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春樹醒過來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他當時替表姑婆擋的那一下要了他的命。
前腳他在醫院咽氣,後腳卻在自己的床上醒過來。
這一個小時,已經足夠他把現在的情況搞清楚了。
日曆上75年7月3號是什麼日子,他也終於想起來了。
今天是童畫和顧今越結婚的日子。
童春樹眼眶紅了,心臟的部位狠狠的一抽。
他待在屋裡一直不敢出去。
他不知道現在的童畫,是繼續結婚的童畫,還是退婚的童畫。
如果是後者,就是童畫重生了。
所以上輩子,童畫才毅然決然地斬斷了對童家每個人的所有感情。
如此,童畫不會遭遇記憶里的慘劇。
可是他還能爭取到三姐的原諒嗎?
如果是前者,童春樹眼眶濕潤,他說過來世會當一個好弟弟,來世他保護好三姐,不會再讓孔蜜雪欺負她!
童大來敲著童春樹的房門,「小樹!小樹!都什麼時候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還不起來!」
童春樹開了房門,就聽到他媽說,「怎麼顧今越還沒來?」
童大來奇怪的看著小兒子,「你在屋裡幹啥?哭鼻子了?」
童春樹眼睛是紅腫的,遮掩不掉,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捨不得三姐嫁人!」童春樹垂下眼帘說道。
童大來更意外了,「……平時也沒看你怎麼喜歡 你三姐!」
童春樹瞪了他一眼,「我是三姐帶大的!我怎麼能不喜歡她!她就是我第二個媽!」
王芳喝了一口的飲料全部噴了出來!
「不會說話就閉嘴!什麼第二個媽!要說帶著你玩的,還是你小雪姐……」
童春樹眼裡心裡一陣反感,「媽!是不是小雪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王芳猛地臉色一變,「你這死孩子!胡說什麼東西!」
童春樹緊緊地盯著她,「不然你為什麼老是偏心別人家的女兒?」
王芳:「我……我這還不是心疼你小雪姐身體不好?」
童春樹神色有些冷,「你更應該心疼三姐!別人家的孩子身體好不好,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麼關係?」
「不知道的還以為孔蜜雪才是你的親生女兒!不過看上去她長得確實有點像你……」
童春樹話沒說完,就被心虛的王芳打斷了,「你這死小孩說的什麼屁話!今天是什麼日子,沒什麼時間給你胡鬧!」
童大來看著王芳,神色若有所思。
王芳惱羞成怒道:「去看看你親姐姐好了沒有!顧今越快來接人了!」
童春樹一聽到去見童畫,神色就有些萎靡。
他本來就是一個自私的人。
他希望童畫沒有重生。
這樣童畫就不會有那些痛苦的記憶,也不會……排斥他。
「咚咚!」
童畫的聲音從門內傳進來。
「進來。」
童大來有些驚訝,老四進屋居然會敲門了?
看來他是真捨不得童畫出嫁,一下子長大了。
王芳擰眉,這死孩子突然說那些話……難道他真的看出什麼來了?
不管他們怎麼想,童春樹提著一顆心進了房間。
童春樹望著背對著他的童畫,眼底的悲傷仿佛化作了實質,無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童畫聽到門開了,卻沒有動靜,轉過頭看了過去。
她沒想到進來的是老四,老四居然會敲門?
不過老四的眼睛怎麼紅了?
「小樹?你怎麼了?怎麼哭了?」童畫急忙過去看看他的情況,一臉的關心和著急。
童春樹望著她眼裡久違的關心的眼神,提著的一顆心,終於緩緩的放了下去。
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屏息,深深地一個呼吸,仿佛慢一秒的時間,他就會窒息而死。
「手錶不是給你了嗎?怎麼又哭了?」童畫也是有些無奈。
童春樹猛然想起來,這個時候他確實問童畫把她彩禮中的手錶要過來了。
頓時臉上跟火燒一樣,難受的酸氣通通的灌進了眼睛裡。
三姐對他真是太好了!
他簡直就是畜生!
童春樹一邊將手腕上的手錶解下來放在桌上,顧今越的爛臭東西他不要!
一邊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啪!」的一聲響!
童畫嚇了一跳,急忙拉住了他,「你幹什麼?你打自己幹什麼?還打的這麼重?」
童畫又氣又心疼,這老四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童春樹又給自己一耳光,再次看到童畫心疼他的眼神,他咧嘴笑起來了,心中滿足地噗嗤噗嗤笑,噗嗤噗嗤地冒泡。
童畫驚慌地抓著他的一雙手,朝著外面大喊,「爸!媽!小樹瘋了!」
王芳沉著臉進來,「亂叫什麼,你才瘋了!」
童春樹臉色立即一變,立即擋在童畫跟前,「我不准你說我姐!」
王芳愣住了,等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抽他!
「童春樹!你是反了天了!」
童春樹:「對!我就是要反天!反你們這塊天!」
「以後你們要是再敢欺負我姐,我……我就讓你們嘗嘗失去至親的痛苦!
我讓你們白養一個兒子!我會帶我姐遠走高飛!讓你們再也找不到我們!」
童畫震驚之餘,噗嗤一聲笑出來,心裡一股暖流在流淌著。
她親手帶大的弟弟……
她怎麼能因為他更親近小雪兒而心裡難受呢?
小樹心裡最重要的肯定是她這個親姐姐啊!
王芳看她還笑的出來,想到兒子說的話,眼底一股戾氣冒了出來,抬手就要扇她耳光!
童春樹早就在防備,立即擋在了童畫身前!
臉上瞬間挨了王芳一巴掌!
「啪!」
童畫忙道:「小樹!你沒事吧!」
童春樹神色嚴肅,眼光嚴厲,「媽,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包括你和小雪的關係,你如果再欺負我姐,我就把你這些秘密公之於眾!」
王芳心疼的情緒還沒上來,就被兒子的話驚的臉色大變。
「童春樹!你在說些什麼東西!是不是童畫挑唆的?是不是她教你的?」王芳心底深藏憤怒涌到了嗓子眼,
童春樹眼神無比陰鷙,「傅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