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山在ICU搶救了三天,二太和一雙子女堅持要告時芙,故意殺人。
三房和四房都在隔岸觀火看熱鬧,巴不得凌淵和那對雙胞胎兄妹殺個兩敗俱傷。
溫穗因為金牌執業律師的身份,也攪合在了這個局裡,脫不了身。
她準備好了所有凌青山強迫時芙結婚生子的證據。
至於重婚,甚至不用準備,二太長期生活在凌公館,就是證據。
重婚罪,一般鮮有公訴,多數情況下都是當事人受害者揭發。
凌青山另外三個沒有結婚證的太太,願意得很,自然不會揭發。
時芙鬧了多回,險些把命搭進去,迫於凌青山的淫威,最終也不了了之。
現在凌青山都快涼了,這事兒自然是可以拿到明面上說了的。
林林總總的證據加上,即便沒辦法證明時芙是正當防衛,以溫穗的經驗看來,定個緩刑是沒什麼問題。
畢竟,時芙這個受害者形象太典型了。
她是我國無數苦命女人中的一員,普通人命比她稍好一些,是因為面對的男人沒有凌青山這麼大的權勢,不敢為所欲為到這個程度。
她在上京奔波了一個星期,就等著開庭救時芙於水火。
期間,和凌淵倒是沒再見面的。
她需要什麼,就讓他去找,之後,將資料傳給她。
第七天,凌淵突然打電話給她。
「不用準備開庭了,老頭子醒了。」
凌青山鬼門關走了一遭,醒了。
他醒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凌淵列印了諒解書,強撐著簽了字。
諒解書對這件事異常輕描淡寫,按照凌青山的意思,就是夫妻之間打鬧,不小心撞到了頭。
當事人都諒解了,二太和一雙兒女,也只能悻悻地撤了訴。
凌淵去接時芙,溫穗做了一周的準備,卻沒有用上,還因此給傅青洲留了那樣的印象,心裡自然是不太舒服。
可時芙沒事就好,目標算是達成了。
她都準備想回南城了,時芙的電話卻追了過來:「穗穗,可能還要麻煩你一下。」
原來,凌青山托人給時芙帶了個話,只要她願意去他的半山別墅,跟他像真的夫妻那樣共同生活幾天,就同意離婚。
時芙托她擬個協議出來。
溫穗本能的覺得這件事不靠譜,凌青山如果是個遵紀守法,按協議辦事的人,也不至於拖了20年不跟時芙離婚。
可時芙不知是單純還是因為更了解凌青山,她的語氣里倒是帶了幾分篤定:「我感覺這次他不會騙我了,畢竟前20年他可從來沒鬆口過。」
擬協議,不過是為了圖個安心。
溫穗想了想,凌青山現在這個模樣,下床都費勁,也做不了什麼。時芙去伺候他三天也不是不行。
便依照時芙的意思,替她擬了個協議。
時芙算瀚元的客戶,這件事又事關最大的投資人凌淵。
溫穗便也耐著性子,在上京等了三天,準備第四天幫時芙打官司。
誰知,第四天時芙來了,在辦公室里抱住她嚎啕大哭。
「穗穗,我拿到離婚證了,我終於擺脫他的魔咒了。」
她舉著大紅本子給溫穗看,溫穗被她感染,也紅了眼眶。
「謝謝你,穗穗。」哭了半個小時,時芙才哽著嗓子說。
溫穗搖頭:「其實什麼也沒幫上,這件事全程都靠凌青山的良心。」
時芙搖頭:「不是的,是你給了我勇氣。
起初我已經全然接受了自己潰爛的婚姻,覺得這就是我人生的污點和短板,再也無法擺脫。
是你的存在,讓我覺得,別說我還年輕,哪怕我還只剩一年半年好活,也想為自己爭取下真正的自由。
穗穗,只有你能理解我,也只有你給了我足夠的勇氣。」
溫穗惻然。
時芙這個苦命的女人,如今也能完完全全的做她自己了。
而他們離婚當晚,凌青山在他的半山別墅里,燒炭自殺了。
知道這個消息時,溫穗臨時接了新案子,又要在上京逗留幾天。
是時芙第二天早上打電話告訴她的。
當然,時芙不說,溫穗也會知道。
因為媒體炸了鍋,網際網路上鋪天蓋地全是凌青山去世的消息,只是外界並不知道這樣具體的原因。
時芙語氣里倒是沒有悲傷,她只是試探著問溫穗:「我是不是做錯了?」
溫穗:「當然沒有,你只是爭取自己的合法權益,救自己於水火。」
時芙語氣裡帶了點不確定:「那現在我該原諒他了嗎?」
溫穗:「除了你自己,誰都不能決定你是否原諒他,什麼時候原諒他。」
當天溫穗又安慰了時芙幾句。
凌青山的葬禮,她們誰都沒有去參加。
溫穗和傅青洲一別就是半個多月,再見面,還是在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