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將將如何,穆寒蟬不知道。記住本站域名大人能否辦妥,穆寒蟬也不曉得。
他一人佇立在大門外,看著三十步處堂屋裡的燭火,和燭火旁被燭火照亮的兩三張臉龐,似乎是等待著結果,又或者在自我思索。
「哎,林女兒娘啊,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給你家找個戶對的。你看,你家是外來的,跟本村人不熟絡,他家是村那頭的,跟這邊也不攪合。生對生,熟對熟,喜鵲對斑鳩。我呀,覺得你們兩家再適合不過了。」說話的顯然媒婆祥嫂。
「呃。」林娘尷尬的應了下,因為女先幼定,屬於不尊之舉,易為人所輕看。
另個女子微微皺了皺眉頭,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對於媒婆祥嫂十分錯謬的俗話感到無奈和有些頭痛。這媒婆祥嫂是有著「百連百結」的好名聲,但是顯然沒上過私塾,未曾讀過聖賢書。
「對啦,聽說穆娘也是從城裡嫁過來的呢,你們從鎮裡搬來,或許你們之前有什麼緣分呢」祥嫂又說道。
林娘又是「呃,這個。」一時間不知道開口是好。
這是另一女子開口說道:「祥嫂說笑了,我是十年前跟著蟬兒爹來穆家的,林家是七年前舉家遷移來的,並且我是從近城而來,他們是從遠鎮而來,或許確實冥冥中有緣,但事實上也確實無交。我們今天來,是為孩子的事情。所以不如開門見山,直接將話講明,也少得許多周折,和些許猜測。」
「那是那是,肯定有緣。」祥嫂訕訕的說道,又說:「既然是為了孩子的事,那孩子自然是關鍵所在,林娘,能把你家女兒叫出來嘛?也讓人家娘親見見。」
林娘見狀,知道事已入題,說道:「好好,我這就叫我家鴿子。」
就在林娘走到偏屋門口的時候,屋裡面忽然傳出:「別叫我,我不出去。」林娘見狀,重重的敲了敲門,用嚴厲的口吻說道:「鴿子,出來!」
只是沒有回應。於是,就又重複了遍,但還是依舊沒回應。林娘非常生氣,嘴中嘟囔句:「我叫你爹來教訓你。」似乎是無計可施下的言語。
這時,祥嫂插口道:「哎,林娘啊,對小孩子不要這麼凶,要以教導為主。更何況是自家孩子,更何況是女孩子。你可別怪我多嘴啊,我是怕把她嚇著了不出來,那今天我和穆娘豈不是空跑了嘛?不僅空跑,連人也都沒見著。」
林娘回道:「祥嫂你放心,我家女兒膽子大著呢,嚇住不了。我這就叫她爹來一同叫她,肯定不叫你們兩人白跑忙活。」
「不妥。」
在祥嫂還沒復回時,穆娘說道。又接著說:「都說了是我們女人打算的事情,現在打算還剛開始進行,不宜叫男人來一起。要叫,也等我們弄得差不多了再說,或成,或不成,也好給當家的有個交待。」
林娘說:「我就是當家的。」
林夢鴿忽然出來了,原因不詳。只是祥嫂看到卻大喜,向前走近想要說些什麼。
「你什麼都不用說,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願意的,即使今天我娘給我強行定下,日後我也一定毀約,因為這不是我定下的約。」林夢鴿開口先說道。
「額?這。。。」祥嫂尷尬了一小會,似乎是沒想到一個小女孩竟然有著如此強的自主意識。片刻後,調整思路說道:「哎,孩子呀,這個自然不是要強迫你呀,你的事情嘛,當然是要參考你的意見啦,所以叫你來看看,說不定這男孩子你也喜歡呢?」
「不是參考我的意見,我的事情是我決定,我參考別人意見。而不是別人決定我的事情,參考我的意見。」林夢鴿回道。
林娘卻立馬回絕道:「這不可能!等以後你翅膀硬了,你才能這樣說話,只要你一天在這個家裡,你就一天要聽我的話,一切都是我來做主,參考你的意見,已經很顧及你感受,很給你面子了。不然,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林夢鴿說:「我不管!總之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這時,穆娘開口說道:「這樣吧,我叫我們蟬兒進來,你家女孩要是覺得順眼,我們就繼續談,不順眼我們就離開,如何?」似乎是不想繼續浪費時間。
「這個,這個穆娘,我想。。。或許。。。?」祥嫂感到氣氛不妙,連忙救場,但一時間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娘也歉意的說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都怪我女兒太執拗了,我再給她做做思想工作,給我一點時間可好?」
「不用了!」穆娘回道:「凡事講究緣分,你女兒抗拒意志這麼強烈,不行就算了,不必勉強。而且這事雖然是我們做主,但我們只是微撮,不能硬合。」
