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許羨魚設計溫穗,顧清殊趟了渾水,在監獄裡吃了小半年的苦頭,眼下才放出來沒幾天。
出來了,顧父顧母也不放心她,一直盯得很緊。
她有一陣子沒有出現在凌淵面前了。
凌淵覺得,他想跟誰在一起,不過勾勾手指的事,他唯一得不到的人,只有溫穗而已。
這樣想著,他當即讓張霽找了顧清殊的電話。
撥過去,那邊聲音有點喪:「餵?」
凌淵開口:「清殊,是我。」
「凌淵哥哥!」顧清殊那邊低呼了一聲。
接著,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竟然「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淵哥,我……」她想說自己冤枉,可這個電話又太突然,她實在是沒準備好狡辯的說辭。
便只是一味地哭。
凌淵靜靜地聽著,良久,才道:「別哭了,出來吃宵夜嗎?」
顧清殊明顯愣了一下,她止了哭,依然抽抽嗒嗒道:「那我問一下我爸媽。」
凌淵淡淡的:「好。」
不多時,顧清殊打了電話來。
「凌淵哥哥,我去哪裡找你?」
凌淵語氣很淡:「我在你家附近。」
他知道顧家父母不會阻攔。
畢竟顧清殊這個女兒對他們來說,已經廢了。
哪怕兩人知道他約會顧清殊也不過是別有用心,也會讓她的出門的。
能被凌淵用的上,總比沒什麼利用價值強,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至於顧清殊,她腦子只有蠶豆大,根本想不了那麼多。
她本來就在心裡愛慕凌淵,不然也不會發了狠地算計溫穗,又實在算計不明白。
如今,凌淵約她,她根本不會多想,只會覺得他終於想通了。
凌淵在附近等著,顧清殊不敢拿喬,卻依然爭分奪秒打扮了一番。
兩人約在了一家清吧,說話方便。
一見面顧清殊甚至忘了裝得委屈一點,忍不住喜形於色道:「凌淵哥哥,你怎麼想起來約我?」
凌淵神色淡淡的:「想你了。」
驚喜來得太突然,顧清殊驚訝的合不攏嘴巴。
「我也很想你,就怕你還生我氣……」她聲音小了下去。
凌淵靜靜地看著她:「不會,我怎麼會因為不相干的人生你氣呢。」
只是這一句就夠了。
凌淵要騙顧清殊,甚至不需要什麼精妙的話術,她自幼養尊處優,卻沒有被父母教會識人辨物的本事,當然,這種本事,顧家父母也不擅長就是了。
過去凌淵只當顧清殊單純,卻到底是朋友的妹妹,一直給幾份面子,不忍心騙她。
可顧明昭作為朋友並不合格,顧清殊也無數次挑戰他的底線。
她被利用,一點都不冤枉。
當天,兩人一直在那家清吧坐到凌晨5點,當然,一直是顧清殊在說個不停,凌淵只是靜靜的聽著。
他在走神,滿腦子都是溫穗。
想起溫穗,他四肢百骸都在疼,和被卡爾電擊時的感受一模一樣。
她快訂婚了,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
其實這也是卡爾電擊療法的bug所在:他想要的結果明明是從此對溫穗漠不關心,不再打擾她的生活。
但卡爾的治療下,達到的效果是:他理智上知道溫穗不欠他的,情感上卻好像溫穗辜負了他一般,無比厭惡,只想報復她。
顧清殊說了很多話,凌淵一句都沒有聽到心裡去。
天快亮時,他送她回家。
從汽車扶手箱裡隨手拿了條項鍊出來。
遞給她:「前兩天出差的時候看到的,感覺很襯你膚色,就買了。」
當然不是,這條項鍊,是他買來想送溫穗的無數條之一。
顧清殊又驚又喜,她趕忙拆開包裝,戴到自己脖子上給凌淵看。
「好看嗎?凌淵哥哥。」
凌淵勾唇:「清殊長大了,真美。」
顧清殊驀地紅了臉。
看顧清殊的模樣,凌淵越發恨的牙根發癢。
他看上哪個女人不是勾勾手指就能過來的?
甚至用不著他花言巧語,她們就把自己騙好了。
只有溫穗,反反覆覆占據著他的心,卻再也不肯分一點心思給他!
凌淵心口疼得厲害,面上卻依然分神敷衍著顧清殊。
「回家休息吧,我最近一直在瀚元,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顧清殊錯愕的瞪圓了眼睛,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她喜歡那麼久的男人突然變了性子。
她想不了那麼深,只覺得一定是上天心疼她在監獄裡瘦了那麼久的委屈,才讓她喜歡的人看到了她,得以修成正果——
沒錯,不知悔改的人就是這樣,她不覺得自己自作自受,覺得自己受了委屈。
「真的可以嗎?」顧清殊問。
凌淵含笑看她:「當然,隨時歡迎。」
於是,第二天顧清殊便出現在了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