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眾人親眼看到了帝國的實際掌權者元帥大人對時嶼的青睞。因此時嶼在宴會上被迫喝了不少酒。
許多不認識的權貴都來向他敬酒。他初來乍到,還沒有學會虛與委蛇,於是只能勉強喝下許多並不喜歡的葡萄酒。
而最後一杯則是由皇帝陛下的侍者奉上的,端坐於最上位的年輕的帝王,據說是亞倫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個Omega,他身著華服、頭戴冠冕、面容精緻,舉止端莊地朝他揚起了酒杯。
同樣琥珀色的眼睛裡神色晦暗不明,他輕啟櫻唇,金聲玉質的聲音響起:「敬帝國最美麗的Omega軍官。」
時嶼微微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這個稱謂。
但是皇帝的酒不能不喝,於是端起琉璃盞,仰頭喝下了這最後一杯酒。
晚宴終於結束了。時嶼急著離開會場。
因為今天晚宴,元帥特地安排了所有參加宴會的軍官就近入住皇宮別苑的客房。
時嶼的房間不知為何被安排的特別偏僻,其他同僚都陸續回房了,只有他一個人還要過一個長長的走道。
最後一杯酒下肚之後,暈眩感就已經很強烈,此刻獨自走在廊道上,更是昏昏沉沉連直線都快走不成了。
「宿主大大,好像有人要找你麻煩!」系統感知到時嶼狀態不佳,立刻出聲提醒。
時嶼搖了搖頭,狠狠閉了一下眼再睜開,以便讓自己恢復視線的清明,果然有兩個穿著華貴的青年走了過來。表情油膩,笑容猥瑣。
其中一個留著兩撇小鬍子的說道:「可算讓我們等到了,時嶼上尉。」
另一個頭髮禿成了地中海的則獰笑道:「估計藥效發揮作用了,讓我們來嘗嘗帝國最美Omega軍官的味道吧。」說著還像蒼蠅一樣直搓手。
隨著他們的靠近,劣質Alpha的信息素氣味迎面撲來,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有點腥膻味,混合著各種複雜氣息,令時嶼幾欲作嘔。只有私生活不檢點的人,信息素味道才會變得複雜難聞,失去原本的氣息。
他們是誰安排過來的?時嶼腦子裡瞬間浮現小皇帝敬酒時複雜的表情。
小鬍子的手剛伸出來,還沒碰到時嶼,就瞬間被反握住,然後一記直拳打到了他的臉上。
另一個見他居然還有反抗的力氣,直接撲上來試圖抱住時嶼。
然而下一秒,一束寒光一閃而過,利刃已經貼上了自己的頸項。
是一把短刀。
「你竟敢攜帶兵器參加宮宴?你好大的膽子!!」被兵刃制住的地中海立刻狐假虎威地恐嚇時嶼。
「我想帶便帶了,你去告狀好了。前提是你能活著走出去。」
時嶼感覺全身力氣都在流逝,該死,酒里這是被下了什麼藥?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四肢,短刀的刀刃更加貼近被制住的這個Alpha。而另一個此時直接爬起來想要襲擊他,被時嶼一抬腿,踩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你!你知道我們是誰嗎?膽敢傷害皇親國戚??你不要命啦時嶼?!」小鬍子被踩在腳下,嚇得大喊大叫。
「皇親國戚?是皇帝讓你們來的?」時嶼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信息。
「胡······胡說,誰說是皇帝派的?我們只不過看你有幾分姿色這才想到找你玩玩,你快放開我們!否則明天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小鬍子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威逼利誘。
「笑話,你們妄圖染指帝國軍隊軍官,竟然還敢威脅我?」暈眩感愈發強烈,時嶼已經很難再保持意識清醒。於是用最後一腳踢開那兩個人,怒喝道:「滾。」
那兩個人本來就是靠拍小皇帝馬屁上位的,既沒有學識又沒有武力值,被時嶼的刀嚇得連滾帶爬的跑開了。
時嶼身體的力氣逐漸渙散,意識已經模糊,只能強撐著扶著牆壁摸索到了自己的客房。抖著手打開了房門,跌跌撞撞地進了屋子,正要關門的時候,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
