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大雪紛飛。
在這大寒國中,皇帝昏庸無能,竟賣國求存。
將半壁江山拱手割讓給了異族。
異族鐵騎踐踏之下,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食不果腹,慘狀橫生。
有的淪為奴隸,任人驅使;有的無奈賣兒賣女,只為求得一口糧食苟延殘喘。
朝堂之上,動亂頻生,天下已然是一片亂局!
顧將軍,實不忍見百姓淪為異族奴隸。
毅然領著不足五萬的兵馬,與異族二十多萬的精兵悍將展開了長達一年的浴血奮戰。
最終,險勝而歸。
然而,他自己卻身受重傷,刀傷劍傷不計其數。
僅領著三千殘兵,踉踉蹌蹌地回到了大寒國。
可嘆,不足半年。
「將軍,您這又是何苦,皇上怕是不會回心轉意了。」一旁的小太監,忍不住悄聲勸道。
「我顧家滿門忠良,此冤屈若不得昭雪,我死不瞑目!」顧政南目光堅定,聲音沉厚而有力。
這一年的寒冬,酷寒恰似無數把鋒銳的利刃,無情地割裂著世間的一切。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天地間瞬間一片銀白。
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厚厚的積雪所掩埋,沉重而壓抑。
將軍顧政南,竟遭奸佞小人誣告謀逆。
一夜之間,顧家那曾經煊赫無比的門庭,整整一百零八口人,慘遭慘絕人寰的屠戮,滿門盡滅。
將軍為證清白,孤身一人於殿前直直長跪七日七夜。
那蕭瑟的寒風,張狂肆虐,如尖銳的哨音在空曠的宮闕間瘋狂迴蕩,肆意抽打他的身軀。
他卻仿若石雕泥塑一般,紋絲未動,宛如一尊失了生氣的雕像。
然而,於那些趨炎附勢、明哲保身之輩眼中,他此刻仿若一隻自虐且失了皇恩的喪家之犬,無人敢為他求情。
第八日早朝,天色依舊沉鬱陰霾,鉛灰色的雲層厚重地壓在宮殿上方。
寒風於宮殿外瘋狂呼嘯,似鬼哭狼嚎,仿佛在為這將至的悲劇哀鳴。
皇帝終於在眾人的引頸翹望中,緩緩召見了他。
即便身處這生死攸關之境,將軍顧政南依舊目光堅毅如鐵,脊樑挺得筆直,高聲道:「陛下,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謀逆之心,此乃天大的冤枉!」
皇帝眉頭緊皺,道:「證據擺在眼前,你讓朕如何信你?」
顧政南義正言辭:「陛下,這定是有人故意構陷,還望陛下明察!」
怎奈那所謂的證據確鑿如山,令他百口莫辯。
此時,那些向來對他心懷嫉恨、看不慣他的政敵,猶如嗅到血腥味的惡狼。
趁機聯名上書,言辭激烈地奏請將這所謂的「造反之人」凌遲處死,以儆效尤。
大臣甲:「此等亂臣賊子,當處以極刑,以正朝綱!」
大臣乙附和:「正是,絕不能姑息!」
皇上高坐龍椅,眉頭緊蹙,面色沉凝,內心陷入極度的糾結掙扎。
畢竟,眼前之人乃往昔舊交,曾一同並肩作戰,為國家立下赫赫戰功。
然如今,自己沉疴難愈,亦需為後繼之君肅清朝堂之事。
「證據確鑿,亂棍打死,誅九族,此事就此了結!朕累了!」
皇上無奈且悲愴地言道,聲音中透著深深的疲態與哀傷,而後在眾人的矚目中,緩緩離了朝堂。
將軍素有赫赫軍功,此旨意一下,那些向來仰慕將軍的武將們,個個義憤填膺,皆覺此事冤屈至極。
校場上,寒風捲起沙塵,迷濛了眾人的眼。
武將丙:「這分明是誣陷,將軍不可能謀反!」
武將丁:「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將軍蒙冤!」
奈何那羅列眼前的證據確鑿無疑,縱使他們有心為將軍鳴冤,亦是無能為力。