旋即,沒有給二人繼續說話的時間,叫道:「蟬兒,你進來吧。」
從院門到堂屋二三十成年人步的距離,穆寒蟬不到十個呼吸就進來了。
「誒?木木?」林夢鴿不可思議的驚訝道。
穆寒蟬回道:「是我。」
這時,輪到媒婆祥嫂驚訝了,問道:「你們倆認識?」與此同時,驚訝的還有林娘。
「你知道是我?」林夢鴿問。
穆寒蟬回答:「是的。」並問:「你不知道是我吧?」
「我不知道。」林夢鴿回道。
兩人自顧自言,互相交流,似乎把大人置若一旁,不放在心上。如同大人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一樣。
林夢鴿怨問道:「你怎麼不早說是你?」
穆寒蟬無言以對。
祥嫂說道:「是要早說呀,但是你沒給機會呀,我還沒開口,你就光顧著表達自己意見和想法了,怎麼能知道嘛!」
林夢鴿語塞,氣氛一時間有些停頓。
但是很快,穆娘問道:「人你也見到了,是否順眼,你回個話,我們也好去留。」言語之間,頗有幾分冷淡。
林夢鴿不知如何作答。
「這個...」她的母親開了開口,也不知如何接話。
這時,祥嫂出來說話了。她說道:「哎,穆娘,這個哪能立馬告訴我們嘛,總待兩人說一會,然後讓人家考慮考慮吧,再說就算是說,也不是第一時間對我們呀。哎,那個,林娘啊!這大冷天的,你屋裡添點炭火唄。還有大過年的,也大冷天的,來拜訪,不管什麼事,沒肉給吃,還不弄碗熱湯嘛?」
「好的。」林娘說道,又說:「哎,光顧著說話了,這茬事倒是我忘了。」於是,便出堂屋,去矮灶屋收拾去了。
祥嫂又對穆娘說:「這堂屋開著門,有點冷,咱倆先去偏屋坐會,也順便商量下下面的事。」然後又向屋外喊道:「林娘,你趕快夾幾塊溫碳得了,再拿個炭盆,來擱偏屋,我和穆娘歇會,暖會。」
林娘應道:「好的,馬上。」
祥嫂又說了一句:「稍等會再補黑炭。」但這次卻沒有得到回應。
林夢鴿問穆寒蟬:「為什麼是你?」
穆寒蟬說:「因為我知道是你。」
「可我不知道是你啊。我剛才差點都推掉了。」
「那幸好。」
「那好的吧。」
穆寒蟬問:「你願意嗎?」
恰逢林娘添炭,林夢鴿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
等到娘親走後,林夢鴿有些小聲的說:「我也不知道。」
穆寒蟬有些失望,並且失望難掩,但卻什麼話都沒說。
林夢鴿看到穆寒蟬臉色異常,於是又說道:「不是,我是說,我之前從沒想過是你,所以娘和我說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想過這檔子事,就是想,也是想著怎麼去對抗。所以有些突然,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現在呢?」
「現在?我當然願意啦。」林夢鴿說道。
穆寒蟬如釋重負,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裡終於有了著落。
林夢鴿又問:「我要是願意,我們要怎樣?」
這時候,偏屋的祥嫂忽然出來插話道:「你要是願意的話,這事情就定下,以後你們長大了,就結為夫妻。」
「啊?」林夢鴿好像還沒心理準備的樣子,可能是從未想過。
穆寒蟬說:「對的呢,應該是這樣的。」他的語氣有那麼一點點的虛,不知道是不是被林夢鴿的不堅定所搖動。
「那我們會天天都在一起嘛?」林夢鴿又問。
穆寒蟬回答道:「我想會的。」
「所以,鴿子呀?你覺得怎麼樣呢?」林娘這時端了兩碗羊湯來,給穆娘和祥嫂。然後在林夢鴿還未回答之際,就又去柴房準備弄炭來添。這羊湯是因為羊年的緣故。只是穆娘卻把羊湯給了穆寒蟬,穆寒蟬又給了林夢鴿。
「好的呢,我好開心呀,那這樣的話,我舉雙手同意。」林夢鴿似乎很快的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祥嫂趕忙喊道:「那這樣的話,就定下了啊。」又急促喊道:「林娘,你先快過來,先別管添炭了。你女兒願意了,咱們把事情給說定。」於是,林娘很快便過來了,只是仍是弄了幾塊生炭,添在堂屋炭盆。
隨後,三位大人便在堂屋一旁交磋商量。只是談話的內容,穆寒蟬沒聽,林夢鴿也沒顧。
穆寒蟬充滿期待和渴望的問道:「我可以抱一抱你嗎?」林夢鴿羞紅了臉,側臉看了看娘親,只見娘親看了她一眼,就又和旁邊兩位大人繼續說話了。
於是,她忐忑的輕輕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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