鐲扣了出來，往手腕上套去，坐下來轉著角度安靜端賞了好久。
她很清楚。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凝凝都是一個心如玲瓏的孩子。
為人處世絲毫不用擔心，關鍵性格柔中有剛，內心至誠至善，人卻不濫好，原則和底線把持得住，人生觀念更是一等一的清醒。
交由凝凝去做的事情，從小到大，在姜如雪印象中沒有她做不好的。
已然優秀到了一種姜如雪根本沒能力去教導的程度。
也不知道到底是隨了誰的性格。
「我都不用猜，什麼跟瑤瑤一起挑的，這是假話，純粹是她有心自己買了然後捎帶上了瑤瑤，免得面子上不好看。」
「大小姐確實有這樣的細膩心思，她從小就是這麼好的孩子，沒從她身上見過一點兒嫉妒任性。」
話說也是。
不是姜凝從小就有意識的維護體面和大局。
這個家庭也不會像表面上這麼平靜，應該早就支離破碎了。
「也只有她才挑的出這麼好看的鐲子。」
姜如雪喃喃一句。
家裡的阿姨見她看著玉鐲怔怔出神，轉身便去了廚房。
在她們這些一樣看著兩姐妹長大的下人眼裡，姜凝確實是無可挑剔的好，從來不會擺架子鬧脾氣，也沒讓她們有任何的為難。
這樣如天上皎月一般的女生。
不知道，該嫁給怎樣的人才叫圓滿。
……
夜晚的東京。
不論內心憋著怎樣的一股怨氣，姜凝始終是放心不下來到東京的姜瑤，她越控制自己不去關心，反而種種擔憂時刻的縈繞在她的心頭，擾的她心煩意亂。
所以在忙完工作的這天晚上，姜凝終於是跟姜瑤打了電話。
恰好，陳源跟姜瑤去吃了本地的最特色的鰻魚飯和燒鳥剛回酒店套房不久，接到了她的視頻電話。
將手機找了個物件托住，姜瑤在沙發上坐著，跟視頻里的姜凝相談甚歡。
「這個護膚品我昨天想拆開用下來著，嫌麻煩就只拆了一件，抹到臉上超級水嫩，我都懷疑我們之前托人買的是假貨了，回去後你一定得試試……姐，你看這個。」
臥室中。
陳源在一張椅子上坐著，他面前擺著筆記本電腦，看似是在工作中，其實他的心思是早已飄往了客廳，越是控制自己不去聽，那耳朵就支棱的愈發厲害。
一句又一句聊天的內容，清晰的傳入他的耳朵里。
「這裡的飯菜好吃的！除了極個別口味特別怪，吃不習慣，大部分是能體會到一點美味的，當然是跟你的手藝沒法比，我中午吃了一份拉麵就超難吃，快要把舌頭咸掉了。」
姜瑤聲情並茂的吐槽著。
緊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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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源聽見了姜凝的回應聲。
「少吃點稀奇古怪的東西，你最近不是快來親戚了？少喝冰的涼的，自己監督好自己，別因為一時嘴饞到時候又疼的厲害，聽到了沒？」
「好叭。」
快來親戚了？
捕捉到這幾個字眼，陳源疑惑的皺緊了眉頭，過了良久後才恍然大悟，想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隨後他感到很吃驚。
姜凝這也太關心瑤瑤了，連每個月的……女孩子的那種日期都給她記好。
他當即有些汗顏。
因為他從來沒有記過這玩意，更別說到日期就做出多多關心這種行為了。
聽著微弱的姜凝的聲音，陳源內心有複雜的感受。
凝凝的聲音很溫柔，現在聽來，跟瑤瑤比起來其實很好分辨，那一抹話音中的寵愛讓人忍不住心頭泛起一陣陣的漣漪，進而陳源想起他以前跟姜凝相處的種種。
那真是讓人懷念的時光。
不知道有多久，他沒有品嘗到姜凝的這份溫柔了。
「他在，回來就躲臥室里說要去忙工作了，不過就先饒了他，反正也陪我一整天了，你要我叫他出來不？」姜瑤的說話聲再響起。