直至顧將軍被無情押上刑架,刑場四周荒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其眼神依舊堅定不屈,一直聲嘶力竭地高呼:「臣冤枉……」
監刑官喝道:「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嘴硬!」
顧將軍怒目而視:「我顧政南問心無愧,天理昭昭,終有一日會還我清白!」
那悲切的呼喊,在刑場上空迴蕩,聞者無不心酸。
除卻棍棒落下的沉悶聲響,唯有顧將軍那不絕的冤屈之聲。
令人驚嘆的是,他自始至終未曾痛呼半聲。
無數亂棍如雨點般落下,棍棍帶來斷骨之痛。
他就這樣生生挨了一千多下,歷經數個時辰。
其間,為讓他保持清醒,承受更多苦楚,還用鹽水澆醒他無數回。
最終,一代名將,就這樣在無盡的冤屈與苦痛中,含恨隕落。
此事一經傳出,整個朝堂皆為之震顫。舉國悲痛,百姓皆著白衣戴白帽。
往昔於戰場上威風赫赫、為邦國立下赫赫戰功之將軍,竟落得這般悽慘悲涼之結局。
眾人皆於私底下竊竊私議,然在明面之上,卻無人膽敢公然發聲。
但朝中有一人,名曰林羽,其曾為顧政南忠心不二之副將。
當其聞得將軍之噩耗,瞬間悲憤填膺,恰似一團熊熊燃燒之烈火。
林羽握拳低吼:「將軍一生忠肝義膽,竟遭此冤屈,我定要為將軍討回公道!」其於心底暗暗立誓,決意要為將軍洗清此不白之冤。
其於暗中謹小慎微地搜集證據,四處探訪當年與將軍一同征戰沙場之將士。此一路,真可謂險阻重重。
一舊部擔憂地勸道:「林將軍,此事牽連甚廣,您還是莫要衝動。」
林羽怒目而視:「我若退縮,將軍在天之靈如何安息!」
常有不明身份之黑影於暗中對其加以阻攔,甚而還有多次兇險之暗殺行徑。
林羽懷揣著這份沉甸之證據,懷抱著破釜沉舟之決心,冒死上朝面呈聖上。未曾上奏便遭滅口。
這日雨夜,雷聲轟鳴,閃電如銀蛇般劃破那漆黑如墨的夜空。
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濺起一片片渾濁的水花。
副將林允廷神色驚惶,步伐匆促地從一條隱秘之密道將兩位孩子帶出。
林允廷喘著粗氣:「小公子,小姐,別怕,我定會護你們周全。」
為避追捕,他們喬裝成難民,混跡於逃亡之人群當中。
外面大雪紛飛,狂風恣肆,天地間一片白茫茫。
冰冷的雪花無情地抽打在人們臉上,冰冷刺骨。
他們無所去處,舉目四顧皆是迷茫,但無論如何,他們必得離開京城,此充滿危險與絕望之地。
六歲的顧承瀾在逃跑之時不慎受傷,傷口為雨水浸濕,疼痛令其小臉煞白。
顧承瀾咬著牙:「叔叔,我能忍住,咱們快走。」
一時之間,他們實難離開京城。
林允廷獨自一人抱著兩個孩子,於人群中顯得格外顯眼,況且尚有一孩子受傷需照料。
懷中孩子或許因寒冷,或許因恐懼,驀地大哭起來。
林允廷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一邊輕聲哄著:「乖,咱們小寧乖,莫哭,莫哭啊!」一邊焦急地四處張望,尋覓能夠暫且棲身之所。
好不容易,他們尋得一個無人之破廟。
走進破廟,內里瀰漫著潮濕腐朽之氣息,角落布滿蜘蛛網,牆壁斑駁脫落。
但此刻亦顧不上許多了。
林允廷將孩子們輕輕放下,顧承瀾因傷勢,虛弱地倚在牆邊。
望著顧承瀾蒼白之小臉,林允廷深知不可再耽擱。
林允廷說道:「公子,你照看一下小寧,我去買藥。」
顧承瀾堅定回答:「好!」
言罷,林允廷便一頭扎進那狂風暴雨之中,身影很快消失於茫茫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