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每天都會交流當天做的事,傅青洲也知道溫穗這天去看了莊子棟。
他問這句話就是想知道,這件事她要不要管。
畢竟國內的這位向凌然不管是真是假,牢獄之災已經免不了,她的警報也已經解除了。
溫穗沉默了一小會兒,還是如實說:「按理說可以回去了,可我心裡不安。」
她跟傅青洲說了莊子棟的現狀,無比唏噓。
「你知道嗎?當時我外公在監獄裡,我每天幻想他的生活就是這樣的。
吃不飽飯,被人餵藥控制精神和身體,還要勞動,挨打……」
「穗穗。」傅青洲溫柔卻又強勢地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那時候南城監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雖然說什麼樣的人都有疏忽的時候,可你要知道我眼裡不揉沙子,我的管轄範圍內,絕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溫穗當然非常相信傅青洲,也記得他那時對外公的照拂,聽他這樣說,她壓抑的心情才稍稍好些。
溫穗最終還是決定堅持本心,畢竟她也口頭上答應了莊子棟。
「這樣吧,你再等我兩天。過幾天我把這件事公之於眾,幫莊子棟和真正的向凌然獲得自由就回去。」
說這話時,她自己都有點想笑。
如今她雖然比跟凌淵在一起時好了許多,倒也沒有到可以有餘力幫這樣的巨富家庭解決問題,主持正義的程度。
她說這話難免有些不自量力。
而且這件事吃力不討好,她做好了還行,做不好,說不準就會把自己搭進去。
何況,她研究的法律一直是國內的法律,對這邊的確不熟悉。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泥菩薩要保土菩薩,簡直是自不量力。
溫穗心裡也多少有點忐忑,不知道傅青洲會怎麼看她,會不會覺得她傻。
誰知,傅青洲輕笑了一聲,語氣欣慰:「我們穗穗有大將之風,能體諒別人的疾苦,不愧是我喜歡的女人。」
「你……你不會覺得我沒事找事,吃飽了撐的?」
傅青洲顯然頓了一下:「怎麼會這麼想?見不得別人受苦,想要伸張正義有什麼錯?
這件事現在還不太方便讓爺爺知道,但如果爺爺知道了,一定會覺得你有他當年的風範。」
聽傅青洲這麼說,溫穗心裡涌過一股熱流,她之前看網上那些情專教女孩子,「不要圖一個男人對你好,要跟本身就很好的人去戀愛」,那一刻這件事真的具象化了。
傅青洲就是本身就很好的人,也許受好家教的影響,也許骨子裡就是這樣,他雖然腹黑一些,可本性純良。
「不過,這件事由你出面還是不安全。」傅青洲話鋒一轉。
「我的人一直在,你知道吧?明天讓鄧睿聯繫你。」
「好。」
溫穗心口的溫度一直沒有退下來。原來找對人是這樣的感覺,她那些年受過的傷,似乎一點點都被撫平治癒了。
等這件事處理完,就儘快結婚吧。她想,她現在已經異常期待和傅青洲結婚了。
話雖如此,傅青洲還是不放心溫穗。
好在向凌然已經被關押起來,構不成威脅。
傅青洲把國內大小事宜交給傅衍知,自己也飛去了馬來。
而第二天,他口中的鄧睿便聯繫了溫穗。
鄧睿是職業保鏢出身,皮膚黝黑,一身腱子肉。
溫穗一見他便笑了,心說這不就是這些天一直跟在不遠處保護她的人嗎?
那位神秘人出現在中餐廳的那天,她分明看到斜對桌有個人坐直了身體,下意識把手放在了腰間。
鄧睿看她笑,便也笑了。
「溫律師,需要做什麼您吩咐一聲就好。」
溫穗在莊子棟那裡取了證,總感覺差點意思,她開始想辦法見真正的向凌然。
向凌然住在向宇的一個閒置帶院子的房子裡,只有她和保姆兩人。
溫穗和鄧睿兩人盯梢了三天。
她時常看見一個面目模糊的瘦弱身影,在院子中間坐著發呆,想必就是真正的向凌然了。
第三天傍晚,在保姆買菜回來要開門的時候,鄧睿衝上去,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溫穗和鄧睿用保姆的指紋開了門鎖。
他們小心翼翼地往裡走去。
裡面的花園有人影。
「向小姐。」溫穗輕生叫她。
「別進來……」一個女聲響起,帶著驚慌。
接著,是不知道什麼東西爆炸了的聲音。
然後是子彈上膛的聲音,周圍黑壓壓冒出一圈人。
他們遭了埋伏。