陳源立即聽明白了這個「他」是在說自己，他趕忙正襟危坐，片刻後又覺得這動作有些虛偽。
其實，他有點怕被姜瑤叫過去，因為來東京就很讓姜凝生氣，現如今在同一個酒店跟對方視頻，他自認為無法面對對方那審視的目光。
可是他又有些期待被叫過去，跟凝凝說幾句話。
無數種思緒壓在心頭，陳源一時間糾結壞了。
他有太多的話想跟姜凝說。
他這輩子也沒有遇到過任何一個跟姜凝一樣，可以理解他的靈魂，尊重他的一切，並且對這世間的愛有相同理解的人。
假若有一天，真的有那麼一天，他自己實現了想要實現的一切，屆時跟姜凝和姜瑤組成了一個家庭。想必，會有那麼一個傍晚，他會將自己憋在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
他不是故意想要惹姜凝生氣，不是存心要讓他討厭，不是始亂終棄且變成了她不認識的樣子。那些掙扎與苦痛，他想要小心翼翼的告訴她。
讓她理解。
待在臥室里，陳源使勁搓了搓臉頰，整理著自己的心情。
可是等了半天，姜瑤依舊沒有過來叫他。
陳源有些著急，他又不能直接過去。
……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總要好好放鬆放鬆再回去，所以日子隔天再定……我知道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到時候大不了讓小晚再過來陪我。」姜瑤正跟姐姐聊著天。
忽然，臥室的門被推開了。
陳源從裡面走了出來，故作鎮定的站到旁邊，手去拿水杯。
「跟誰打視頻電話呢？」他佯裝不懂問道。
憋了半天，他終究是憋不住了，才想到這個法子走了出來。
姜瑤僅用半秒就識破了他的偽裝，一雙美眸中浮現出來些許嘲諷，如同把他整個人的靈魂都給看透了一樣。
那麼大的說話聲，陳源怎麼可能聽不見。
這會兒倒是裝起不明白了。
「跟我姐打電話呢。」她沒有拆穿陳源，回答道。
「啊？是凝凝啊。」
陳源一屁股就坐到了沙發上，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演技尬到不行，於是臉頰有些發紅。
可臉紅並不能影響他的屁股直接給姜瑤擠到了一邊，自己的臉頰進到了視頻畫面中。
隔著手機屏幕。
陳源跟姜凝對視的剎那，可以清晰的看到，凝凝臉頰上的表情一滯，繼而兩人都有些不自然，氛圍就變得怪怪的。
共同沉默了下來。
姜瑤在一旁觀察著陳源的臉色，心中暗自覺得好笑，自家少爺這臉蛋燙的都能蒸個雞蛋了，還在這故意裝鎮定。
男人在要面子這方面，真是大過天了。
「我……過兩天就回去了，到時候去處理任職名單的事情，你就不用那麼忙了。」陳源找起了話題，絞盡腦汁卻說的是工作上的事情。
「隨便。」姜凝冷冰冰答道。
「你不是答應了我多陪我幾天嗎？怎麼兩天後就要回去，那我怎麼辦？」
姜瑤大吃一驚，抱住陳源的手臂驚詫道。
這個安排，他可沒有提前說，難道說兩天後陳源就要撇下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留在東京？那也太負心漢了。
「本來這幾天就超級忙，你也看見了，每天電話都沒停，我抽出來這幾天陪你已經很難了，我就打算今晚告訴你的。」陳源回答道。
「啊？？？」
「你先別啊，回去之後，我處理完事情到時候再來一趟，帶你回去，或者你後天就跟我一起回去，兩個方案。」
「我不要回去，剛才還跟我姐說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姜瑤的臉頰當即苦了起來，「度假只有三天也太悲催了，還什麼都沒體驗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