努力睜開迷濛的眼睛一看,一個高大的身影闖了進來。
他毫不費力地推開門走了進來,一把扶住了站都站不穩的時嶼。
一抬頭對上那雙銳利無比的眼睛,時嶼頓時嚇到清醒了一半,竟然是元帥埃文斯。
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的危險係數是剛才那兩人的指數級以上。
但是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掙脫。
從埃文斯的角度來看,銀髮Omega此刻臉色是不正常的潮紅,白金色的軍裝剪裁異常貼身,將他的身體線條展現的恰到好處,此刻整個人暈暈乎乎似乎沒有任何力氣,只能軟軟靠在自己懷裡。莫名讓人心情愉悅。
「剛才那兩個人我已經殺了。他們是什麼身份,竟敢來碰你。找死!」埃文斯眼中戾氣橫生,剛才那兩個人是蘭瑟那個扶不上牆的傀儡皇帝的親信,這件事誰做的不言而喻。
但是此刻還來不及找蘭瑟算帳,安撫懷裡的Omega才是正事。
「你發熱了。」埃文斯低頭輕柔地說道,實際上他對時嶼這個人從頭到腳都很滿意,他今年決定提前去軍校選拔人才也是為了時嶼,他從第一眼看到這個人就覺得他是屬於自己的。埃文斯的手不由自主地摟緊了時嶼的腰。
時嶼此刻已經被不明藥物勾出了情熱,該死的Omega體質,簡直就是無妄之災。時嶼在心中咒罵。
他此刻只能奮力掙脫,但是力氣微不足道。
系統在他腦子裡喊道:「宿主大大,元帥在這裡,你就不必擔心了,現在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讓他標記你,一勞永逸。」
「放屁,我憑什麼讓他標記我?」時嶼腦子裡在憤怒叫囂。
「元帥大人,」時嶼微弱的聲音響起:「麻煩放開我。」
Omega此刻抗拒的動作在埃文斯看來就是欲拒還迎。他打橫抱起時嶼,將他放到了床上。同時開始釋放自己的信息素,Enigema的信息素只有自己願意釋放的時候別人才能聞到。時嶼察覺到空氣中多了一股麝香的氣味·····是野生麝貓身上的那種充滿動物野性的氣味,他身體的不適再度加劇,忽然開始懷念起亞倫的烏木玫瑰味,至少那個味道是令自己舒服的······而不像此刻,想逃,又想吐。
「你被人下藥了,發熱期(沒辦法,敏感詞太多了)提前到來,唯一的解決辦法我想你很清楚,我現在是你的最佳人選。」埃文斯一向自信,他作為Enigema,可以擁有無數個Omega,甚至標記Alpha也不在話下,此刻,他認為自己是在紆尊降貴的賞賜時嶼。
「不需要!」時嶼用牙齒咬上自己的舌尖,用痛覺使自己保持清醒。他爬起身來,有氣無力地靠在床頭,一字一句地對埃文斯說道:「元帥大人,我希望你能離開我的房間,我只需要一個人待著就可以平安度過。有勞您費心了。」
埃文斯有一些震怒:「你在拒絕我?」
他還從沒被人拒絕過,畢竟他已經擁有很多個Omega,但是沒有一個比得過時嶼。
「抱歉,」時嶼倔強地仰起頭,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滿決絕,他此刻已經把舌尖都咬出了血,才得以保持清晰的表達力:「我希望我們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您知道Omega一旦被Enigema標記,將會永遠臣服於Enigema,戰鬥力也會大幅減弱。我明明可以為您和帝國做到更多的,孰輕孰重,我想您心中有數,不是嗎?」
「你當真要拒絕我?」埃文斯逼近時嶼,右手已經掐住了他的後頸。
時嶼手上青筋暴起,直接拔出了刀,他以刀刃貼近自己的左手手腕:「不自由,毋寧死。我是來加入帝國軍隊的,不是加入您後宮的,元帥大人。」
兩人對望了數秒鐘。在時嶼明明在忍受巨大痛苦但卻始終堅定的眼神中,埃文斯終究是敗下陣來。他當然可以用強的,但那有什麼意思?他要的,也不是這樣的結果。
高大的金髮男子,最終放下了時嶼,大步退出了房間。
「我會派宮女來照顧你,希望你今晚能挺過去,時嶼上尉。」
門關了,手腕脫力後,刀「咚」地落在了地毯上。
時嶼終於得以大聲喘息,高熱和劇痛使他只能蜷縮在床上,手裡死死攥住了床單。
長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